“就是你这臭不要脸的,当初非让长安待在清山殿,现在好了,长安喜欢上了道仙,你看看你做的窝囊事。”
“什么叫怪我,当初我也不是为了长安身子着想,那丫头丹田受损,若是不再好好治疗,日后活不过三十。”言长老忍着怒气道:“我哪里晓得长安会喜欢上清山殿的人。”
“三,三十。”长妩一手撑着额头,两眼微翻:“我家长安,只能活三十,这才是灵体一族人普通人寿命一半啊。怎么会这样。”
后面步崖已经没再听了,他转身离开去了长安哪里。
冷因是有私心的,他知道长妩与言长老挣扎正常不过,这次故意将此事说打,让付清儿离开,自己好像现在这样静静坐在床沿看着长安。
这张容颜太美,只是一眼便可以让人沦陷,此生便是这人最爱不过。他不过只是一男子,七情六欲都有,从小没有娘亲疼爱或许比正常人还要渴望太多。
“长安。”
他呢喃出声,立马闭了最,禁声些许,生怕吵醒睡中美人。
他知道自己在天涯阁待不了了太久了,任务未完成他总要回去复命领罪,接受惩罚。可如今就算是死,他也突然觉得值了。
因为重病,长安睡的很沉,冷因看了许久,也是忍了许久没有上去碰长安。
已是近距离看,心跳如剧。
“这是同心囊,可以除去身上污浊之气,先前你不肯要又让灵祀大人还与我,如今我便亲手将它佩戴在你身上。”
素色香囊,上面花纹丑丑,冷因轻轻将其扣在长安腰侧,施了法让其隐藏。
待一切做好后,冷因再不敢耽搁分毫,转身离开。
他前脚刚走,步崖便来了,推门而入声过大,还是睡梦做了噩梦,长安迷迷糊糊睁开眼,便见到步崖站在自己跟前,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在看她。
“步崖,你看我做什么?”
步崖先前有多大怒气,如今见到长安立马消失不见,他心里化成了绕指柔,柔声却又无奈道:“醒来了,身子可哪里还有不舒服?”
长安摇摇头,疲惫的靠在身上软垫:“已经好了很多,可以下床走路。”
“这就好,这就好。”步崖低声呢喃两句,又是盯着长安看了会儿,长安被他看的有些不自然,撇开了目光:“看我做什么,怪不好意思的。”
步崖沉默了些许,吟道:“长安,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爱上柳轻舟了?”
“柳轻舟?”长安微微颦了眉头:“关他什么事?”
答非所问。
步崖一颗心渐渐沉了下去,长安性子洒脱,若是爱便是钟情,若是厌恶便是不喜,从不会为自己遮遮掩掩。如今特意抛开话题,与往常所话有些不搭,却是在步崖心里认定了柳轻舟在长安眼里是不同的。
“长安,到底是还是不是?”
是,还是不是?长安不知,她说不出。
对柳轻舟究竟是一种什么感觉,喜欢还是厌恶,亦是……
那人呢,对她又怀了哪种心思。自己一厢情愿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多不好,赔本的买卖她不会做。
“我不知道。”
步崖鼻尖忽然有些酸了:“不知道,不是不喜欢。长安,这些年在外面无论遇到什么人,你跟哪个男子走在一块儿我问你到底喜不喜欢那人,你终是一句不喜欢。可如今对柳轻舟你可听到自己回答什么。不知道,不知道,竟是一句不知道。”
“不用你管。”长安撇过头去,咬着牙说了句。
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人像柳轻舟这般纵她,自己喜的,只要自己高兴,无论是对是错这人都会帮自己完成,哪怕这事不对。
这样一个完美的人,她应该是喜欢的吧。
步崖这次真是被气到了,长安这般优柔寡断,吞吞吐吐不肯说清已经摆明她对柳轻舟心有他法。他想不到,不过只有两个月而已长安怎么会对一个相识不过只有两个月的男人动了心,而自己自小陪伴,她竟是看都懒得一看。
“我到底比他差在哪儿,长安你告诉我,我改,我改还不成吗?”
越发想过之下步崖心里越是不甘心,他双目有些赤红,两只手伸过就要揽住长安削瘦不已肩膀。
长安红了眼眶,又想到那日君牟对他所做之事,几乎是哽咽道:“你别逼我,别逼我。”
步崖动作停在半空终是收回手,颓然一笑,道:“长安别哭,别哭,我不问你,我不问你了就是。”
“出去。”
“长安……”
“出去,我让你出去。”
长安嗓音嘶哑,本是用力在说,却因身体虚弱发出声音也不过只是轻轻浅浅。
担心长安情绪波动下真会做出什么事情,步崖退后两步,道:“好好好,我出去,长安你好好照顾自己,我晚上再来看你。”
步崖离开后,长安失了力气躺在软榻上,蓦然便是想哭。
她知道这次回天涯阁日后若是还想再去清山殿便难了,莫说清山殿,怕是出去都是难事,更别说见柳轻舟。
她不喜欢步崖,从头便是这样说。
柳轻舟回到清山殿,才晓得步崖因不放心长安来了清山殿,闭关的柳岩任才知道长安跟着柳轻舟离开去了昭关。人家派人来找自己夫人,他这儿还交不出人,这人还跟着自己大徒弟跑了,着实令他他这张老脸通红。
柳轻舟说明乐家一事回来,自然免不去责罚,楚幕,正阳几人在忠念阁毁了整整三天,不许吃喝,谁跟都不许问。
整个清山殿气氛一下子变得极为严肃,弟子见到柳岩任皆是大气都不敢乱喘,生怕一个惹了柳岩任不痛快,惹火上身。他们已经很久没见过柳岩任发这么大脾气,三天跪堂结束后,楚幕几人只是被罚抄几遍家规,柳轻舟却是去后山冷泉待了整整五天。
后山冷泉平日里虽是去毒所用,却是有不少野兽毒虫,除了有柳岩任批准,平日里几乎没人进去。
五天啊,这得泡上多长时间。
楚幕家规抄写好后,正要送柳岩任看上一二恰巧便是碰到柳轻舟从后山回来,白衣破烂,面容略显几分憔悴,一向缕缕落下的发丝此刻也是脏乱一片,眼底乌青。
他不由得到抽一口凉气,这是经历了什么才能让一向镇定自若,清山殿三个弟子一同上都不是对手的柳轻舟。变成这模样。
冷泉不是治病救人所用,怎么,怎么会这样。
“看什么看。”柳岩任此刻看到几人便窝火,呛声道。
楚幕缓了缓神,忙跑了过去。
柳轻舟一语不发站在一侧,目光虽是和平常无差,可细心看去还是有几分不同,那几抹挣扎之意明显不过。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幕一头雾水。
柳岩任掀开册子大致看了两眼,随意扔在一侧,呵斥道:“你们两个身为清山殿师兄,不以身作则就算了,竟然还领着一帮师弟胡闹,真是当为师老了,管不了你们了,翅膀硬了可以飞了是吧。”
“弟子知错。”
二人异口同声。
这事的确是他们做的不对,不过对于长安,这事却是不后悔,许是从未这般忤逆过,如今做了除了有些愧对柳岩任,其他倒是没什么,毕竟并没有因为长安这事对清山殿造成什么危害。
柳岩任絮絮叨叨说了二人一阵儿,也是老了不中用,微微喘了两声,身子乏了便让楚幕下去。
“是,师父。”楚幕担忧的看了眼柳轻舟,慢着步子一步三回头走了。
相比与他,柳轻舟才是那个最不好受的吧,亲眼看着长安被他人抱走,这滋味他虽没经历过,想想也是难受,更何况他师兄不善言辞,什么都不说闷在心里,长安受伤,差点被君牟玷污,心里一定愧疚死了。
“走这么慢,等会再抄家规十遍。”柳岩任冰冷冷道。
楚幕一个激灵,再不敢耽误分毫,大跨步,小碎步都用上了。
“轻舟,跪下。”
柳轻舟依言跪下。
“可知错?”
“弟子知错。”
“错在何处?”
柳轻舟抿着唇,道:“轻舟不应该纵容长安跟着弟子一同去昭关。”
“还有呢?”
似乎是没了。柳轻舟摇摇头。
柳岩任冷冷一哼:“轻舟,师父说过什么?”
“为道仙,修仙者,不可轻易动凡心,坚守道义。”
“那你呢,可做到了?”
“我……我做……”柳轻舟紧了紧手指,他本应该斩钉截铁说做到了,可话在嘴边他却是想到了长安,那张美艳到张狂的笑脸,那句话无论怎样都是说不出口了。
“弟子……”
“你做不到,轻舟,为师万万没想到要成仙的你竟是动了凡心。冷泉里的水平常可疗伤,可若是有了儿女私情,再进去里面定会受到反噬,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模样,中毒有多深?”柳岩任痛心疾首道:“起初你俩在清山殿腻歪,为师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师父相信轻舟你坚心如一。另一方面,为师的确有些私心,长安为灵体一族人身上阴暗灵气较浓,而轻舟你纯阳之气可破,若是你和长安结合,得到长安以心头血画的符纸,定可解决你这毛病。到底,男女之间情情爱爱,七情六欲谁都逃不过,为师若是晓得会是现在这个结局,就算是耗尽为师半生修为医好你这病,也定不会想此方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