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之后,青锁走进了调香室。
“福晋,您找奴婢?”
“嗯。”南姝将手上刚刚做好的香囊带子系上,完成最后一步。
“你过来。”
青锁闻言走前了两步,“福晋可是有什么需要?”
“这个给你。”南姝将香囊递给青锁,“这个是安神的香囊,你今晚将它放在枕边,睡觉会安稳些的。”
望着递到面前的粉色香囊,青锁愣了一下,随后便觉一股酸涩涌上鼻头,心中又感动又愧疚。
今日就是因为自己闹出动静才惊动主子爷的,而福晋非但没怪她,还亲自给她做了香囊。
见她愣在那里不接,南姝直接拿起她的手,将香囊放在她的手心上。
“还可还在害怕白天的事情?”她关切地看着青锁。
到底是因为自己的事情把人家小姑娘弄去那种地方的,南姝有些过意不去。
青锁急忙摇头,“没有,是奴婢无用,还差点害您被主子爷惩罚。”
“这事不怪你。”南姝微笑着拍拍她的肩膀。
“好了,回去洗个热水澡,早些休息吧,今晚让青芝过来伺候我就好。”
“是,奴婢多谢福晋恩典。”
南姝也给自己准备了一个安神的香囊,放在枕边那可真叫一个好眠。
以至于她一觉到大天亮,直到——被人晃醒。
“福晋,福晋您别再睡了。”青芝喊了好几声,床上的人都没有反应。
心急之下,她只能拉开被子,拽着南姝的手晃了晃,“福晋,您赶紧醒醒醒啊。”
南姝正做着梦呢,忽然被晃醒,整个人都还在惺忪状态。
“怎么了?”
见她终于睁开了双眼,青芝这才松了口气,语气却着急得很,“出事了,主子爷一大早就派李公公过来了。”
李尽忠?
南姝脑袋还是有些混沌,坐起来问揉了揉眼睛,哈欠道,“他来做什么?”
“说是给主子爷传话的,但奴婢瞧着他可不像是带着好话来的。”
闻言,南姝顿时整个人清醒了过来。
“赶紧更衣。”
南姝立马跳下床。
一大早上门,确实不像是有好事。
一炷香之后,南姝便穿戴整齐去了正堂。
站在堂中央等候的李尽忠见她出来,连忙行礼,“奴才给福晋请安。”
“李公公免礼。”南姝尽量扬起和善的笑容:
“什么事情还得劳烦公公亲自跑一趟传话?”
“是这样的,福晋。”
李尽忠也不啰嗦,毕恭毕敬地传达胤禟的话:“爷说……怕您想不明白昨日之事,特下令要您以及双栖院上下众人禁足一个月。爷希望您能好好反思一下自己的过错。”
“你说什么?”南姝惊得美目圆瞪,“他要禁足我一个月?”
一个月,这可不是禁足,这简直就是杀人啊。
见她激动地声音都提高了好几倍,李尽忠连忙陪着笑安慰道:
“福晋稍安勿躁,一个月其实很快便过去的了。”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南姝只觉得额间冷汗都要冒出来了。
是啊,一个月很快便过去的了,要是她被禁足一个月就死定了。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
“明明昨日还讲得好好的,过了一个晚上就要罚人?九爷这做法也太不爷们了吧。”南姝说完就要往外走:
“他人在哪里,我要当面跟他理论。”
李尽忠见状一愣,赶紧上前拦着她,“福晋请留步。”
李尽忠伸手拦在了南姝面前,随后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低声道:
“爷说了,从今日起,您就得禁足,不得踏出双栖院的大门了。”
“……”南姝气得头顶冒烟。
好你个胤禟,以为这样就能关得住我?
“你告诉他,他曾经打赌输了要为我做一件事情的。我现在就要他兑现承诺。”南姝倨傲地抬颌,一字一句道:
“我要他解除我的禁足。”
李尽忠陪着笑,语气依旧不徐不慢地:“爷说了,关于这个承诺,您得当面跟他说才能生效。”
“你。”南姝气结,
“好,那你带路,我现在就去跟他当面说。”
“福晋息怒。”李尽忠颔首,再度温声提醒:“从今日起的一个月内,您不能踏出双栖院。”
“不让我出去,那你倒是给我去传话啊。”
“爷说了,此事您得当面说才有效。”
南姝简直被气炸,怒道,“那你让他来。”
“爷说了,最近公务繁忙,恐难抽出时间来看福晋您了。”
“……”
南姝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李尽忠,久久接不上一句话。
耳边嗡嗡嗡地全是李尽忠的那句“爷说了”。
要她当面说,却不让她出门,他又不肯来,这不明摆着是在耍赖吗。
“无耻,卑鄙,小人。”南姝气得当场大声怒骂:“他就是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听见她这样口无遮拦地骂胤禟,青芝吓得脸色都白了,李尽忠也是一脸的错愕。
南姝没理会他们,气鼓鼓地转身就往外去。
她今日还就是要出这门了,他能拿她怎么着?
看着她怒火朝天的背影,李尽忠终于反应过来。
“福晋,福晋留步,您不可出去啊。”
李尽忠快步追上去就拦在她面前,苦口婆心劝道:
“福晋,您何必呢,您这样要是万一再激怒了爷,再招来更严重的惩罚岂不得不偿失?”
李尽忠是第一次见到这偌大的府邸里竟还有人敢不满爷的处罚的,不满就算还敢大声辱骂他,甚至还要上门讨说法。
一时间他也拿南姝没办法了,毕竟人家的身份可是福晋啊。
“你让开。”南姝一把将拦在面前的他推开。
禁足一个月都能要她的命了,还有什么惩罚能比这个更严重?
这会儿青芝也追了上来,见南姝这么激动,也怕她会触怒胤禟招来更大的祸事,忙上前拉住她的手,劝道:
“福晋,您别冲动。您想啊,其实您平时也不怎么爱出门,一个月而已嘛,咱忍忍,它就过了。”
问题现在不是她不能忍,而是她等不起。
禁足一个月,还是双栖院所有人都禁足,那她还怎么找人?
南姝脚步不停,拉开青芝的手,“这事你别管,呆在双栖院别跟过来。”
说着她就准备踏出院子大门。
脚刚抬起,李尽忠就一个大字型堵在了大门口,守住最后的防线:
“福晋,您就听奴才的一句劝吧,这么做对您是没有一丝益处……哎哎……哎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