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魑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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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色的蝴蝶在蓝色的大海上振翅

一轮新月挂在天边

我躺在海面下

看着我的头发

“阿嚏!”

冷风刮来,吹得钟生直打哆嗦,也把钟生从梦中惊醒,他一脸懵逼地看着四周,发现自己睡在白天的那条巷弄里,他缓了缓身子,从地上站了起来。

天已经漆黑,有月亮藏在云里,周围的光让月亮看起来像是长了毛,也让钟生的心里毛毛的。

路边的灯光看起来格外昏暗,有飞蛾盘旋在那几束灯光下,灯光照着的地面上躺着几只已经死透的飞蛾。

钟生感觉头十分昏沉,晚上的露气湿透了他的衣服,冷风一吹,钟生又不由自主地打了几个喷嚏,他吸了吸流出来的鼻涕,双手抱肩,又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看来酒真的不是一个好东西!又苦又涩还误事!”

钟生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到有苏媚发来的微信:

“我到海南啦!这边有好多好多帅哥!这是Kevin,怎么样!肌肉爆炸吧?”

下面是一张照片,一个古铜色皮肤的肌肉男正用公主抱抱着一个皮肤白皙,穿着海浪围裙也遮不住她好身材的紫发女生。

很难想象她已经四十二岁了,还是一个初中生的妈妈,外表却还像一个小女生一样,尤其是她的皮肤,简直嫩得出水。

以至于每次家长会完,都会有许多情窦初开的青涩小男生来问钟生他的“姐姐”有没有男朋友,而当他们得知苏媚其实是他妈妈的时候,看着他们长大的嘴巴钟生是真的很想给他们塞个鸡蛋进去。

不过钟生却没有绝对那么夸张,也许是朝夕相处的原因吧,他对之十分淡然,甚至他还有些对苏媚无奈,和心底里的那一点点厌烦。

“不管了,先回家再说,好冷啊~”

钟生抖着身子开始向家的方向走去。

却不知道一双红色的眼睛在黑暗里窥伺着他离开的背影。

“我去!我喝醉的时候是怎么来到这个鬼地方的!”

钟生站在巷弄里,看着自己方才站着的地方,还有那几只死去的飞蛾,地上的尸体又多了几具。

“我怎么又走回来了?”

钟生拍了拍脸,然后继续朝着家的方向走去,街上十分冷清,看不到一个人,两边的建筑没有光的照射也黑漆漆的,仿佛是一个沉默的怪物,张开着大口,等待你走进去的一瞬间将你吞入腹中。

昏黄的灯光和寂静的虫鸣是钟生唯一可以感受到的东西,冷风不断地刮来,刺得钟生不停地哆嗦身子。

“嗯?”

钟生抬头,他发现漆黑的天空中飘洒着美丽梦幻的红色碎片,一隐一亮地发着光。

“那是什么?”

钟生朝着那个方向走去,慢慢的,钟生来到一个十字路口,那星光一样的碎片就是从路口的那边飞出来的。

钟生靠得越近,脚步就不由自主地随之放慢,他屏住呼吸,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他看见那些光碎片更像是烟,金红色的烟形成一缕缕的碎片

,在其中流动着一缕缕白色的光。

钟生一只脚已经迈入十字路口,他小心翼翼地将头探过去,隐隐约约间,钟生听到一些嘶吼声。

钟生走了出去,接着他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喉咙里不自觉地发出吼叫。

“啊啊啊啊!!!——”

他看见几十具干尸一般的怪物发疯似地挤成一团,那中心是一团发红光的火球。

怪物瘦骨嶙峋,深陷的眼窝里镶嵌着凸起的眼珠,而那眼珠里却散发着可怖的红光。怪物们发疯似地堆在一起,有怪物的脑袋被其他怪物踩扁,只剩皮包骨头的手臂抓住从火球里飘出来的光碎片,饕鬄地塞进似乎不会合上的嘴巴。

钟生仍沉浸在震惊当中,但他已经没有再吼叫,现在的他被吓得说不出话来,但至少恢复了一些思考能力。

还好,那些怪物貌似只对那些光碎片感兴趣,自己暂时还算安全,无论如何,先逃再说!

“咦?”

钟生发现自己的深厚飘出些许光碎片,他疑惑地回头,只有空荡荡的街道和一闪一闪的路灯,他突然瞳孔一缩,不敢置信地抬起自己的手,他看见自己的手发着白色的光,接着有一片片美丽的光碎片飘散到空中。

“啊啊!!”

钟生惊恐地甩动自己的手,就像是手燃烧了起来一般,但这只让更多的光碎片出现在空中,接着钟生感觉自己的鼻尖也开始出现分裂出一片片的光,虽然那光不烫人,甚至还让他感到有些温暖,但他知道,这些光片在现在是致命的!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扭头看向那被怪物挤在中间的火球,他这时才看清楚,那团火球在模糊的光里仿佛透出一张死人的脸庞,他瞪大的双眼里是对死亡的恐惧还有崩溃的理智。

很快,这也可能会是他的表情!

就在这时,钟生绝望地发现,那些怪物似乎不再对那团火球感兴趣,而是纷纷转过头来看向钟生!

怪物们的目光里带着贪婪,嘴里发出低沉的嘶吼。

“不会这么倒霉吧!”

钟生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拔腿就跑,钟生感觉得到那目光里的不怀好意。

看见猎物逃跑,怪物口中发出一声怒吼,用着极快的速度向钟生追去。

“哈!哈!哈!”

钟生扶着墙喘气稍作休息,他吞了口口水,回头看了看后面嘶吼着就要追上来的怪物,汗水啪嗒地从额头打在地上。

他已经在这条深不见底的黑巷子里跑了快半小时了,大腿肌肉已经紧绷到了极限,小腿肌腱也没了力气,但钟生满脑子都是“逃!逃!逃!”

强烈的求生欲望不断催动着他的身体,心像是要跳出来一般,钟生刚抬起了腿,却又放下。

我不行了!听天由命吧!我放弃了!

这样的念头一旦涌起便很快占据了他的大脑,他看着越来越近的怪物,做好赴死的准备。

钟生不断地对自己劝说着放弃的念头,但却还是在第一个怪物冲到跟前的时候动了起来,他弯腰躲过了那如刺刀般的利爪,从地上捡起一块板

砖猛地拍在怪物的头上,直接将那怪物拍翻在地上。

接着钟生笨拙费力地低下头躲过第二个怪物呼啸而至的利爪,冲到被拍翻的那个怪物前直接骑到了怪物的身上,他将砖头举过头顶,狠狠地拍在怪物只剩下一层皮的脸上,一下又一下。

“啊!啊!啊!”

钟生咆哮着挥动手里的板砖,对死亡的恐惧激起了他的愤怒,他已经丧失理智,赤红的双眼睁开到最大以此来发泄那煞人的狂怒。

很快,他身下的那只怪物本就难看的脸被砸得坑坑哇哇,脑袋里装的绿色粘稠液体飞溅得到处都是,钟生浑身也沾染着那恶心的液体。

“刺!——”

枯木般的手带着殷红的鲜血从钟生的心口冒出,贯穿了钟生的胸膛。

钟生瞪大双眼,浑身颤抖地看着那贯穿自己心脏的枯爪,鲜红的血液在流出体内的一瞬间变成发光的碎片飞向空中,钟生感觉自己呼吸变得困难,力气也开始流失,他无力地丢掉了手里的板砖,低垂着头,恍惚间,他看见源源不断的怪物攀爬上自己的身体,令人恶心的爪子贪婪而又残暴地刺进自己的身体,抓住那些光片然后塞入自己的嘴里,如同一只只可怜的寄生虫,令人作呕。

钟生不再挣扎,任凭自己被无数双枯爪淹没,他疲惫地闭上了双眼.......

“小伙子!醒醒!”

一个老人推着躺在公园长椅上的一个看起来似乎是喝醉了的年轻人,结果那年轻人像是触电一般跳了起来,吓了老大爷一跳。

“啊!”

钟生发出一声怪叫,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还好,没有发光的碎片。

他又抬头看了看四周,没有出不去的黑巷,也没有会吃人的怪物,只有深夜的人民公园,还有穿着环卫工人服的老大爷。

钟生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方才出的冷汗从额头滑落。

“娃儿,没得事吧?”

拿着扫把的老大爷关切地问道。

“没得事!没得事!喝醉了做了场噩梦。”

钟生有些感谢地回答道。

“娃儿,现在是七月半,鬼出门,这么大晚上了,快回家去吧!”

老人还是有些不放心地叮嘱钟生。

钟生点点头,不好意思地笑着目送着老人离开,他抬头看了看天,看见和梦境里一样的毛月亮挂在天空,他愣了愣,回想起那个可怕的梦,仍是心有余悸。

好了好了,只是梦而已,回家!

但钟生刚一迈步,就险些直接跌到在地上!

“嘶——”

钟生吸了一口凉气,他的腿上的每一块肌肉都在叫嚣着疲惫,脚踝也十分酸痛,钟生被迫坐会椅子上,开始锤起腿来,钟生不由抱怨,这梦里的感觉还能带到现实里来?

休息了一会儿,钟生勉强站起身来,无可奈何地一扭一拐地朝着回家的路走去。

身后,一阵紫色的香风吹来,扬起丝丝紫色的头发,一股香气弥漫在空中,殷红的嘴唇轻张,发出一声酥媚入骨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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