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管那么多,黄雪梅当即就签字了,然后又给自己的两位兄弟签字。
可是看着自己的亲兄弟姐妹们签字,黄慧梅又有些后悔了,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只是紧紧地攥着手中的手机。她心疼钱,同时也心疼自家老娘,摊上这么些子女,怎能安稳的读过晚年呢?
“好了,现在我们已经把字签好了,你也该将钱拿来了吧?我倒是要看看你从哪里能掏出四十万来。”黄雪梅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李荒。
“你们谁收钱?移付宝还是直接银行转账?”李荒却是笑了笑,说道。
黄雪梅听了李荒这话,也是微微的愣了一下,阴阳怪气的说道:“你还真能拿出四十万?那赶紧拿来吧,就转你大姨的移付宝好了,我也能够立马看到钱。”
说着黄雪梅拿出手机打开了自己的移付宝。
“行。”李荒从老妈手中几乎是抢着拿过手机,然后就往黄雪梅的手机上扫码。
黄慧梅站在一边双手捏着衣角,整个人怡然已经失去了方寸,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实在是眼前的这些局面已经完全超脱了她的掌控。
“卡兹!移付宝到帐,四十万元!”
在李荒扫完码片刻,黄雪梅只觉自己手中的手中震动了一下,同时一个清脆的声音从手机系统里传来。
顿时,在场除了李荒之外,所有人都呆住了。
黄雪梅兄妹三个眼中露出了不可思议的震惊神色,而黄慧梅则是微微的有些失神。
毕竟这可是四十万啊!多少人干大半辈子都攒不到这么多钱,可现在一下子就能够弄到手了!
黄慧梅觉得这一下子就花去了四十万,说不心疼那是不可能的。
在黄雪梅兄妹失神的时候,李荒已经一把从其手中夺过了字据,嗒嗒地弹了几下,李荒满意地笑了:“好了,现在完事了,以后你们老黄家再有什么时候也别再来找我们老李家了。”
“妈,现在这里已经没咱们什么事了,这些人也不再是咱们的亲戚了,您的债我也帮您还请了。走吧。”李荒轻轻地拍了拍老妈的手臂,说道。
黄慧梅还没有回过神来,心疼钱是一回事,可这亲戚断绝关系又是另外一回事,虽说当年自从她嫁给李荒的父亲时,双方算是断绝了关系,可黄慧梅却一只对老黄家感到愧疚,所以有时候过年过节什么的,她还是会带李荒上门的。虽说很多时候他们都吃了闭门羹,可作为一个女儿该有的礼节她都有了。
而现在,但因为这笔钱的缘故,此后恐怕双方都真的要成为陌路人来。
因此这冲击对她来说还是蛮大的。
“对了,这位大妈,我知道你们打的算盘,其实你们家老太太应该也买有保险的吧?其实医疗费根本就用不着那么多,等出院的时候二十万估计你们也能够报销掉六到八成吧?也就是说,其实只需要花费四万块到八万块也
就差不多了。这笔买卖你们赚的蛮多的。”就在临走的时候,李荒还不忘了回头对那边还没有回过神来的几人说道。
听了李荒这话,黄雪梅他们的脸色当时就变了。
“我没有!医生说的二十万本来就是保险之后需要交的二十万!”黄雪梅立即矢口否认。
李荒却是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事实上他到最后才捅破这一点并非是他这个时候才想起来的。而是他可以而为之。
因为李荒看得出来,老妈是真的对这娘家怀有无比的愧疚。可是老黄家这些亲戚的嘴脸实在是太难看了,而且吃相也难看。这样的亲戚如果继续藕断丝连的话,肯定会拖累老妈。
因此李荒才决定用高额的金钱来将这份亲戚这份愧疚买断了,让老妈以后不用在挂牵着这些恶亲戚。
跟在李荒身边的黄慧梅听到李荒的这些话之后,她的双眼立即变得有神了,她不需要询问,可却也能够知道李荒的话语黄雪梅的话孰真孰假。扣掉保险之后二十万?做什么手术?况且人家保险也是有限额的好吗?
想到这里,黄慧梅跟着李荒离开的脚步也都变得更加的坚定了。
两人转角出了住院部的场院,李荒就笑着对老妈说道:“妈,你看着,等会那黄雪梅肯定会追出来,她想要将四十万额度再往调,调的越高越好,最好是把咱们家给压榨干了,逼得咱们砸锅卖铁卖房子。因为她知道今天这事就是一锤子的买卖,过了今天,再也没有这个机会宰咱们了。”
黄慧梅愣了愣,她张了张口,刚想要说:不能吧?
可还不等黄慧梅说,一个声音就从他们身后传来。
“大外甥,大外甥,你刚才可是算错了。”
李荒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然后转过身,果真看到黄雪梅气喘吁吁地带着自己的两个兄弟追了上来。
黄慧梅听到黄雪梅的声音后,脸色又一次变了。
“大外甥,你看啊,这老人是急病高发群体,你这算八年一次大病,这可是保不准的,特别是越老越容易患病。三十二年里边平均下来怎么也得每四年就要住一次院啊。这样的话,也就是说每个人要分摊两次大病的钱,一次的话就是二十万,那么你这也不够啊。怎么也还得再给个二三十万吧?”黄雪梅此时都顾不上喘气,只是巴拉巴拉地说了一通。
果然!
黄慧梅看到这里,她的脸色立即变得冷漠了下来。
“哦?这位大妈,你大外甥哪呢?”李荒带着玩味的笑容,问道。
黄雪梅闻言,也是立即板起脸来,说道:“大外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说咱们都是亲戚,血脉里都有一部分相同的血液哩,这个是咱们谁也改变不了的。这么说吧,你把那个字据交给我,现在算是你们先交了四十万,剩下的二三十万我们可以迟一些再交嘛。按期给也行,每个月就给个两千吧,然后利息的话我们也就不算了。大家亲戚一场。
”
说着,黄雪梅伸出手几乎是出其不意地要夺取李荒说中的字据。
眼看着黄雪梅就要的手,她的心脏都扑通扑通直跳,那可是钱啊!真金白银的钱啊!只要将字据抢过来,那就是二三十万了!就算抢不到手,将其撕烂也是可以的嘛!
然而,李荒的惊觉是何其的高,更何况他也非常清楚黄雪梅这追上来真正的意图是什么,那就是想要毁掉他手中的字据!如果挥不掉,那么只要他李荒不点头,他们就无法再加钱!
所以就在黄雪梅即将得逞的瞬间,李荒猛地将手别到身后。笑着对黄雪梅说道:“这位大妈,你这是干嘛呢?还是要碰瓷?这里是医院,碰瓷的话,咱们待会拍片、住院什么的挺方便的,到时候老太太住院也能够有个伴。”
“小妹!”黄雪梅看到李荒这个态度,她就明白很难从李荒这里突破的了,所以她的反应也是相当的快,立即就转向了黄慧梅,她知道自己这个妹妹从小就是心软,除了嫁给李荒的父亲那一次,其余的哪一次她不是心软的?小时候他们兄弟姐妹几个闯祸了甚至让黄慧梅顶缸,黄慧梅生怕他们挨父亲打,所以也就几乎每一次都愿意去顶缸。最后就连他们宠溺小女儿的父亲都知道了自己的小女儿每次都来顶缸的。
“要是妈那里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你可是在责难逃!”黄雪梅将话说的十分的严重,就好像楼上的老太太就快要不行了似的。
黄慧梅冷漠地看着自己的这个姐姐,看着自己的两个哥哥,她已经不记得自己从小到大帮这些哥哥姐姐们顶过多少次缸了,直到父亲去世之后,她从一个被宠溺的公主变成了一个任由家人派遣的姑娘。
最后直到她毅然决然地嫁给了李荒的父亲。
与其说她现在是对母亲的愧疚还不如说是她对早已亡故的父亲的愧疚。
至于母亲,她更在乎她的儿子们,她在乎自己的儿子过得好,仅此而已。
可是,如果父亲现在还在的话,他愿意看到自己这个样子吗?他也想让自己的女儿过上那种不幸的生活吗?
不,他不会的,他只会让我过得好,过得如公主般无忧无虑!他每一次知道我替哥哥姐姐们顶缸时,都会大发雷霆去惩罚哥哥姐姐们。
所以……
“字据都已经在我们手中了,白纸黑字,难道你们想要勒索不成?”所以想通了这一切的黄慧梅依旧冷着脸,说道,就连同她的语气也都变得冰冷起来。
黄雪梅等人都愣住了,他们还是第一次听到小妹竟然用如此的语气对他们说话。从小到大,除了那次她出嫁的坚决,但那次的坚决里边还带着哀求。却从来没有如现在这般既坚决又冷漠。
“该给的我们都已经给了,从今往后,我们各自陌路!”黄慧梅接着说道,“小荒,我们走。”
这一次换成了黄慧梅走在前头,走的非常果决,没有半点拖泥带水,更没有回头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