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少爷休息了。不许打扰。”手中握剑,守门人很是冷酷地阻断了凉的去路。
抬眼看着钟卓满是嫌弃的眼神,凉面无表情询问:“药喝了吗?身体可还有不适?”
“不劳你费心。”语气中很是轻蔑,挑眉怒瞪着凉,钟卓明显是在赶人。
见他如此坚决,凉心想估计也是钟惊鸿的意思。既然服了药,便该没有大伤大损了。现在这钟卓能有如此气势在外守门,估计也恢复了十之八九。
不再多说什么,凉扭头回房,瞥着钟夜冥闪身而过的身影,暗叹一声。
与此同时,严晨却是清闲地呆在房间内摆弄那血色玉佩。
现在不过第一重凝气阶段,刚刚能感受到灵气而已。对于严晨而言,灵气的存在仍然是模糊的状态。
不说此地灵气强弱,他人灵气善恶凶杀,现在的严晨只能感受到他人出招时的灵气。
但是这玉佩握在手中,却能感到一股充沛的灵气。奇怪的是只有自己碰触时才有这感觉,若离开便又毫无灵气。
“这是怎么回事呢?”灵宝这些东西对于严晨这个新入门的菜鸟而言着实高深,但出于求知欲,他决定去问问凉关于这方面的知识。
轻叩门扉,良久都未回应。
严晨奇怪,这才日暮之时,这凉是睡着了?还是说又跑到哪里去了?
门被吱呀地打开,严晨赫然发现竟然是凉用灵力所为。心中觉得古怪,赶紧进房关切问:“你怎么了?”
“我没事。”瑟缩在床榻上的人露出半个脑袋,眼神很是恍惚,虚弱道:“你有事吗?我想休息……”
这模样哪是没事的样子?严晨皱眉,凑上去安慰道:“你生病了?请大夫看看?”
“我没事……”这次的声音更乏几分,牙间打颤的声音很是清晰。
严晨心中生出怒气,一把掀开了他的被子。
见到眼前的情景,严晨愣了。这少掌门哪是生病,分明是在自虐。白袍没有遮住的手腕处全是血痕,脖子上更是被指甲挠出的伤口。此时他忍不住抱膝颤抖,分明是痛极了的样子。
被子被扯,凉吓得赶紧把脑袋埋进怀中,一道微白的灵气直直将严晨推开。
“不许看!”
“别闹了!你这样怎么让人放心?”又怕又气,严晨从地上坐起,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厉声道:“躺好,我这就去叫钟夜冥过来。然后把大夫请来给你治病。”
“你才是别闹了……”凉的声音很轻,抬头已是泪眼汪汪道:“我很痛,你能不能别碰我?”
严晨还想说些什么,忽然自己失去了声音。紧抓着凉手腕的手也放松下来,身体又不受控制地往门走去。
“你好歹告诉我原因好不好?你这样我很讨厌!”
被凉的灵气强制行动,严晨此时又气又急。只想破口大骂这个不解人情的少掌门。
“好。”似乎是被触动般,凉收了灵气。
在严晨疑惑的注视下握拳,深吸一口气,而后才稍微舒展下疼痛的表情低声问:“你想知道什么?”
“当然是你现在自残的原因。”关于玉佩的事全然抛之脑后,身体又恢复自由的严晨赶紧拿过小案上的膏药白缎给他包扎。
看着这皮开肉绽的伤口,严晨心疼骂道:“你和自己过不去干嘛?”
“我……”凉一时语塞,过了许久才说:“挠自己的时候,会不那么痛。”
“嗯?那你是哪里痛?”严晨挑挑眉,示意他不要就轻避重。
眼中闪烁着犹豫,凉紧紧咬着下唇似乎很难开口。见他这幅模样,严晨心中也有些不忍,刚想说那还是不要说了,忽然凉却幽幽开口道:“因为体质。”
“体质?”想到昨日药瑶儿说的他不能吃不干净的食物,严晨很是奇怪问:“你身患多疾?”
摇摇头,凉扭过脸小声解释道:“纯灵之体不能碰触凡尘杂物。会引起体内灵气骚乱,所以我才会挠自己来止痛。”
“这样啊……”
严晨确定,他根本没有听懂。只能得出:“也就是说不能吃不干净的东西对吧?早说嘛,我就不劝你菜了。”
原来他吐根本不是因为胃疾,严晨有些不好意思。
“我有胃疾是真的。”凉的手突然覆上,好生真切道:“可以吃你做的。”
“真的?”
“真的。”点点头,很是认真地看着严晨。
这么直接大胆的目光让严晨有些不好意思,脸颊竟有些发烫。
“言下之意就是要我给你做厨子?”挑挑眉,严晨绽开温暖的笑容,伸手摸摸他的脑袋说:“你早说嘛~你喜欢吃甜的咸的?喜欢吃什么菜?哪怕我不会的可以学。”
说着还自夸地指指自己脑袋说:“我学的很快的。”
“呵呵。”被逗乐了的凉忍不住轻笑起来,抹了把眼泪轻松道:“只要不是白粥都好吃。”
捏捏他的脸严晨故作严肃,用老成的语气批评教育:“有什么想法直接说知道吗?看你吃了一个月白粥,我还以为你挑食呢!”
“唔……”被捏的有些疼,凉语调很是委屈说:“因为掌门只让我吃这个。”
又是掌门说的,严晨大为无奈。看来这凉虽然性子古怪,还有些狂妄难懂,但却是个十足的听话乖宝宝。
虽然很想膈应他是不是掌门让他不吃饭只许喝水也会照做,但眼前这人明显强忍着身体疼痛。
心中很是不忍,严晨给他拉过被子温柔说:“那你先休息,容为夫给你做晚膳去。”
“劳烦夫人了。”察觉他打趣的话语,凉却是好心情地回击,让严晨稍许放心。
都这样了还占不到他的便宜,严晨觉得可能昨夜就是他此生唯一反客为主的经历了……
心中不免悲痛,难道自己就要这样为人妇?
“严公子怎么了?”钟夜冥将手伸到严晨眼前轻晃,奇怪问:“今日陪凉去杀妖,可是累着了?”
“没有!没有!”见到钟夜冥,严晨心中咯噔一下,飞也似地跑了。
毕竟昨夜把他的心上人给睡了,他可能现在还不知道,要知道了定会将自己生吞活扒了不可。
心中这止不住的歉意也很奇怪,严晨直觉得自己可能脑袋也有了毛病。
“他跑掉了。”目送严晨远去,钟夜冥紧握的双拳才松开,对着床上瑟瑟发抖的凉心痛道:“你吸些我的本源灵气,会好受些。”
“不用。”摇摇头,凉抬眼淡淡地看着钟夜冥道:“我若没感觉错,你这几日灵气大涨,如此机缘因我伤了修为,我会惭愧的。”
“一次机缘而已!失了便失了!”钟夜冥急忙开口,表情很是无助不甘道:“你就那么讨厌我吗?”
紧抿着双唇,凉没有说话。
轻叹一声,钟夜冥歉声道:“我是话重了,不要生气好吗?”
“嗯。”用尽全力扯出一个笑容,凉安慰他:“我没事的。”
“凉,你若不想笑,不必安慰我。”
说完钟夜冥欠身告退了,因为他心里很明白,眼前这个人并不喜欢他的同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