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院子里折腾了一下午。终于将院子布置得有些喜庆。
收工之后,凉本欲修炼,但钟夜冥却提议道都要过年了,偶尔休息一日也无妨。便拉着严晨和凉去书房下棋。
看着钟夜冥罗列数子,严晨赶紧隔开几步道:“我就看看,不下!”
想起之前输给凉,那真是一败涂地不足以形容。严晨现在还有些胆寒,好在他好了伤疤没忘了痛,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见严晨不下,凉就觉得无趣了。捏着白子摆弄着,看着钟夜冥自信道:“一局定胜负,让你二十四子。”
“别那么绝情嘛。”钟夜冥努力撑着笑,已然能感受到凉不耐烦的杀意了。
朝严晨投去求救的目光,果然严晨心领神会,忙给凉递了杯茶说:“好好下,我想看。”
“唔。”歪了歪脑袋,凉仔细思索着。
好吧,既然她的夫人想看,她又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于是在严晨幸灾乐祸的目光中,钟夜冥执黑先行九子,最后依然被凉杀的片甲不留。
“你好像退步了。”看着丝毫不成气候的黑子,凉轻巧地摆弄着白字,很是认真地劝道:“说了先让你二十四子的。”
“我……我想努力一下。”虽然输的极其惨烈,钟夜冥心中却很开心。
不由得有些恍惚,上一次这么和凉坐着下棋,似乎已经是陈年旧事了。他甚至以为,有生之年,再也没有机会和凉下下棋了。
“看棋,不要看我。”捏着白子,凉却是认真,丝毫不像玩乐。
于是钟夜冥也只好提起十足的精神,与凉博弈着。
两个半时辰的时间,五盘全输。而且输得极其惨烈,严晨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一开始他还挺开心钟夜冥也在凉的手中败北的,但是两盘之后,也产生了深深地同情。
“输了那么多,你准备给我什么呢?”托腮盯着钟夜冥,凉上下打量着他,忽然开口淡淡道:“就罚你明天陪严晨出席年饭吧。”
“这……你不去吗?”年饭,顾名思义就是渡业教在除夕之夜全教上下一起同食的盛宴。
过去的十年间凉从不出席,但是,钟夜冥本以为今年,凉会为了严晨而出席的。
没想到她竟然在这里等着自己……既照顾了严晨,又将她自己排除在外。
不知不觉又被算计了一把,钟夜冥心涩不已。
严晨自然是发觉情形不对了,想到之前钟夜冥说过的年饭,听见凉说她不去,严晨自然是不干了:“可是,我想你陪我吃。我和他两个大老爷们吃饭,多尴尬。”
“可是我也是个爷们啊。”指着自己的用灵气遮掩而显出的少年脸庞,凉认真道:“你可是我夫人。”
咚的一声,严晨狠狠敲了敲凉的脑袋。
气的满脸通红,教训道:“女孩儿家,要矜持!口无遮拦!”
“呜呜。”摸着自己的脑袋,凉很是委屈,只听得严晨说:“明日年饭,你陪我一起去。否则,罚你吃一年白饭。”
杀手锏一出,凉立刻乖乖点头。
钟夜冥看严晨揍了凉,又气又心疼,但却什么都做不了。因为凉的眼底,分明是笑着的。
收拾了棋盘,严晨给凉做了两菜一汤,想着明天就吃年饭了,今夜随便应付下便好。
谁知吃晚膳时,凉竟然很是委屈的说:“年饭上的菜,我都是不能吃的。”
严晨敲了敲自己的头,竟然忘记这么重要的事了。要不是他每日拜托钟夜冥从冥池取水做饭,只怕凉真的只能日夜吸食灵气过活。
明日的年饭,后厨定是极其忙碌的。哪还会单独给凉用冥池水做饭呢?
“抱歉抱歉,我再给你去多做几个菜。”满心愧疚,严晨摸着凉的脑袋,却有些感动。
他的凉,只吃他做的饭菜,虽然说起不来怎么雅听,但却温暖幸福极了。
“唔。”缩了缩脖子,凉红着脸小声说着:“别随便摸我脑袋。”
“嗯,摸着舒服嘛。”凉的头发细细滑滑的,又柔又软。简直比高级丝绸更舒服。
于是一餐饭就在严晨爱不释手的抚摸中渡过了。
就寝时,严晨在吹灭火烛前对凉如此提醒道:“明日不许再去忘川了。除夕了,就休息一日吧。”
“好。”凉倒是答应的轻快,回答说:“那夫人陪我睡个懒觉可好?”
“为夫自当奉陪。”满心欢喜,严晨拉着凉便和衣而睡了。
舒舒服服地睡到大天亮,睡醒时严晨只见凉缩成了一个小团,窝在他的怀里。呼吸之间脸颊微微颤动,很是可爱。
还是第一次那么近距离地观察着凉的睡颜,严晨噙着笑,替她捋了捋发丝,撑着脑袋一直观看着。
恨不得时间就停在这一刻,恨不得陪她就这么天荒地老。
只是现实到底是现实,刚到午时,七宝就来叩门呼唤:“严晨哥,少掌门,年饭快开始了。”
“唔。”听到叩门声,凉才眨了眨眼睛,睡眼惺忪地看着严晨,恍惚问:“已经那么晚了?”
“是呀。”低头亲了亲凉的脸,严晨微笑说:“做了个好梦?”
“嗯,梦到你了。”推开严晨的脸,凉随手拿起挂在一旁的白袍道:“无艳姐和夜冥应该已经到院门口等我俩了。”
严晨哑然。这感觉,的确就像新婚夫妇似的。
本想替她抹上胭脂,挽起三千青丝,凉却只能以男子示人。严晨只好替她收拾着白袍,嘱咐道:“待会记得笑笑,毕竟过年嘛,冷着张脸不好。而且,你笑起来很好看。”
“我只对你笑。”
这句话,凉说的轻巧至极。好像随口一言,落在严晨心中,却重如千斤落地,泛起沉沉的震鸣。
该喜吗?该忧吗?严晨只觉得有些迷糊。
看着眼前削瘦的人儿,一袭白袍纤尘不染,严晨只得轻轻叹了口气,摸着她脑袋道:“开心些,凉。”
“有你在,我就开心。”伸出手紧紧握住了严晨的左掌,凉笑的认真。
看着她那双清澈的黑眸中,只倒映着自己一人。
严晨忍不住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笑道:“你啊,真是让我不省心。真怕你哪天,我一个不注意,就不见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