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击败，对于不同的人而言这个词的意思是不一样的。

在绝大多数人的思维中击败的意思就是打败对手，胜过对方，于另一些人来说击败与击杀是划上了等号的。

艾格文属于后者。

既然都成敌人了，光是打败对方有什么意思。如果不能一击致命，将对方杀死，与之交手不是正好让对方摸清你的底，对你的实力有最直观的认识，方便人家对你的实力做出准确的估算为日后的卷土重来做准备？

光是字面意义上的击败格鲁尔，艾格文与艾南联手并不难做到，难的是杀死他。当一个生物陷入绝境时，他所能爆发出来的力量往往是平时的数倍乃至于十倍不止。以格鲁尔的实力若是来个十倍爆发，艾格文和艾南也只有跑路。

艾格文不认为艾南会想不到这一点，艾南选择在此时消耗掉月神艾露恩的一次出手机会来制造冥王权杖一定有他的考虑。

凑到女法师的耳边，艾南小声的说起话来，艾格文听着听着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来。

她没有想错，艾南选择在此时制造冥王权杖，哪怕搭上珍贵无比的让艾露恩出手的机会，其图谋确实不小。

两人交谈了没多久艾格文就带着冥神权杖出了冥界，她不像艾南喜欢呆在法师塔顶端的平台上观星，拿着冥神权杖的她如往常那般回了法师塔内的实验室，似乎又重新沉迷在无休无止的魔法研究中。

唯一不同的是艾格文在魔法实验中出了一个小失误，使得法师塔中的奥术守卫们为了清理实验造成的破坏而忙碌了小半天。那些被清理出来的实验室里的碎片残渣，奥术守卫们如往常那般处理了——在将残渣进行去魔化处理后运到山脚，扔进了河里，任凭它们被河水冲走。

流经卡拉赞的这条河看着水面并不宽，深度却不浅，实际水流量也是不小，最最重要的是它在经过多次的分流合流后连通了无尽之海。

没有人注意到在卡拉赞的那些奥术守卫们处理实验残渣的时候，一条条黑影藏在河流的最深处。其实就算有人注视河面也发现不了它们，因为卡拉赞在被冥界的暗能量影响后一直都是灰蒙蒙一片，这河水也不例外。站在河面往水里看去，入眼的尽是一片浑浊的灰水。

不仅如此，最最神奇的是被灰雾染色后，卡拉赞里还能阻隔精神力的感知，这也是为什么先前克罗米只能跑到近处观察卡拉赞，而无法躲在远处用精神感知监视卡拉赞的原因。

肉眼看不到，精神感知也被隔绝，隐藏在河流底部的那些黑影什么时候来的，又什么时候走的，它们取走了什么东西，这些除了当事人外其他人一无所觉。

或许是因为魔法实验出了事故影响了心情，艾格文只在魔法实验室内呆了两天，只是当她走出实验室时那柄冥王权杖却不见了踪影。

强大的法师都会开辟属于自己的异空间，用来放置物品，储物材料。所以很多时候可以看到一个手无寸铁的法师在开打的前一刻手一招，法杖，魔法药剂，魔法卷轴之类的东西就被他们握在了手里。

或许艾格文是把冥王权杖放进了自己的储物空间也说不定，毕竟拿着一把神器招摇过市太招人眼，等于是对所有人说快来推BOSS，推了必爆神器。

出得实验室艾格文在法师塔内转悠了一圈，仔细检查过没有异常后便进入了冥界。

“东西我已经送出去了，但是你确定她会那么做？”

艾南反问：“为什么不会？”

艾格文拿不准，总感觉这事有点悬，艾南则不然。女法师对神器这种级别的物品太过敏感，以至于有些患得患失，失去了平常心，思维便不如平时清晰。艾南却没有。

冥王权杖是他造出来的，上面又有冥界的本源烙印，身为冥界之主的艾南只要动一动念头，收回冥王权杖只在瞬息之间。

既然随时都能收得回来，他自然不会担心。

上万年的忠诚难道还经受不住一根冥王权杖的诱惑？

艾格文不理解，她搞不明白艾南怎么那么有自信。

“上万年是真的，忠诚却未必。”艾南的双眼透过冥界之海的海水，看到了深海中嬉戏的冥界娜迦，“作为女王面前最得宠的侍女她的权势比很多同时代的上层精灵贵族都要大，她的美貌也得到了上层精灵的广泛认可，听听那些上层精灵是怎么描述她的美丽的——拥有只比女王逊色的美貌。也就是说，单论美貌的话她只在女王之下，你也是女人，应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九千九百岁与万岁的差别只有一百岁，地位却是天差地别，前者是奴，后者为主，处在那个位置上有谁不想更进一步？

艾格文当然明白。

身为女人，纵然没有艳压群芳的心思，也绝对不会乐意有人将自己给比下去，天下第二哪有天下第一强。尤其这个第一还每天都出现在自己面前，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你是第二，我就是唯一比你强的那个。

遇到这种事，再大度的人心里也难免会有想法。

“你别看在大事上她选择了站在女王的身边，又在无尽之海深处那暗无天日的地方为那位继续服务了一万年，就以为她是忠心不二的铁杆追随者。实际上这位才是真正的聪明人，她有自知之明，明白以自己的力量无法独自创建一个势力，哪怕创建了被强者找上门来也只能乖乖俯首。既然都是伺候人的命，为什么要暴露自己的真实想法？”

“所以你就把冥王权杖给了她，让她看到了机会。”艾格文给了艾南一个白眼，“你就那么肯定她一定会答应你，不怕她转身就把你卖了？我们的那位盟友实力卓绝，她要是知道你挖她墙角定会打上门来。”

人家把心腹侍女长派过来，结果你就把人给撬了，你说别人是个什么反应。

“话不是这么说，如果法斯琪女士不是有那份心我再怎么说也没用，而且深海里的那位女王可不是省油的灯，法斯琪那点小心思连我都瞒不过又怎么可能瞒得过她？”

艾格文点头：“这话倒也在理。不过光是一把冥王权杖是说不动法斯琪的，说吧，你还许诺了她什么让她这么毅然的放弃了万年的隐忍。”

朝下方一指，艾南大笑：“冥界的七海之主，未来的冥界诸神之一，你说分量够不够。”

不背叛不是因为忠心，而是诱惑不够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