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谭引黑山贼侵袭冀州，斥候探报此时更有骠骑骑营入冀，殿中为之一静。

袁绍眉头紧锁，脸色变了又变：刘沧要搞什么？还是他大将军的称谓踩刘沧尾巴了？

袁绍是要试探刘沧底线，但还没做好跟刘沧开怼的准备。

这种情况要是放到以前还能命袁谭去跟刘沧沟通，可现在袁谭又反了。巧合？还是刘沧早有蓄谋？

“什么大队骑兵，不尽不实，细细说来。”众人静声时，田丰对传报者斥问。

“骑军五千，两千突骑，三千轻骑，PY已派人询问，他们说东平王欲纳常山张氏女，为迎亲而来。对方未入城池，沿官道而行，PY守将不敢轻阻。”斥候快速汇报。

“纳娶？”袁绍疑惑，心态缓和不少。

“竟然让刘沧出动突骑作势，常山张氏女乃是何人？”袁绍问道。

“莫非是甄氏主母？”众人思索，田丰忽的一惊。

众人注意力都被常山张氏吸引，田丰一说，可不是么？甄氏主母不就是出自常山张氏？

“大将军，快，快命人将中山征粮的游骑唤回！”紧随田丰惊叫，殿内不少人脸上同样闪过惊色。

“此必刘沧之计！大将军，黑山贼需尽速派兵镇压，涿郡、辽东亦需要严防。对，还有青州，还请大将军速速调兵济南国，严防曹操生乱！”田丰急呼不断，袁绍又惊又疑。

“元皓，是否有些小题大做？”袁绍质疑。

“反常必妖，雁门张辽久在扬州，今扬州汇军出海，正乃扬州军力空虚之时。迎亲怎需调张辽北上？”

“大将军与东平王相识多年，东平王可曾有过为女子劳心之时？”

“无极甄氏何德何能？能让东平王派出久战精骑相迎？”

“大公子起兵之事或有玄机，但骠骑出兵，必有杀伐。纵观东平王生平，其处事均是不动则已，动必雷霆。大将军万不可掉以轻心。”田丰焦急说道。

“这。

。”袁绍眼中闪过惊惧。

防范没啥毛病，但防范的范围有点太大啊，这大军一动全是消耗，最关键是袁绍还要细思如何分派兵力。

涿郡、辽东、济南、邺城，这四个方向也能算是天南地北了，若往辽东调兵，想要再驰援邺城，军队辎重，怕是要跑出十天半个月去。

田丰言辞确凿，这种时候殿内也没人蹦出来唱反调。

而袁绍点将调兵之时，中山无极，一座储粮地宫户门洞开，上千身体强壮，眼珠泛白的甲士迈步走出地宫。

地宫之外，万余青壮跨马持刀，一队队中年汉子进入地宫，一车车油布包裹的甲胃从地宫中被拉了出来。

“乌桓作恶，为祸中山！府衙已对无极发下公文，强征军粮，大征军兵！”万军阵前，张婉绣服高喝，千余甲胃森严的劣化人待命一旁。

“我无极百姓奉公守法，躬耕劳作，何故要供养乌桓，受人欺凌？”张婉斥问，青壮皆有怒容。

“袁绍无道，引蛮夷之兵欺压乡里。府衙无能，今无极甄氏，当为中山甄氏。中山之地，尽剿蛮夷，儿郎可愿助我甄氏！”张婉喝问。

“杀！”

“护我中山！”

“尽剿蛮夷！”青壮扬刀回应，刀枪磕碰，万马嘶鸣。

“好！护我中山！众军，着甲！”张婉抬手，呼喝平息。

此地青壮虽然居家劳作，但皆历兵役，熟识军阵，本就是各村乡勇汇聚，甲胃发下，即为甲兵。

“张郃！”张婉喝令，身旁一将策马应声。

张郃，张儁乂，早年为韩馥部将，韩馥死后被张婉招募，如今成了甄氏女婿，此时被张婉命为领军。

“张郃领一千劣化人为先锋，速去挑选战马！”张婉说时，张郃领命而去。

“陈登!”张婉再呼。

同样是甄氏女婿的陈登则被张婉任命统领万余青壮。

张郃长住无极，陈登则为助战，陈登调令骑军，确认兵将、号令、旗语种种。张婉长出一口气，看向身旁甄俨。

“俨儿，今日过后，甄家就交给你了，商事自有宓儿打理，你且与儁乂、元龙好生相处。”张婉对甄俨说道。

“是，还请母亲家中安坐，俨且去与元龙整军。”甄俨对张婉说道。

“嗯，去吧。万事小心。”张婉点头，看着甄俨身着儒铠的背影混入军中。

“放信隼，辰时三刻，无极起兵。”一支超额武装的乡兵调集完毕，张婉步入马车，对随行身旁的甄宓说道。

飞鹰信隼翔入天际，涿郡、辽东、洛阳方向都有传信。

跟田丰预料不差，不管起兵口号缘由为何，幽冀乱起。

当袁绍完成对外族的募兵之后，袁绍还在琢磨试探刘沧底线的时候，刘沧是真的要对袁绍下死手了。

兵出无极，袁绍征粮中山，却忌讳无极甄氏，暂时以郡府与甄氏斡旋，无极未出兵祸，无极之外，中山其他地区的村落县镇却已不时能见蛮夷游骑。

中山卢奴，张郃引劣化人千骑，随同一营骑军，直奔城池附近挂有冀州军旗的军营。

卢奴为中山治所，中山全境的征粮队伍都会在此处汇聚，此地袁绍还拨了一支乌桓部族落户。张郃脱离陈登、甄俨的主军，来到此处亦为攻坚。

“铁衔驻地，来者止步！”

虽然挂着冀州军旗，但此处军兵出自乌桓。跟汉军军营的习惯不同，这些乌桓守卫并没守在营门前，而是在远离营地数百米的地方放马徘回。

远远看着大群甲胃骑兵，几名乌桓守卫羡慕多过紧张，此处乃大汉腹地，这里是他们的地盘。

而这数千骑兵，在乌桓守卫看来，大概是哪支好运气的部族被汉人将军看重，给他们派下了汉军甲胃。

骑军奔近，眼看进入冲锋距离对方也没有减速的意思，乌桓守卫刚想质问，较好的视力让他看到了前排骑兵那苍白的眼珠。

“停下！你们是。

。不对！尸。

。”惊呼尚未喊出，只见张郃弯弓搭箭，一支利箭直中守卫面门。

“轰隆~轰隆~~！”铁骑奔过，数名乌桓守卫被卷入骑队当中。

重刀蛮力，一队被甄氏喂养多年的劣化人，马速不减，瞬间将被判定为敌人的乌桓守卫砍成数段。

人无悲呼，马无长鸣。但连人带马喷射出的血液，将劣化人的战甲染成血红，也让劣化人铁盔下外露的嘴鼻中发出更为沉重的呼吸。

“敌袭~~！”游牧极其熟悉骑军冲锋之势，营地中一些张望者已经发出了呼喊。

这些劣化人受张婉所控，但张婉可以命令它们听命张郃，虽然它们暂时仅能服从一些简单的号令，但作为冲杀前锋已经足够。

因为虎肉有些供不应求，张婉这批劣化人倒是没少食用熊肉。它们的成长极为便利，根本无需打熬，这一千劣化人的体质也都超过了四百。

“杀！”张郃枪指敌营，战马减速，让身旁劣化人冲至前方，化作冲杀锋失。

“吼！”劣化人兽吼，圆睁着无神的双眼，扬起手中战刀。

“祸民蛮夷！受死！”紧随其后，骑营青壮叫骂。

两千骑军并没进行冲杀，骑兵端起小巧手弩，一掌长的弩失连续不断的从手弩中射出。填装弩失的连射手弩点杀一名名避开前锋，窜出营地的乌桓战士。

乡勇到底跟长期训练的正规战士无法相比，更何况还是要求更高的骑射。

不过没关系，刘沧之所以会给黑山军送军弩，就是他已经开始在军中普及连射手弩。

相比单发上弦麻烦的军弩，距离拉近，即便擅长骑射的乌桓战士，面对蜂袭而来的连射弩失，亦是毫无招架之力。

战斗打响，此时，中山各地，一处处村落、镇县，那些征粮似抢的袁军，不约受到袭击。

无极出兵，中山多汇乡勇义从。

随着鹰隼将战事消息送往各处，涿县青壮尽出，潘凤涿郡点将。

而辽东方向，引军而出的公孙瓒，发出夜枭般的狂笑。

张辽、庞德兵过平阳却直接改道，穿平原，直扑渤海郡而去。

刘备入官渡，曹操渡黄河。

幽冀大围，作势爆发。

袁绍惊惧，一时不查，四方皆敌。这不对啊，他一直算计着该怎么让刘沧自刎乌江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