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夏椋一愣,突然伏在百里温茶的耳边,轻笑着说:“吻都吻了,还不熟悉么?”
百里弯眉微蹙,一根手指抵在云夏椋的胸膛上,将他慢慢的推开,慢条斯理的说:“吻?云夏椋,你未免太小题大做了,不过是四片肉相碰,更何况在很多国家,亲吻就像你们抱拳一样,是一种打招呼的礼仪而已。”
随着百里温茶的话,云夏椋的脸慢慢的变黑,他无法想象和一个陌生人打招呼竟然要用亲吻!
“你打招呼也……如此?”云夏椋的眼中在冒火,他不能接受这个现实。
在他心中,亲吻是男女之间最亲昵的举动,怎么能和所有人都亲?
百里温茶耸耸肩,随意的说:“有时候喽!”
这是真话,作为首领人物,难免会遇到外交事务,碰到欧美等大头头,自然要用西方的礼仪。
“有时候?”云夏椋上前一步,逼视着百里温茶,身上的怒火急剧上升。
百里温茶看着盛气凌人的云夏椋,心中顿感烦躁:他这是什么意思?本姑娘还没有和他怎么样好不好。男人怎么都是这副德行,给点颜色都要开染坊了?安仓夜如此,云夏椋更是如此!
“云夏椋,你是不是管的有点多了,我要干什么,似乎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吧。”又恢复了以前的百里温茶,整个人又变的冷若冰霜。
云夏椋彻底抓狂,他以为这个女人在自己强大的温柔攻势下,已经放下了全身的刺,却没有想到,她是哪里是放下了,她只是收缩了回去,而且还收放自如。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他这回是彻底明白了。
“女人,你到底想干什么?”云夏椋青筋鼓动,语气中是愤怒和无奈。
百里轻声冷笑,兰花玉指妖娆的划过男人的脸庞,呢喃般的笑道:“不干什么,只是,你让我痛了那么久,你自己是不是也应该尝尝这种滋味?”
眼前一晃,女人绝美阴柔的笑已然消失在眼前,连忙追出去,她却已经消失在一世繁华当中……
你让我痛了那么久,你自己是不是也应该尝尝这种滋味?
不断的咀嚼着这句话,云夏椋眼中突然流露出一种异彩:原来这个小家伙开始报复了……
看来,我就只有奉陪到底了。
百里温茶,你一定是我的女人,这辈子你都休想逃离我的手掌心。
至于休了你……怕是下辈子都不可能了。
安颜和言秋静静的等候在街口,一个喜形于色,一个冷如冰窟。
“言侍卫,你说主子和王爷是不是算和好了?”安颜一脸痴呆样,一整天,她的脸都快笑僵了,但她还是忍不住笑。
言秋冷漠的双眼看不出任何表情,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情是多么的复杂。
看见云夏椋痛苦的时候,他真的很希望王爷和百里和好,但是,当他站在巷口看见热吻的两人时,他听见自己心坠地的声音,快速的、沉重的……
结果本应是这样的不是吗?他们本来就应该在一起的不是吗?可是,为什么自己的心会这么疼,像是有根木刺直直的扎了进去,动也不敢动。
“言侍卫,主子和王爷会白头到老是不是?”
安颜依旧在絮絮叨叨,这些话她今天说了不止十遍,刚开始她还缠着言秋回答,可是得到他一记冷眼的时候,她就不再理会他的答案了。她只需要有人和她分享这一刻的开心,尽管言秋是一块石头。
“言侍卫,如果主子将来会生个小王爷还是小公主呢?哦,不,主子一定会生个小王爷。小王爷一定和王爷一样英俊潇洒……”
言秋真是服了这个小丫鬟,一张嘴到现在都没有停过,她不渴吗?
竟然都想到小公主小王爷身上去了,百里身边都是些什么人啊……
“那个纪子清真讨厌,奴婢一点都不喜欢她,老是欺负我们主子,哼!真是个讨厌的女人!”
对啊,我也觉得纪子清很讨厌,可是……等等……她欺负你们主子?
言秋心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想要抓住,却早就没有了影子。
言秋终于侧过头,冷静的问:“你说,纪子清欺负……”
“主子,你回来啦!”安颜根本就没有听到言秋的话,一看到百里温茶的身影,一下子从马车跳下来,速度快的言秋都没有看清楚。
安颜欢天喜地的跑到百里温茶的身前,笑嘻嘻的看着主子,却不知道说什么。
“你盯着我笑什么?”百里温茶看了她一眼,知道她因为什么高兴,却也没有说什么。
“奴婢就是高兴!”安颜乐呵呵的说,傻傻的样子很讨喜。
“真是个呆子。”百里打趣了一句,便向马车走去。
安颜跟在百里温茶身后,却突然发现少了一个人。
嘿,王爷怎么不见了?
心里一咯噔,连忙偷看了一下主子的脸色,好像没有什么异常啊。
不敢多问,伸长脖子向后面看了几眼,依旧不见云夏椋的身影,心里便开始嘀咕:刚刚看两个人还手牵着手,现在怎么……
难不成又吵架了?
安颜心一沉:我的两位祖宗,怎么这么能折腾啊。
“王妃!”言秋恭敬的称呼了一声,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百里轻轻的点点头,挑帘,上车。
心里竟小邪恶的有一丝轻松,言秋松了一口气。
如果,如果他们二人是手牵手向他走来,那他是不是会彻底死心,以后只要默默的守护就好?
可是现在,让他如何放得下?
“回府。”车内传来百里温茶冰冷的声音,言秋停止了思绪。
“啊?可是,可是王爷还没有到啊。”还不等言秋说话,安颜便急忙说,好不容易看着两个人之间有了些缓和,怎么能就这么轻易放弃呢?
“他认识路。”马车内传出冷淡的语气。
“可是主子……”
“我说,回府!”百里温茶的语气有些严厉,带着不容置疑的斥责。
安颜顿时消沉,委屈的称了声是,便慢慢腾腾的马上马车,但还是不死心的回看了几眼,希望看到那个挺拔的身影。
言秋似乎有些犹豫,他到底是跟着百里温茶走呢?还是在这里等着云夏椋?
思虑再三,言秋还是克制住了。
“王妃请先回吧,属下在这里等王爷。”不论心里有多么渴望,但是,他首先是一个侍卫。
百里温茶微顿了会,淡淡的说:“不用等他了,我们一块回去吧。说不定,他现在已经到王府门口了。”
言秋的双眸闪了闪,片刻后,跳上马车。
“不用急,让马儿慢些走。”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突然,自己所有的举动和言语根本不像百里温茶,所以,她需要时间,需要思考,她要在见到云夏椋之前,弄清今天的自己是怎么回事。
“是。”
言秋马鞭高高扬起,轻轻落下,两匹黑色的骏马似乎读得懂主人的心思,懒洋洋的抬起蹄子,慢腾腾的向前王府走去。
安颜小心的看了主子一眼,想要说什么,但看她闭着眼睛,也就不敢开口,一个人窝在小角落里画圈圈。
回想起最后一刻云夏椋的神情,百里温茶心中不禁偷笑:云夏椋,原来你也有今天啊。
双眸微闭,手腕处传来了的冰凉,让人舒服之极。
还记得那天,也是在这家玉器店,他不容置疑的将玉镯套进自己的手腕,当时确实小了,但是,他说:“小了好啊,把你牢牢地套在本王身边。很好。”
把你牢牢地套在本王身边……
当时执意留下这块玉,就算很喜欢,但是这句话一直印在百里温茶的心里,她要离开他,便要放下困住他的所有牢笼。
想来,他看到这块玉镯时,定是快要气疯了吧。
其实何止是气疯了,云夏椋差点气的吐血,她不要这玉镯,就是不不想留在他身边,如此明显的意思,聪明如他,怎么会猜不透?
玉镯好几次都被扔进了花园的莲花池里,但又好几次被某人在月色中偷偷的捡了回来。都说玉石通人性,如此晶莹剔透的上等美玉却遭到了这种待遇,怕是发了狠,于是,云夏椋最后一次下池捡它回来的时候,傻了眼。
尽管如此,云夏椋还是舍不得扔,便将断成两半的玉镯送了玉石店。
然后,一块上好的玉镯就成了现在这样子。
纤细的手指抚摸着玉镯的短截处,那里是用上好的金缕镶成,工匠们将断痕处打磨没有一丝缝隙,浑然天成。
但,总归不是原来的样子,就算摸上去多么的光滑,但是,伤口已经存在了,否则,这两片金缕也不会存在。
顿时觉得这玉镯像极了她和他,虽然彼此内心想要极力的走在一起,但是,却被两片金缕永远的阻挡住,无法靠近。
一切又像回到了原点。
那日,他第一次吻她,第一次为她套上玉镯,第一次说要把她一辈子都套在自己身边。
今日,他再一次吻她,攻破她高筑的冰墙,再一次为她套上玉镯,他说永远也不要摘下。
我要用着玉镯把你牢牢的套在本王身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