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没话说。”心中骂了无数句,话到嘴边,却只剩下这么冷冷的一句,但是,足够了。
云夏椋剑眉微挑,直视着女人的黑眸,直截了当的说:“我有。”
“与我何干?”百里温茶淡然抬眸,毫不示弱的看向男人的眼睛,此刻,百里温茶怎么能败下阵去?
与我何干?
这句话很熟悉,似乎对某人说过?
云夏椋一颗微热的心渐渐冷却,炙热的双眸沉了下去,他知道她是残忍的,但是却还是不死心的开口询问。
“既然与我不相干,为什么今日出面助我?”
百里温茶心中微动,嘴角却挽出一个艳逸的笑,妖狐般的气息刺破肌肤,钻进了男人的心里。
“七王爷怕是多心了,我不过是怕死罢了。”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便将眼前的这个人活生生的推开。
云夏椋心里一痛:真的只是怕连累她吗?以她的聪明才智和手段,想要脱身,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为什么明明感受到她的心,却看不到她眼里的爱?
多么残忍的、多么心狠的一个女人,他这么能爱上这样的她?
藏起自己所有的情愫,眼里只剩下深不可测,随即冷笑道:“看来,真的是本王自作多情了。不过,如果以后本王再遇到这种事情,王妃还是袖手旁观的好,免的让本王日夜不得安生!”
真假参半的话,让百里温茶嗅到一丝难过,心里不由的一紧。
百里温茶漠然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他的眼睛微微发红,宿醉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疲惫,微闭的薄唇轻轻颤抖,那是他极为愤怒又压抑的表现。
突然想起昨夜的一幕,醉醺醺的他固执的跑到百里阁,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对她说:我想你。
他是深爱她的吧,就算有了那么深的误会,他还是放不下她。
但是,百里温茶的爱是那么炽烈,那么执着,她难以忍受男人的误解,所以,她要报复,让他加倍的痛苦。
就如此刻,明明感受到他心里强烈的心跳,明明看到他眼底的爱恋,却还要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其实,女人自己也很辛苦。
不过,强大的自尊心怎么能允许她低头?笑话!
看着他哭,自己才会笑!百里温茶默默的告诉自己。
“王爷若想日后不连累本宫,很简单……休了我吧!”
休了我吧!
如此淡然,如此冷漠,如此轻易就说出了这句话?
云夏椋的心瞬间被撕裂,深不可测的眼眸中翻起滔天巨浪,似乎要将女人彻底吞没。
紧紧的攥紧拳头,他怕自己忍不住杀了她!
一个面孔闪进男人的脑海,云夏椋心中起了浓浓的杀机。
“你就那么喜欢他,恨不得跟他远走高飞?”怀着愤怒,男人咬牙切齿。
他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幕:血色残阳中,自己深爱的女子躺在最恨的那个人怀中,香娇玉嫩。
百里温茶微微一愣:他?哦,是说安仓夜吗?
心里猛然笑了,无与伦比的兴奋和爽快。原来,看着他痛苦,自己果然会很高兴。
“这个就不劳七王爷您操心了……如果王爷休了本宫,那本姑娘要做什么,和什么人在一起,这一切都和王爷没有任何关系!”百里温茶神情愉悦,有种报复的快感在眉间飞扬,但看在云夏椋眼中,却成了离开他的兴奋。
这是第几次开口请求休了自己了?
百里温茶记不清楚,她突然觉得有点小郁闷:果然是男权时代,想离个婚,还要征求男人的同意!
在这里做女人……很不好。
再次听到她说休婚,男人竟没有第一次的冲动和愤怒,反而有些悲凉,她就那么的不想看到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逃离?
“休了你?哈哈哈……百里温茶,你不要做梦了,只要你活着,你就永远是本王的七王妃!想和云夏柏双宿双飞,除非你杀了本王,或者等你下辈子再投胎的时候!”真是笑话,自己的妻子有一天突然成了自己的嫂嫂,这岂不是比杀了他还要羞辱?
骄傲如他,怎么会让这件事发生?
百里温茶一听到“云夏柏”三字,顿时一愣:艹,尼玛那个他竟然指的的云夏柏?这不是恶心我,纯粹不让我活吗?
一想到云夏柏刚才在大殿上那*裸的表情,百里温茶真心怒了,佯装淡然的表情彻底褪去。
“云夏椋,你他妈给我滚!我这辈子都不想看到你!”彻底失去了淡定,百里温茶无法控制的冲着男人狂吼,没有王妃的高贵,没有女子的优雅。
他竟然以为自己喜欢云夏柏?
他怎么能觉得自己喜欢云夏柏?
女人炙热的气息直扑而来,云夏椋惊讶的看着百里温茶狂怒的脸,一时间竟呆住了。回神时,百里已经消失在面前。
她……怎么会生这么大的气?
因为自己的话吗?
如此失态的百里温茶是云夏椋没有见过的,但是,她气呼呼的脸,气呼呼的神情,看起来,很可爱……
云夏椋看着远处的那抹碧螺淡绿,竟然不由自主的笑了。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侧头看了看纪子清熟睡的面孔,云夏椋轻轻的掀开被子,下了床。
天边的勾月很迷人,像极了女人的弯眉。
夜色如墨,云夏椋站在窗前,内心比这夜色还要沉重。
忘了有多少夜晚是这样度过的,前半夜在癫狂中忘却烦躁,后半夜在死寂中瞬间清醒,然后,再也难以入睡。
整个夜空中都是她的影子,冰凉的动气中浮动着她的气息,云夏椋被这丝丝入扣的相思噬咬的遍体鳞伤。
云夏椋有时会怀疑,她或许是个巫女或者妖精,趁自己不注意的时候,将魔咒种在自己的身体,所以,每到深夜,自己才会无法遏制的想念。
她……现在应该睡得很香吧。
不知道……她的梦里,是谁?
一阵心搅,云夏椋想起了下午回府后的事情。
云夏椋后脚跟着百里温茶进府,便不由自主的向百里阁的方向走去,他要搞清楚的事情太多,比如说关于陈正宁。
可是,百里温茶似乎并没有意思招待他,刚一进百里阁,就大声命令:“关门,谁也不许进来!”
奴才们纷纷惊恐,七手八脚的连忙关门,就在这时,云夏椋的手放在了木门上。
然后,没有悬念的,云夏椋理直气壮的进了百里阁。
因为,他是王爷!
百里温茶冷冷的瞪着他,心里憋着那口恶气,只想打一架才痛快。
如此想着,百里温茶腾身一跃,一个完美的弧度便进了自己二楼的卧室,眨眼的时间,一抹空灵的碧螺飘然而落,瞠目而视,手中多了一把青龙剑。
病了这么久,浑身都快散了架,既然他送上门来,拿他练练手也无不可。
百里阁的奴才瞬间消失,都远远的站着紧张的瞅着这边的情况。
“主子要和王爷打架吗?”子兰睁大了眼睛,对自己所看的事情难以置信。
“不,他们只是切磋武艺。”安颜小声安慰着子兰,也安慰着自己。但是小丫鬟也只是故作镇定,她手中的帕子如果有生命,此时怕已经被她折磨致死了千百遍。
在百里阁待了一段时间,虽然两个人时常吵架,但却很少见他们动手。
安颜很担心,因为她不知道这两个祖宗是来真的,还是打着玩。更何况,百里温茶身上的伤刚好!
怎么办怎么办?现在安公子也不在,如果百里温茶打输了,谁来帮她呢?安颜心中忐忑不安,一颗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沉着冷静的看着对面的女人,青龙剑在她手中发出淡淡的光,云夏椋心头突然跳过一句话:美人如玉剑如虹。
“你不是饿了吗?还有力气和我打?”嘴角微带一丝嘲讽,云夏椋深眸含笑。
百里温茶冷哼一声,懒得和他废话,长剑一挥,挑出一朵剑花,直接刺向手无寸铁的男人。
云夏椋并非凡类,见百里温茶来势汹汹,知道她不是开玩笑,便一个鲤鱼跳龙门躲过了凌厉的剑锋。
快速挑起墙角的一支木棍,横握手中,成为唯一阻挡百里温茶的武器。
青龙剑在风中呼啸,很久没有出鞘,小宝贝似乎有丝兴奋。
百里温茶挥舞着手中的宝剑,尽力和男人周旋,她知道自己不敌云夏椋,但是,如果不打,她会更加憋屈。
将数日来的悲愤全部灌出,青龙剑早已和百里温茶心灵相通,感应到主人的心意,青龙剑也越发阴气逼人。
原本一来一往的两个人,随着百里温茶气场的增强,云夏椋竟有些措手不及。原本是本着和平共处的原则,和她玩玩也就罢了,却没有想到对方却是把他当真正的对手。
安颜和子兰等一干下人,睁大了眼睛看着争斗的两个人。他们看不懂谁胜谁负,只觉得眼前这两个人打的极为好看。
碧螺长衫在空中飞旋,高束的长发随着身形的移动,画出一道道柔美的曲线。青龙剑在手,散发出的剑光包裹着女人的身体。整个人如同传说中的碧波仙子一般,清澈、冰冷。
相比较之下,身穿墨蓝色官袍的云夏椋就有些逊色,虽然他手中的木棍也是虎虎生威,但总觉得笨重,给他的形象打了不少折。
百里温茶手中的剑越来越凌厉,身体却越来越无力,到底是大病初愈,能和云夏椋打斗这么久已经不错了。更何况,她的肚子真的很饿。
冷汗渐渐湿透了内衣,额头上的汗珠一颗一颗滚进衣领,渗进肌肤,握着剑柄的手越来越柔软。
“噌——”
一声刺耳声划过,云夏椋手中的木棍被削成两半,到底是木头,抵不过千年寒铁锻造的青龙宝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