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进王府的大堂,她就听见了后头院儿里梁若晴的哭喊声和丞相的怒吼。唇角荡漾起一抹无邪的笑容,阳光斑驳着妖娆的气息,让人觉得越发清冷阴暗。
“王爷,这是怎么回事?老夫希望你能给老夫一个解释。”
丞相气晕了头,语气越发的不客气。
云夏椋隐匿在宽大衣袖里的手死死握紧,面上却没有露出丝毫的情绪,淡淡说道:
“侧妃以下犯上,出口不逊,辱骂王妃。这是王妃给她的教训。”
“她不过是礼部尚书的女儿!你的侧妃可是我丞相的千金!”
丞相怒吼一声,指着他的鼻子说道。云夏椋鹰眸一紧,杀意四伏。原来不仅女儿蠢,连他的老爹也如此愚蠢!
“没错。但是亲爱的丞相大人,你现在吼的,拿手指的,是皇帝的儿子。”
清冷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杀意,一抹纤细妖娆的身影倚在门框,光线从她身后打出,越发显得不可一世。云夏椋唇角一抿,淡淡的笑意浮现。
“你觉得以下犯上,出口不逊,辱骂王爷,无视皇族,这样的罪名会怎么判?”百里稳稳地走到丞相面前,很满意的看着他苍白了脸色,不屑的目光如刀子一般扎在他的脸上,“更何况,你吼的,拿手指的,是我夫君。”
百里说这话没什么感觉,却让云夏椋微微一怔。左胸口的那个地方莫名的一暖,整个人都感觉的喜悦。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既然她是侧妃,我这个正妃就有权利管教。丞相请回吧,记住我说过的话。”
伸出手,百里示意他可以走了。可是躺在床上浑身难受的梁若晴挣扎着说道:
“爹……别走……别走……”
丞相鼻子一酸,低声下气地对百里温茶求道:
“王妃,是臣逾越了。但还请王妃看在臣的面子上,饶了小女,给她解药吧。”
“好啊。”百里一口答应,却顽劣一笑,“不过这是我第一次制毒,不知道我配的解药行不行。如果不行了,还请丞相静候张大人研制解药。”
丞相一听,差点气得七窍生烟,却只好点头。
纤细的手指从怀中捻出一小纸包,将同样是白色的粉末洒在了梁若晴身上。几个人屏住了呼吸,却只有百里不甚在意地玩弄着手中的宝剑。突然眼神一凛,一把抓住了云夏椋腰间金色和青色相互交织的剑鞘。
云夏椋微怔,扭头看着有些异常百里。连忙用长长的大红色衣袖遮盖了别再腰间的长剑,摸了摸他的剑鞘,笑道:
“你的剑很漂亮。”
“恩。”
虽然说有些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
不消片刻,那些又红又亮的小痘痘就下去了,梁若晴也不再*,只是苍白的脸色还没有恢复。
“好了,丞相一定有话要跟自己的女儿说,王爷我们先出去吧。”
说罢,不等云夏椋发话,百里就拉着他走出了房门。左拐右拐来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指着他腰间的剑,问道:
“从哪里来的?”
“怎么了?”
云夏椋微微皱了皱眉,眼神有些警醒。百里无奈摇摇头,张开手臂,露出了遮盖地严严实实的青凤剑。云夏椋眼眸一紧,死死地抓住了百里的手臂,声音中带着隐隐的惊喜。
“你这是从哪里弄来的?”
“一个老头给我的,说这把剑找到主人了。”
纤细的手指抚在剑鞘,眼神越发柔软。
“你果然就是上天送给我的皇后。”
云夏椋眼眸一软,看着一袭大红色罗裙的百里温茶,越发觉得她倾国倾城。突然眉头一皱,手指抵在她露出的锁骨处,摇了摇头,微微惋惜:
“穿红色果然最好,只是可惜,宫宴上只有皇后才能穿正红色。”
“那穿橘红色不就好了。我刚买了一件。”
百里扯下他腰际的剑,把玩着,问道:
“火龙剑?”
剑刚出鞘,一条张牙舞爪的火龙赫然现于剑身,她腰间的青凤剑也开始不安分,快速地抖动,青色的光芒丝丝缕缕从剑鞘里散发出来。
“铿”地一声,将青龙剑按进剑鞘,两把剑又重归平静。
“我觉得这个世界好疯狂。”
百里喃喃自语。穿越时空来到了一个莫名的世界已经很疯狂了,现在竟然又来了两把超出她的理解范围的剑。
“这把剑是你从哪里弄来的?”
将剑还给云夏椋,百里第一次露出了迷茫的表情,看得他好生喜欢。
“也是一位老人送的。但那是在边疆。”
云夏椋拢了拢她的碎发,微微一笑。
“这剑很厉害么?”
皱眉,百里摸着精美的剑鞘。
“是啊,是很厉害。走吧丞相来了。”
远远地,他就看到了丞相带着一脸委屈还有记恨的梁若晴朝花园那边走过去。拉着百里迎上前,丞相连忙就要跪,被云夏椋扶了起来。
“王妃,小女不懂事,还望王妃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与小女生气。”
丞相低垂着头,梁若晴满脸的恨意却是完完全全暴露在空气里。轻笑一声,百里纤细的胳膊缠绕在云夏椋的腰际,温婉地说:
“本王妃不与她生气。”
长长的指尖陷进手心内,看着昔日里将自己当成宝的云夏椋此刻环着百里温茶这个女人,梁若晴嫉妒的火焰灼烧着她的心,却只能死死咬住嘴唇,一言不发。
“今日父皇生辰,王爷,我们应该早些往皇宫里赶。臣妾回去收拾收拾,等着臣妾哦。”
如同所有的娇妻一般,百里笑眯眯的噌噌云夏椋的胳膊,在阳光下笑容越发温暖,看得梁若晴红了眼眶。
凭什么?!凭什么?!
本应该是她坐的王妃位置,本应该是她陪着他出席所有的宫宴!现在都是让这个突然转了性子的妖女给破坏了!
“丞相也快回吧,今日父王生辰。若是让父王知道了这些不愉快,又该说些什么了。”
云夏椋点了点头,朝着百里离开的方向走去。
“女儿,你不准任性了。爹不能陪在你身边,你要好生照顾你自己。有什么委屈告诉爹,爹帮你。”
丞相摸了摸自己女儿的头发,一脸心疼。当初他就不应该因为一时心软,熬不过宝贝女儿的苦苦哀求将她嫁进王府。如今,他的女儿真的受委屈了,他却也无话可说。
只是那个突然转性的百里温茶一定有猫腻。无论如何都必须把她除掉,不然他的女儿只能一直这么委屈着不幸福。
“女儿知道了。”偷偷抹了抹眼泪,梁若晴将所有的苦水咽下,强颜欢笑,“女儿送爹回去。”
无奈的叹了口气,梁若晴扶着丞相走向大门。
“准备表演什么?”
云夏椋眼眸亮闪闪地看着穿了一身橘红色艳丽罗裙的百里,衬得她越发白皙妖娆。一头墨发倾泻在身后,青葱一般的手指轻抚在剑鞘,仔细地看着妖娆的花纹。
“唱歌跳舞。”
轻启唇,百里淡淡说道。
唱歌跳舞?云夏椋挑了挑眉,他倒是不觉得一个这么冷的女人唱那些绕指柔的歌曲会很好看。
“别用那样的眼光看着我。我是不会唱那些恶心人的歌的。”
指尖微一用力,握紧了剑,目光舍不得从那样中意的兵器上离开。
“那你要唱什么?”
挑眉,云夏椋感觉一阵好笑。他还从未见过有哪个女子会如此喜爱兵器的。
“阳关调。”
淡淡的嗓音刚落,略微有些低沉却莞尔如同天籁一般的歌声就已响起。
“刀光,不依不饶跌进谁的怀抱,午夜战场大漠荒烟如狂草。霜降,满城萧条冷了长亭短桥,眉间朱砂乱世年华如刻刀。塞上,乌衣年少换谁遗世界的笑,剑指天山西出阳关人际渺。风沙,磨断古道蔓延谁的眉梢,旌旗连城浊酒倾殇暮云烧。雪落苍茫雪若白发雪若花凋惹乱飞鸟,同望苍霞同去天涯同穿素缟明月同邀。断了弓弦断了心跳断了浮生望断缥缈。心如三月心如荒草心如泥沼,陷落也好。目光透过剑鞘,纠缠谁的眼角。他上城楼他解战袍瀚海云涛寄萧遥。断墙千年不倒,铭刻谁的记号。羌声单薄红尘颠倒换谁凭栏谁折腰。江山风雨飘摇,浪荡谁的心跳。盛世长安花对残阳望前朝。你的手,牵谁衣角,一路奔逃,狼烟烽火的喧嚣。谁煮酒,一生醉笑,千杯难销,浮花浪蕊的拥抱。”
柔若无骨却又苍劲有力,眉眼间妖娆的笑意却深藏着泛着冷光。悄然绽放的舞姿如同暗夜“嘭”地一声盛开的曼珠沙华,耀眼地令人移不开双目。
变幻着的双手好似莲花一般,骨节分明。腰肢柔软,清冷的歌声配着那样妖娆的舞姿。歌词让人想象着边塞风光,战争红颜,两相难选。
舞姿落定,一世妖娆。
“这是你写的歌?”
“不是。”
坐到了一边,百里莞尔一笑,问道:
“如何?”
“不要唱这歌。”
云夏椋抚上她的眉眼上,摇了摇头。
“为何?”
皱眉,她一向对自己的歌喉和舞姿都充满了自信,难道这个人还看不上?
“本王不想让本王的王妃被别人垂涎。”
微微一笑,云夏椋感受到当他看到那令人惊艳的舞蹈的时候,心里随着她的绽放而绽放,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强烈的占有欲充斥了他的胸口。
他不允许让他的王妃美丽的一面暴露在别的男的视线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