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情?”两人几乎又是异口同声。
青凝夫人淡淡一笑,道:“你们就在这里,我的面前,拜堂成亲!”
蓝芷的张开大嘴,非川雪则愣了一愣,然后很是羞涩的靠向蓝芷:“阿芷······”
“夫人,您方才说了什么,您是说要我们拜堂,成亲?”蓝芷不可置信的看着青凝夫人,半响才闹出这么一句话来。青凝夫人嗯一声:“你不愿意么?”
“愿意的愿意的,阿芷你是愿意的对不对?”非川雪立即回到,像是在肯定,但更多是询问。
“小川子,我······”蓝芷咬了咬唇道,彼时映入她脑子里的是流岸那灿若星辰的眼睛,胜雪的白衣,而在那面拂云镜上,她心心记挂的人却已经答应娶了别的女子。
“我愿意的。”蓝芷道,鼻子却跟着一酸。
非川雪裂开嘴一笑,立即抓住蓝芷的手:“阿芷。”青凝夫人点点头,面上却浮出一丝疑色,却依旧笑笑:“这里没有什么东西,一切用便只好用雪代替了。”青凝夫人说着,走到纺车边,手一扬便从地上扬起许多的风雪,纷纷的往纺车里去,不多时,便出现了根根白线,青凝夫人拂袖将白线串起来,咬破手指,在上面轻点一下,便成了一方红色的盖头。
“好在你穿的是红衣服,虽然破旧了些,但好歹也是红色的,我便只做盖头了。”青夫人将手里的红盖头递给蓝芷。
蓝芷又张嘴:“好神奇!”
“谢谢娘亲。”非川雪道,接过盖头,“我听闻成亲都讲究好日子,可这里不同于外面,你俩就将就将就。”青凝夫人道:“臭小子,还不快给你的新娘子盖上盖头。”
非川雪连忙点头:“是。”说完拿着红盖头就要往蓝芷脑袋上盖。
蓝芷深吸一口气,丢给非川雪一个:“慢着“的眼神。
非川雪睁大眼睛,用眼睛问道:“为什么?”
蓝芷眉一挑:“我俩这番成亲不作数的啊,你要是敢当真了,若是出去了,我定饶不了你。”
非川雪皱眉:“可是若是我们出不去了呢?”
“出不去了在想办法。”蓝芷眨了眨眼睛。
“好吧!”半响,非川雪揉了揉眼睛。
青凝夫人看着两人大眼瞪小眼,道:“你们俩在说什么?”
两人均是摇头,蓝芷道:“夫人,方才我的眼睛进沙子了,小川子帮我看来着,对吧小川子!”说着瞪了非川雪一眼。
非川雪缓缓点头。
青青夫人道:“好吧,这边开始吧,虽然你父亲不在,但这樽雪像就当时他在罢!”青凝夫人指着不知何时突然出现在她身边的雪像,蓝芷额上滴下一滴冷汗来。
非川雪将盖头往蓝芷头上一丢,便拉她跪下来,咚咚咚的磕了上个头,待蓝芷反应过来的时候,红盖头却又被掀了开去,非川雪一脸笑意的盯着蓝芷:“原来掀开盖头的阿芷咋么好看啊!”
蓝芷道:“去你的。”一把抓下盖头,三两步走到青凝夫人面前道:“夫人,现在您应当可以跟我们说了罢。”
青凝夫人缓缓道:“儿媳妇怎的这般无礼,都没有唤一声母亲,也没有敬茶,便这般来问。”
蓝芷喊道:“母亲在上,请受媳妇一拜,这里冰天雪地,没有茶杯,便不敬茶了,还望母亲见谅。”说着又拜了一拜。
青凝夫人缓缓点头,“你们坐过来吧,我一边纺纱一边跟你们讲。”
以前蓝芷在街头小巷,也曾经看见过几个光这屁股的小孩子,围在一个瞎了眼的老太婆身边,嚷嚷着要听故事,老太婆便坐在石凳子上,空洞的眼睛看着前方,缓缓说出那些或真实或杜撰的故事。
而彼时青凝夫人跪坐在纺车之前,轻轻的摇动那座纺雪的纺车,嗡嗡的声音透过那积累着的岁月。
那个时候,也就是青凝夫人还很年轻的时候,蓝芷都还不知道在人世间的哪一个角落,青凝便已经是名满大荒的美人了,白发如丝,一手精妙的绣工,直叫就九重天上的天后都啧啧称奇,而她命中注定的遇上青丘最年轻的公子,然后嫁给他,成为一段传奇的风流韵事。
不过在千年之内,青凝生下一儿一女,儿子承了她银发,而女儿则更像丈夫,本以为一家四口会很快乐的生活,但一切的幸福往往都是为日后的悲剧做铺垫的。
变故还得说到非川雪将将成人懂事的时候,青凝夫人听闻丈夫勾搭美人,跟丈夫吵了一架,携儿子女儿去拜访丹穴山的老姐妹宿雨夫人,顺道去北海要一些礼品,而当时北海里面被女娲娘娘断掉四腿的大鼇恰时醒过来,呼呼的翻滚着整个北海。
青凝本来不想管这一趟闲事,携儿子女儿便想走,却在一时不注意中,非川雪被大鼇咬下了水底。
“其实一切都是我的疏忽,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青凝夫人道,非川雪则一脸的震惊,很显然,这一些事情,他一丁点印象都没有。
后来青凝托朋友带女儿走,自己孤身一人下水去与大鼇斗,救出非川雪,却发觉非川雪没了心跳,大怒的她拼尽全力挖下打鼇的双眼,这不挖还好一挖,就出了大事。
失去眼眼镜的大鼇怒气冲天,闹得四海翻腾,天帝急忙黄濑钟山山神,盘踞北冥,好震住大鼇,另外叫青凝归还大鼇双眼。
彼时青凝夫人一席牡丹长裙立在冰川之上,白发上还留着大鼇的血,定眼看那端坐云端的天帝,朱唇亲启:“我不!”
“它害了我的孩子,我定叫它生不如死!”
天帝大怒,下令活捉青凝,而这个伟大的母亲,抱着儿子的尸体,跃到大荒的最北端,拼尽自己的全部修为,将大鼇的右眼替换了非川雪的心,左眼则丢入了凡界。
之后钟山山神烛龙赶到北冥,吐出一口七色的云,便将大鼇震住了,但是青凝夫人却是失去是三魂七魄,一丝魂魄留在那七彩云里,尸首被带回青丘。
而在这北冥迷阵里面的,只不过是日日在这里纺雪好叫北冥早日恢复而已的一丝残念而已。
后来蓝芷才知道,原来非川雪道凡界来寻蓝芷花,是认为青凝夫人还会活转过来,因着青凝夫人告诉过非川雪,她曾经在昆仑山待过,那上面生着一种千年一开的奇花。
而青凝夫人的丈夫,青丘的国君,跟妻子几乎没有说过辞别的话,还有,他勾搭的那位美人叫做宿雨,青凝夫人的老姐妹,也是流岸的生母。
蓝芷听完过后,脸上除了震惊,还是满满的钦佩,眼前这位是一个怎样的女子啊。
非川雪则半天回不过神来,良久,才缓缓问道:“娘亲,你说的这些可是真的?为什么我一丝也不知道,父亲也从来没有跟我提起过。”
青凝夫人轻轻叹了口气道:“傻孩子,这些事情为酿怎么肯呢过叫你知道,你父亲都知道不了多少,何况是你?”
非川雪耷拉下脑袋:“这般讲来,竟是我害了母亲的性命。”
蓝芷不由得拍了拍非川雪的肩膀:“小川子。”
青凝夫人站起来,拉过非川雪的手:“这件事情哪里能怪你,为娘只不过是尽了做母亲的职责,任谁都不会因着自己的疏忽叫孩子死去的,不过看你生这么大,竟然还是这般没有出息,为娘当真难过。”
“娘亲,我怎的没有出息了?”本身有些沉重的话题,被非川雪这一问,都变得有些无赖起来。
“寻到了媳妇也不烧些消息给为娘,你是有多大的不孝?”青凝夫人道。
“那娘,既然这个迷阵是您的底盘,那您知道怎样出去么?”非川雪问道。
青凝夫人一拍非川雪,“有为娘在这里,你还要出去做什么?难道你竟然一点也不想为娘嘛?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个不孝子呢?”
“不是的娘亲,阿芷好像受伤了,若不出去的话,出了什么事情可是怎么办?”非川雪道:“虽然我真的很想娘亲,但是都已经想了几千年,现在终于见到了娘亲,我是很高兴······但是阿芷。”非川雪尽是孩子在糖果盒玩物中难以抉择的的样子。
青凝夫人走道蓝芷身边,抓起她的手:“儿媳妇,我瞧瞧你究竟受了什么伤?”青凝夫人抓着蓝芷的手半响,面色突然一变,顺手便扯开她的衣裳,露出猫爪一样的痕迹。
“修音符?”青凝夫人一惊,然后随机笑起来。“儿媳妇啊,是谁给你种的这样一个东西啊?”
蓝芷摇摇头,并不是说她不知道,而是她不想说。
“阿芷受的伤严重么?”非川雪问道。
青凝夫人道:“很重,却也很轻,小子,你当真不知道那印记是什么?”
非川雪摇摇头。
“儿媳妇,这修音符是周期复发的你可是知道?”青凝夫人问蓝芷。
蓝芷道:“知道。”
“那据我的推测,这修音符很快便要发作了,不过还好你与我儿子拜了堂,要不然还真的不知如何是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