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说着,身体开始变得透明,逐渐的变作一颗珠子,缓缓的往躺在石床上的流岸飞去。
“喂,我还有话要问你呐!你可莫要就这样走了。”蓝芷喊道,却眼睁睁的看着那珠子慢慢的从流岸的额头进入流岸的身体里。
剩下一柄沾了蓝芷鲜血的长剑躺在地上,蓝芷弯腰下去捡,手却还没有碰到长剑,那些个作死的藤条居然又卷土重来,铺天盖地的压过来,蓝芷嘴角抽搐着,吐出:“奶奶的”三个字之后便被藤条给甩到了洞壁上。
许是运气真的不好,蓝芷脑袋撞到了一块凸出来的石头上,两眼一抹黑,便从石壁上滚下来。
而彼时,那躺在石床上的冰雕一般的男子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额上冒起颗颗汗珠,手也开始动起来,却被缠上来的藤条捆住。
“嬷嬷……母亲。”流岸轻声道,随即身体剧烈一动:“蓝芷!”
蓝芷捂着额头,吃痛的站起来,随后揉了揉眼睛,方才在石床上的一缕光突然间不见了,洞里瞬间变得黑暗,蓝芷张大眼睛看了一番,眼前还是一片昏暗。
虽然有着狐狸眼睛的优势,蓝芷看见的不过是一些模糊的大概罢了,若是那些藤条还要来与她作对的话,她就倒霉了,指不定要命丧在这里。
这样一边想着,一边摸着洞壁往一边挪去,希望这回不要惊动那些藤条,摸着走了一段,却觉得脖子一阵温热,她心顿时漏跳了一拍,还没转身就被人从后面抱住。
“不要动,让我抱着你一会,就一会。”有些孩子气的声音在蓝芷耳朵边,蓝芷心一软,喊道:“殿下,你醒过来了?你没有事情吧,我,我不是有意进来看你的,我不过是路过,路过呵呵!”蓝芷胡乱的编着,冷汗却滴下来。
流岸没有说话,而是索性将头埋在蓝芷的脖子里。“殿下,你真的没有事情吧!”蓝芷不确定的又问了一下,却依旧任流岸抱着,一动也不动。
良久,流岸才缓缓道:“蓝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杀你的,请原谅我!”
蓝芷心底咕咚一声,手不禁颤抖起来,她也不是不能原谅流岸,毕竟她现在又醒转过来了,可是从流岸口中听到这样语气的话,心尖还是莫名的一疼。
“那个,殿下,你能不能放开我。”蓝芷道。
流岸又不说话了,而是抱着蓝芷的手又收了收。
蓝芷嘴角又抽了抽。
“殿下啊,你只有放开我,我才能回答你的问题啊,咱们这番模样叫其他人瞧见了不好,若是唯姬公主知道,可是如何是好?”蓝芷纠结道。
“这里是禁地,没有人会来的,这里也很黑,没有人会看见的,你就让我抱一会,一会就好!”流岸语气越发的像孩子,蓝芷忽然想起黑衣人说的,流岸也算是苦命的孩子,心又是一软。
“其实,殿下,我没有一直都没有怪过你,那个时候的我,确实是该死,况且事情都过去几百年了,现在的我是我,与以前的我无甚关系的。”
流岸闻言一动,将蓝芷扳过来,蓝芷只感觉唇上一软,就被一股巨大的气力推到了墙上。
“殿下……”蓝芷一张嘴,就感觉有冰凉的东西滑了进来,将她说的话堵在了舌头底下。
半响,流岸才放开蓝芷,额头低住她的额头,轻声道:“蓝芷,我之所以后悔,是因着我即便是在凡界千年,却依旧不明白嬷嬷说的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直到了你的出现。”
蓝芷心一颤:“殿下,你说什么?”
“当日你说你喜欢我,我没有答你,我今日便想说,蓝芷,我也喜欢你。”流岸道:“可是我却亲手杀了你。可是你又出现了,上天待我真好。”
蓝芷眼泪掉下来:“殿,师父……”
隔了百年的时光,她竟然还能听到这一句话。
“莫要叫我师父了!一切都过去了!”流岸道,往前一倾,唇便又堵了上去。
接下里的一切蓝芷脑子是一片空白,两人不知何时到了那洞中的石床上,蓝芷的衣裳也不知何时退掉了,露出光滑的脊背和肩膀。
流岸的吻带着一股子温热,双手一路往下,蓝芷的身体也有些微微发热,意识都有些不清楚,脑子却突然间划过一丝戏谑的笑来,蓝芷抬起腿,一脚将流岸踢下了石床。
“殿下,不能,现在不能?”蓝芷道,胡乱的将衣裳往身上套,随即扭过一旁。
“怎么了?”流岸有些不明所以,扳过蓝芷的脑袋来,定定的看着她。
蓝芷摇摇头:“我受伤了,还有,我困了!”她说道,还很和适宜的打了个哈欠。
流岸眉眼露出一丝温润,如千年之前一般缓缓道:“困了就睡一觉吧,我会陪你的。”
蓝芷咬住手指,略微有些失意,躺上石床,心里却又涌上来一股子满足,耳边留着流岸温热的气息,缓缓的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异常的满足,像是很多年前在昆仑山的时候,还是狐狸的她耍赖的握在流那怀里睡觉,怎么也不肯松开,那时候流岸会弹弹她的额头,轻声道:“小畜生,你是一只要赖着我么?”
流岸看着蓝芷侧着睡的侧脸,撩开她额上的头发,走到洞窟的另一端,开始打坐,方才,大概是失态了。
“蓝芷,起来了,我们出去罢!”流岸捏了捏她的鼻子道,蓝芷睁开眼睛来,却发现石床上的那一缕亮光不知何时又无比光亮的照了下来,蓝芷脑子一阵晕眩。
“殿下,你可是好了?”
流岸点点头。
蓝芷也是不晓得她究竟在禁地里待了多长时间,出来的时候,竟然发现依旧是繁星满天,风甚至比原先更加凉了,蓝芷在树林子里走了几步之后,便很争气的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蓝芷,你可是身体不舒服?”流岸快步跟上来,带着关心的语气问道,蓝芷摇了摇头,望向那星空,缓缓道:“殿下,你先回去罢,我去惑泉梳洗一番再走!”
流岸闻言,微微皱眉:“你不愿同我一齐回去?”
蓝芷头迅速摇得飞快:“不是的殿下,我是说,你先回去吧,要不然山伯他们该担心了,我这番狼狈,见了刑著君上也是无礼的,我……”蓝芷说着低下头去,一时间住了话头。
流岸依旧皱着眉,像是要将蓝芷看通透一般,蓝芷也抬头看他,眼里突然间流过一丝不自然,半响流岸恢复了以往冰冷的气息:“好吧,我先回去。”
看着流岸离开的背影,蓝芷心底一片冰凉,其实她不知道有多想要与流岸一齐回去,但是就在前一刻,她眼角瞄道那树影之后,一角紫衣随风飘荡,她几乎就要冲流岸问道:“殿下说喜欢我,那唯姬公主怎么办?”
蓝芷看不见流岸了之后,便缓缓往惑泉方向走去,坐在那石块上好长一段时间,才胡乱的抓了抓头发,慢慢的往山上走去。
流岸重伤恢复,在丹穴山来将自然是一件上好的事情,蓝芷却躲在自己的小屋子里,狠狠的睡了好些天。牙牙奇怪的供着蓝芷,蓝芷一把抓过它:“莫要闻了,我身上有其他的气味么?”
牙牙很无辜的点了点头,蓝芷拎起牙牙的耳朵:“你很生气?”
牙牙接着点头。
蓝芷睡得有些糊涂的时候,班大叔来找蓝芷,带着烧好的几个菜,跟蓝芷八卦。
八卦中无外乎有丹穴山的主子见儿子重伤大好,沉吟半响,将流岸叫道跟前,用少有的父亲独有的口气道嘱咐流岸。
嘱咐的内容大约是说流岸伤势大好,自己这把老骨头也不能在丹穴山待着,还是要出去云游一番,还有就是流岸也到了该成家的年纪,尽快将唯姬公主娶过来,自己丹穴山主子的位子好传给他,再就是流岸在凡界收的那只狐狸精徒弟,可以继续留在丹穴山,但是最好回了凡界,左右不是神族,留在大荒也不好。
山伯絮絮叨叨的说一大堆,蓝芷摆摆手:“班大叔啊,我又想喝酒了!”蓝芷说还舔了舔嘴唇。
班大叔一愣,随即怪异到:“你不是戒酒了么?”
“这会儿又想喝了,怎么办?”蓝芷一脸无辜的看着班大叔,眼里流出一股子渴望。
班大叔摇摇头,起身去厨房搬来一坛子酒,蓝芷二话不说,举起来就灌,那酒没有滑进喉咙里,蓝芷却只觉得一阵心酸,一口也咽不下去,全都吐了出来。
“你瞧瞧吧,要喝酒,却又喝不下去,你存心叫我骂你么?”班大叔嚷嚷道。
“对不住啊,班大叔。”蓝芷面上浮出一丝苦笑:“下次我一定喝完!”
“没有下次了,我不给你酒喝了。”班大叔继续道。
“莫要这样对我嘛,班大叔,下次我帮你烧菜?”蓝芷道。
班大叔一眼瞧她略微苍白的脸,有些得意道:“这可是你说的,你要帮我烧菜,正好将功抵过。”
蓝芷飞快的点头。
“那我便将酒带走了!要喝也是没有了的了!”班大叔抱起就坛子酒要走。
“且慢!”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我还没有喝酒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