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亮起,鹿幼本能的眯着眼。
好一会儿才适应。
她这才发现,许澜羡没穿西裤,甚至连内裤都没穿,只穿着晚上那件酒红色的衬衣。
被子不盖,窗户不关。
鹿幼看着某处,小脸儿‘腾’的红了。
“我去拿睡衣。”
说了一句,便急匆匆跑开了。
一分钟后。
她一边歪着头,一边把睡衣递了过去。
许澜羡躺在床上,单手撑着太阳穴,好整以暇的望着她。
就是不去接睡衣。
“许先生,睡衣。”鹿幼出声提醒。
许澜羡依旧不动,一双潋艳的桃花眼,像是带着水波。
就那样澹澹的看着小丫头。
鹿幼举了半天,奈何半天没人应声,她只能硬着头皮转头。
一时之间,四目相对。
一个尴尬,一个玩味。
鹿幼立刻收回视线,将睡衣用力扔在了床上。
“许先生,晚安。”
说完,她又要脚底抹油。
可这次没等开熘,对方忽然开口了:“敢走一步,打断你的腿。”
鹿幼硬生生的收住脚步,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她初步可以判断,许澜羡的热度已经退了。
他一向这样,生病的时候像病猫一样,病好了,就完全不是他了。
最关键的是,许澜羡这个人,极爱秋后算账。
鹿幼背对着许澜羡,听到身后一阵窸窣声。
紧接着,一只温热宽厚的大手,忽然拍在了她的肩膀上。
手上的力道不断加大,她硬生生被扯到了床上坐着。
“半夜三更过来,就是为了抓‘他’一下,嗯?”许澜羡不苟言笑,单手搭在她肩膀上,跟她并排坐着。
刻意在‘他’字上加重了语气。
鹿幼立刻摇头:“对不起,许先生。”
“你们年轻人那句话怎么说,对不起要警察做什么是吗?”许澜羡反问。
鹿幼继续解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是不是想说,药片差点噎死我也是个意外。”许澜羡语气幽冷。
鹿幼低着头不说话了。
心道,你要是乖乖吃药,也不会被噎死。
“你以为不说话,我就不追究了?”许澜羡声线逐级降温。
鹿幼暗吸一口气,抬头:“许先生,怎么样你才能消气?”
“笑一个。”许澜羡极认真的说。
鹿幼愣住了,她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可看着许澜羡严肃的俊脸,她只能努力挤出一个‘灿烂’的笑。
“比哭还难看,滚吧,免得我半夜做噩梦。”许澜羡忽然就火了。
跟刚刚的冷不同,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原本还想问他饿不饿,可现在,鹿幼只不断的加快脚步,逃离了许澜羡的卧室。
第二天一早。
鹿幼下楼的时候,赵姐说许澜羡已经走了。
她吃了早饭,又倒两趟公交车到了公司。
刚在工位坐下,就看到前面工位的杜一楠正在收拾东西。
陆鸣凑过来,将一份文件给她:“老大,看到没,这就叫举头三尺有神明,恶人自有恶果报!”
陆鸣的话音没落,前面的杜一楠忽然转头,满脸泪痕。
她双手直接扒在了工位的隔板上,一脸哀求的望着鹿幼:“鹿幼,求你帮我跟许总说说情吧,我上有老下有小,不能失去这份工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