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薛夫人也在寻思着怎么向薛嗣良说瑾贵人的这件事,便遣退了下人,想去弘毅堂与薛嗣良商量,刚走到门口,却突然间听到里面传来了几丝耳熟的声音。
她凝神细听,只觉得这声音无比熟悉,竟好似是她的兄长徐文忠的声音,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推门而入,只见这薛嗣良和这徐文忠皆坐在大堂之上。
薛嗣良面色有些发白,脸上的神色十分的平静,但是手攥的紧紧的,目光有些不敢与徐文忠对视。
而徐文忠坐在另一边,左手缓缓的摩擦着右手大拇指上的黑曜石扳指,神色让人捉摸不透,眸子里也不再是运筹帷幄,还是带了点点怒火和几丝几不可见的狠厉。
两人之间的气氛很是沉滞,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道不明说不清的气氛,薛夫人不明所以,她抬脚跨了进去:“老爷,兄长,你们这是怎么了?”
徐文忠抬头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手重重的搁在了桌子上。
只见这薛嗣良伸出手用那柳叶青瓷的茶壶给两人倒了一杯茶水,然后一边伸手让薛夫人也坐一边说:“夫人,你快帮我劝劝相爷,他让我把什么玉珊瑚交出来,可那是皇上御赐之物,况且前几日家里遭了贼被偷了去,这让我上哪找!”
薛夫人也是不明所以,她也并不知道这玉珊瑚哪来这么大的魅力,当初丢了的时候老爷对长安如此发火,如今就连兄长也想要寻找它的下落,看来这玉珊瑚定是有什么秘密。
她缓步走到堂下的椅子上坐下,也轻声对徐文忠说:“兄长,这是怎么了,为何偏偏要找这玉珊瑚?”
徐文中冷哼一声,一双阴鸷的眼直直的射向薛嗣良:“这就要好好问问薛大人在这玉珊瑚中藏了什么了!”
薛思良一脸镇定,神色完全没有慌张,语气中还带着几丝惋惜:“相爷真是说笑了,这玉珊瑚中还能藏的是什么,怎的无缘无故问我要起来这玉珊瑚了,要是我有自然会给相爷的,可惜它是真的被偷了。”
薛夫人也在一旁点头:“兄长,这玉珊瑚确实是被偷了,兄长若是喜欢把玩玉器,这薛府库房里也多的是,比这雨珊瑚还好的也都有,若不然兄长去好好挑挑。”
薛嗣良闻言神色暂缓了几分,赞许的看了一眼薛夫人也点头道:“夫人说的甚是啊,相爷若是喜欢玉器,我这里还有前几日外商带来的玉老虎,威风的很。相爷若是不嫌弃,便送给相爷了。”
徐文忠却是不屑的撇了一眼自己的手,语气略有一些轻蔑:“你们以为我相府缺那几个玉器吗,薛大人,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就说这玉珊瑚是给还是不给吧。”
薛思良的脸色变得越发难看,嘴角溢出了几丝苦笑:“相爷,实不相瞒,这玉珊瑚是真的丢了,我想交给你也没办法交啊。”
薛夫人坐在一旁听着,只感觉这心里像火烧火燎似的难受,他们到底在说什么,这玉珊瑚里面到底藏着什么,好几次都想要破口而出去询问,但两人之间你来我往的气压实在让薛夫人开不了这个口。
徐文忠听薛嗣良这样说顿时狠狠地皱起了眉头:“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这玉珊瑚里藏的可是我所想的那样东西,你的意思是被弄丢了?”
徐文忠原本想再吊薛嗣良几日便与他共谋中书令的位置,好让自己的党羽势力再上一层,却不料前几天他埋在薛府的眼线竟然从薛府传来了一封让他改变主意的信,这信中写着薛府并不简单,薛嗣良很有可能在薛府藏着一些对他不利的证据,这其中最有可能的一份证据,便是在这玉珊瑚之中,他是不舍得失去薛嗣良这个盟友的,于是想一探究竟,顺便把这玉珊瑚拿回去好好看看这所谓的证据到底是真是假。
薛嗣良无奈的摇摇头,语气诚恳又愤懑:“可能是被哪个江湖盗贼给偷去了,相爷,这玉珊瑚里面是真的没有什么,当年的那些事我也有做过,我又怎会留下让自己陷入危险之地的把柄,这件事情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徐文忠端起茶杯,一张脸掩在这茶烟缭绕之后,这薛嗣良也是一个有野心的人,若等他爬上高位以后,这丞相之位还不一定是谁坐呢,至于他说没藏什么对徐文忠不利的证据这一说,徐文忠是半个字也不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