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来人,立刻将这位女官带走。之后师焰裳便让大家在屋里休息,她也回去向晏滋禀告,上官锦然也回了晋华殿。
所有人都散开,但大家都心惊胆战,想着昨日之事,想来想去总是觉着女皇陛下在背后捣鬼。
先是桃子少了几个又是集体中毒,这不是很奇怪吗,所有人都开始紧张起来,想着女皇陛下当真是心狠手辣之人。
女官们议论纷纷,宫中之事议论纷纷,不过那个姓朱的女官又是怎么回事,她的消失也着实怪异,而且回来之时神情也颇为蹊跷。总总猜测萦绕心中搞得人心惶惶。
这一夜注定是不眠之夜,不仅是这些惊弓之鸟,就连皇宫的主人晏滋也是彻夜未眠,因为她在等一个时机,等一个非常满意能够一箭双雕的时机。
时间一点点流逝,晏滋一手撑着脑袋靠着桌子,一手有意无意的玩弄着茶杯里的水,从这杯子倒进那杯子,倒来倒去偶有不经意间沾染了手指也没察觉。青涩茶也伴随着茶水偷偷从手腕滑至衣衫点缀的纯白色纱裙多了几份湿润的翠绿,恍如白色云雾间开出一朵碧花。
可即便如此,晏滋也是看不见的,现在她一直在等时间,心思自然不在茶水之上。茶水悄悄的在不经意间流逝,直到最后一滴水也从杯子里溜走才忽然发现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
而这个时候忽然传来宫女急促的声音,说是秀女院那边出事了,那边的秀女肚子疼的更加厉害,而且中毒更深了。
听闻这些,晏滋表现的很淡然,只是微微点头然后示意宫女退下,宫女错愕了一下,只觉得一阵凉意直冲脑门,然后赶紧退下。
夜色越来越深,今日才点上的新蜡烛都快燃尽,烛光摇曳在桌上残留的茶水上,反射的桌边的美人更加冷厉阴毒,半勾起的唇瓣露出嗜血的笑容,圆润水灵的眸子里闪耀着得意的光芒。这些似乎早在预料之中的,而真正等待的大好时机就是这个时候,是时候收网一箭双雕了。
晏滋站起身,微微擦了擦衣衫上的水迹,若无其事的任由茶水渍点缀白纱,大步流星往秀女院走去。已过子时,所有女官都疼的蜷缩身子,在床上翻来覆去,汗水都湿透了衣衫也顾不上擦一擦,只觉得疼的难受,生不如死。
晏滋过去之时,所有人都疼的沾不起身,晏滋也没放心上,挥挥手示意免礼“罢了罢了,众爱卿都疼成这样,朕又怎么忍心叫你们下跪。罢了,上官公子怎么说的?朕记得当日可是叫他来瞧病的,他可是信誓旦旦的向朕保证能够解此毒,怎的这会变成了这个模样?”
师焰裳下意识的命人去请上官锦然过来,没多久上官锦然来了,见到这场景,自己也吓了一跳。实在是太意外了,按理说自己从没出过纰漏,说过能一根银针即可解毒绝不可能解决不了,但是为何现在变成了这样。
上官锦然也惊呆了,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只是愣着眼睛看着晏滋。
对此晏滋很是满意,因为一直见到的是自信满满诡计多端的上官锦然,从未见过如此呆若木鸡的人,所以觉着很是喜欢。
“呵呵,上官大夫,朕可是听你自信满满的说能够治好这些爱卿的。如今这算是怎么回事?”晏滋瞪大着眼睛质问上官锦然。
上官竟然结结巴巴不知道怎么说才好,要求重新问诊,对此晏滋立刻拒绝。并命人将上官锦然包围,严声训斥“好你个上官锦然,之前一度想下毒谋害朕,还设计伤害朕的女丞相。朕念你知错悔改有心想要与朕交好,又看在是皇贵夫孪生弟弟的份上才一度原谅,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当朕傻子般玩弄,真是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来人将此人拖下去,任何人不得探监!”
女帝一声令下,冲进来的宫人立刻将上官锦然拖下去。
而在这一刻,上官锦然忽然想明了一切。脑子飞快的回想起之前的对话……
晏滋曾问起是否有奇痒难忍却又不害人的毒药,说是给那些不听话的丫头一些教训。但是现在想来这个不听话应该还包涵自己吧。
上官锦然苦笑着又想起那些对话,但是晏滋拿到药瓶问起“你可确定这些毒药还有解药?”眼神中带着几分怀疑与担心。
当时不明白,上官锦然以为晏滋怀疑自己做的毒药无法达到奇痒难忍的效果,还自信满满拍拍胸口保证“放心吧,在下制毒多年,何时有失败的例子。而且若是真的不能达到效果,愿凭陛下处置。”
现在想想,晏滋那句问话言外之意是希望这些毒药无药可解。
“好!你这张狗嘴里总算吐出句像人话的话,不过朕还是不太相信。毕竟你可是有过前科的,若不是朕早有察觉早就遭你毒手了。所以你上官锦然的话一文不值,朕不得不要你打包票。”
晏滋笑得邪恶,要的就是他的那句话,之后激将法逼迫上官锦然写下保证书。步步设局,来了个一箭双雕,那些毒药肯定是另外又掺了别的,否则为什么当自己要求重新问诊之时,晏滋就急匆匆的叫人把他带走,都是计划好的,一切都是个陷阱。
上官锦然后悔不已,是自己太轻敌了,没想到最毒妇人心这句话,如今早已没了机会,只得自认倒霉任由宫人带着前往监狱。
之后,又找了其他太医问诊,也是象征性的望闻问切了一番,然后配了一些药丸给女官吃,睡了一夜都好了,脸色渐渐恢复,精力也逐渐好转。
师焰裳看的奇怪不已,为什么这位太医也是如此草率,好像早就知道一切。师焰裳下意识地想到这整件事很可能是晏滋布局,她为何要这么做?师焰裳不明白,同时也很想弄明白,下意识的想要去找晏滋问个清楚。
但这个时候晏滋忽然想到了监狱中也同样关押着的姓朱的女官,她的事件当真是出乎意料,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当时这丫头究竟去了何处,干了什么事。
不论干了什么事有一点是肯定的就是一个人肯定是干不了事的,她的背后应该还有什么人,此人是谁?晏滋决定扮作监狱小卒混在其中,准备对外称病重然后在监狱里呆上几天守株待兔。
不曾想,只是呆了一会,便有戴着面纱的人偷偷摸摸混进来,行迹十分可疑。可笑的是那人朝晏滋走来,然后伸出几些碎银子试图买通。
晏滋收下银子放入囊中,然后对那人打开牢门,走出去站在看不见的地方偷听着。
那人见了女官之后才偷偷摘面纱,真面目示人。女官见到此人很是激动,上来就是哭着眼睛抱着男人“楚郎,你还是来了,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理我了,没想到你还真是来了。我好感动。”女人泪眼汪汪的抱着姓楚的男人。
男人反显得有些不安,当女人抱着自己的时候忽然避开,而且声音也愈来愈急切“好了好了,小心肝莫伤心。我也知道你受了委屈,我也知道若不是我你也不会百口莫辩了。不过你放心,宫里服侍陛下的丫头是我的远房表妹,我们熟的很。我让她帮忙在陛下面前说说,很快就能放你出狱,何况那下毒之人已经抓获,所以你不必担心这些。可怜的小心肝已经两顿没吃了吧,我偷偷地带了些来,与你一同分享。”
女官有些难以置信,这个男人从没如此关心过自己,忽然之间这么殷勤,会不会饭菜下毒?
疑虑重重不敢入口,连忙笑着推脱“此事不能解决,实在无心吃食,楚郎若是饿了先吃吧。或者先放着,等我有了胃口再吃。”
这么一说,楚公子也不乐意了,不停的催促女官吃饭“乖啦,小心肝,你不吃我会心疼的。这样吧,我们一起吃,你吃一口我也吃一口。”
这么一说,姓朱的女官才松口“好吧,既然楚郎如此关心,我若是不吃就对不起你啦。”
楚公子笑着端起碗筷先自己吃了一口然后又喂给女官,来回吃了几口之后没任何事情发生,女官才放松警惕开始夸夸其谈将起自己的猜测“我怎么觉着这整件事都是女皇陛下的一箭双雕之计。我看是上次大家没把陛下认出来,还当众争抢桃子惹得她不高兴了,所以想教训教训。然后那个大夫也是陛下不想见的人,所以早就想除掉了。正好趁机一并除掉便出了这么一招一箭双雕。”
楚公子听得认真,一边吃饭一边点头回应“听你这么一说倒真是有些道理,看来人家说伴君如伴虎一点也没有错。不过这些都与我们无关,毕竟我们都是好人。好啦好啦,小心肝别多虑了。”男人温柔的含情脉脉的抚摸着女官的头。
好像真的是情郎会见爱人一样,但随后发生的一切恰恰相反,女官忽然觉着头疼脑涨,随即全身血液倒流,脸色苍白,呼吸困难瞪大着眼睛差异的盯着面前的男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