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目光正是盛临圣所期许的,让他看到了一点点希望,相信并不是一无是处的,也就点头允许了。等摆平了所有人堵住他们哀怨的众口之时已然到了晚上。言出必行,盛临圣说好不给他们留饭就干脆吩咐火头军停止做饭,而另一边那男子答应去做弓箭也就毫不推脱当晚就带着工具出去了。是盛临圣吩咐的,所以没有人阻拦,可以自由出入军营,也没有人帮忙,这是惩罚。
那小子带着工具出去了,盛临圣也没有跟去,他要给他完全的独立自由时间,只有这样才能试出一个人是否真的是大将之才。
夜幕降临,雾气逐渐笼罩着军中大营,将士们的肚子也越来越瘪越来越饿,所有人都叫苦连连却也是敢怒不敢言,只得忍着勒紧裤腰带早早睡下了。
因为他们也同样的知道,军营外那个练剑了两个时辰的将军也是一粒米也没沾染,所以更是不敢多言了。
刷刷刷,锋利无比的斩星剑在盛临圣手里玩转的游刃有余弯曲自如,仿佛是一位翩翩起舞的少女一般。也就只有少女才能有这么灵活的身子,盛临圣盔甲裹身,长袍飘飘,一招一式都钢强有力,他的武功不卑不亢不叫不骄不傲默默的诠释着他的个性。
这就是一条汉子,一条铁骨铮铮的汉子,剑锋傲骨透彻,剑气正义坦荡,招招耍来都叫人荡气回肠,当真是心胸坦荡心怀天下之人才能有这般赶紧澄澈的剑法。
也不知耍了多久才收回剑,呼——宝剑收回,又是一阵大风刮过,吹得耳际碎发飘飘。盛临圣邪眉一瞥大步往前,这一会他不是会军营而是进宫。
算算时辰已然是深夜了,若是徒步行至皇宫定能赶在上超前与晏滋见上一面。也不知为何,空腹之后更是思路清晰的很,他不想骑马反而徒步而至更是一种愉悦,坦坦然感受大好河山的风光,惬惬兮如沐瑶水,瞬间身心疲态一扫而光。
他笑了,斜着眸子露出真诚坦率的笑容,尽情的享受这美好的夜晚。说起夜晚又不得不想起晏滋,从小被人掳去在外头过过夜晚所以便心生阴影不敢独自走夜路,同时也有了随身携带匕首的习惯。忽然之间又想起那一日师娘将晏滋赶出庵独留其在外的场景,那瘦小的身子紧紧的蜷缩着背靠着大树当真是心疼的紧。
可如今她入住皇宫,身边又有这么多下人应该是不怕了的吧,可是为何自己竟然觉得空落落的,似乎更喜欢晏滋粘着自己,然后紧紧抱住着她。可现下也只有自己独自行走夜路了。
应着心中坦然,走的不着急,一路慢慢悠悠的便到了皇宫,果真已是朝阳半露,娇羞的红晕映衬的天边无限的美妙。
同一时刻,晏滋也在皇宫的高阶上仰望朝霞。而在低头的那一刻眼前忽然出现了盛临圣的影子,这个男人大口大口的吐着粗气,健壮的胸口此起彼伏的凸显的这身盔甲以及整个人更加强壮有力给人无限遐想。不过他的脸看上去很精神没有丝毫的疲态,即便是满脸汗水也忽然变得晶莹剔透,阳光照射下来闪闪发光更是显得整个人精神满满散发着神一样的光芒仿佛是天外飞仙一般。
叫晏滋也看的失神,好在最后强大的理智还是将自己的目光拉了回来,微笑着靠近。
“怎的了,大早上便是满头大汗的,还有何以穿着盔甲而来。难道我们之间见面还要这般庄重?”言语间,又递了块手绢过去。
盛临圣接过手绢粗粗擦拭了一下,解释道“不过是昨日穿着,没有卸下罢了。你那可有早饭吃,肚子饿死了。”
盛临圣淡然的说着,言语间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何不妥,但在晏滋看来倒像是个无赖流氓开口就跟自己要饭吃,好像这里是他们家厨房一般。不过又喜欢的不得了,这么俊美健壮的男子居然如此恬不知耻的跟自己要饭,倒真是可爱的紧,想生气也生不起来。
晏滋看了一眼身后的师焰裳命令去取饭,正好自己也刚起还不曾进食,索性就一起吧。
“怎的?征兵入伍可还顺利?朕已然将军饷提高到处相信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你应该很忙才对,怎么有空来这里吃饭?”
不提还好,一提起这个,盛临圣就头大,无奈地摇头讲述了昨日遇到的那些稀奇古怪的事。晏滋听的哈哈大笑,心生好奇,她也来了兴趣想去军营看看,瞧瞧这些士兵有多难搞定。
“走吧,朕同你一起看看这些新人。”晏滋放下碗筷邪笑着看向盛临圣。
她的眸子里还是笑意浓浓,很显然对昨日之事很感兴趣。盛临圣也不反对,也是放下碗筷跟着出去了。师焰裳立刻命人撤掉饭菜同时也命人通知文武百官今日不朝。
两人同乘一马车去了军营,此时的新兵已经起床并吃上了热气腾腾的饭菜,应着昨日空腹而眠今日吃的特别狼狈。倒也无妨,军中向来讲究大口吃饭大碗喝酒也就不觉得有多不雅,何况每个人都狼吞虎咽的更是无暇顾及别人吃的好不好看。
众人吃的认真,忽闻马车声传来,下意识的抬起头瞧了瞧发觉是女皇陛下驾到,立刻穿戴整齐上前迎接。这女皇陛下的武功以及手段他们是见过的,所以都对这个女人存了敬畏之心,她身上所散发的与生俱来的威严感以及实打实的武功底子都让他们不得不服。
“女皇陛下!”
众人齐刷刷下跪迎接,晏滋浅笑嫣然“平身吧,朕听闻盛将军又新招了士兵,想来瞧瞧,毕竟以他这般高傲的人,能入他法眼的绝不简单,定是有过人之处的。”
众将士起身,在晏滋的要求下他们继续吃饭,已经听盛临圣说起了昨日之事所以对他们今日的举动也不觉得奇怪。
晏滋依旧往前走,想绕着军营走几圈随便瞧瞧。就在这时忽然一灰头土脸的小子从旁经过一路狂奔“将军,将军,我做好了,将军!”
小子从进军营就一路狂喊,虽满头大汗弄的狼狈不堪却是咧着嘴一路笑得着过来,而且满目死死盯着盛临圣军帐处,就连晏滋在身边也不曾看见直接从他们身边走过,往军帐处奔去。直到发现将军并不在里头才想起要回头寻找。
一回头才发觉他就在自己身后,这时才觉得窘迫不堪,红着脸抓着脑袋朝盛临圣走去,低头弱弱的说了几句“将,将军,我做好了。”
男子高兴的将弓箭递上去给将军看,直接忽略了身边的晏滋。晏滋倒也不在意,依旧仔仔细细的盯着男子,个头不算太高中等吧,年纪也不算太老,也就十几岁的模样,可以说比自己小不了多少也就两三岁的模样。
许是自己站在最高处所以见着任何人都觉着是小子,论年龄可能也就是弟弟辈的。但是对这位弟弟又特别的上心,今早盛临圣已经说了他的事。看他手里的弓箭更加肯定这位就是昨日被盛临圣惩罚的年轻人。
弓箭的确是亲手做的,看模样便知,确实有形了只可惜材质不怎么样,所做的弦偏细还没有弹性,如此弓箭也只能给小孩子玩耍,若是上战场自然是派不了大用场的。
晏滋看了看弓箭,眉头忽然紧蹙但很快又舒展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不言语,而是看向盛临圣,很想知道他是如何评价的。
但不想盛临圣没多余的解释,只是将弓箭扔在地上毫不留情的踩上几脚。花了一整夜做好的弓箭,瞬间成了废物。
这种滋味仿佛万千蚂蚁爬过喉咙口又疼又难受,想吞又吞不下去想吐又吐不出来,只是觉得难受的都快要掉眼泪了。不过是他是男人才不会让自己在外人面前掉眼泪,所以男子还是倔强的握紧拳头咬紧牙关不让眼泪奔涌出来。
但同时心里又有了别的想法,总觉着是盛临圣因为昨日自己踩坏了弓箭所以报复自己。根本就是有心刁难,男子有些不乐意,整个人也因为激动颤抖起来。
晏滋看的清楚,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冲动,牙关咬的死紧恨不得立刻将盛临圣碎尸万段。但还是强忍着站在一旁没有过多的言语也没有冲动真的要打架。
看来还是有些理智的,人最宝贵的就是理智,无论遇到何种不可理喻的情况都要冷静下来,这样的人才能成大事。这么想着不由得对这位男子多了几分好感。
“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为什么要当兵?”晏滋问。
男子这才注意到盛临圣身边的晏滋也在这时开始仔仔细细打量了一下,发现此女子眉宇间有着非同寻常的气息,何况军营众地闲杂人等不能入内。但此女子可以如此潇洒自在的与盛临圣并肩很显然是地位非凡的,当朝只有女帝晏滋敢如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