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行,白骥考受不了了,今日一定要刨根问题问个清楚。
“我不明白,这个盛临圣到底有什么好的,为何您要对他念念不忘的?”白骥考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全然不顾这些话是否得体。
因而听得晏滋面红耳赤哭笑不得“你这话是何意?盛临圣作为我朝大将,朕又惜才如命,所以对他多些关心不是合情合理吗?”
“切,得了吧。”白骥考嘴角一哼,翻起白眼,因为正在气头上加上本就说话耿直所以全然不顾身边坐的是一国之君居然对她翻起白眼。
“照你这么说,师焰裳还是你的左膀右臂呢,怎么她这些天不上朝你怎么不去问候几句。恐怕我不提及这三个字你都快忘了曾经还有一个出生入死的好姐妹吧。”
“我……”晏滋语塞,自己真的是忘记了这个人,若不是白骥考提起恐怕这辈子都想不到是师焰裳三个字,真是如此?
不会的不会的,定是这些天太忙无暇分身,等日子安定些她会去看望师焰裳的,毕竟是一同深入虎穴的好姐妹怎么会忘记。
只是一提起深入朝恒国这个虎穴又忍不住想起盛临圣了。当日情况紧急没多想,如今细细品味他那日驾马闯宫,挥剑利索身姿矫健,傲然正义的气息在微风中显露无疑,精致完美的五官即便是因为怒意微微扭曲也丝毫影响不了他的美反而衬托的更加威武强壮,富有男子气概。
这样的绝世美男谁人不爱,晏滋从不仔细观察过,但今日想来才发觉自己身边一直紧紧跟随着这样一位叫全天下女人尖叫连连的美男子却浑然不知。
如今设想,每每自己出巡民间,引来多少妙龄女子的妒忌和羡慕,自己却不曾知晓。
晏滋想的入神再一次将白骥考忽略,白骥考从旁偷偷的看着,瞧见其越想越入神,脸上微微泛起思春少女的红晕就知一定是又想起了盛临圣。
不由得低头轻叹一阵神伤,本想就此放弃但转念一想又不舍得,紧握成拳极力压制内心的怒火,再一次提起精神,看向晏滋。
“你究竟知不知道什么是爱,你可曾有过心动之人?你能分辨爱吗?”一句话三个疑问,可见白骥考有多在乎。
但这三个疑问每一个都将晏滋推向未知,她不曾体验过自然也就不知道这是什么滋味,她自己也不知道现在的心情是喜欢盛临圣还是出于君王对臣子的爱惜。
沉默,沉默是晏滋对于掩饰内心的常用手段,别人看来以为是君王过于冷淡,但白骥考知道她是不知,又不肯让别人看出自己的不知,所以才保持沉默。这些也是在后来两人出访民间时偶然发现的,就这样晏滋不说话,白骥考又不依不饶死死的盯着晏滋,气氛忽然冷冻下来,仿佛所有的玩物都定格了。
只有偶尔吹过的寒风撩拨起肩膀的发丝才勉强证明一丝动态在。
发丝凌乱,迷离了眼神也扰乱了思绪,可晏滋不敢有所举动,就这样任由发丝打乱视线,但白骥考却是看着心疼。忍不住伸手挽起她的发丝夹在身后,动作十分的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手指就戳进了她的眼睛。
但晏滋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因为从举止中能感觉到他的温柔,以及那道温暖的关切的眼神。这让晏滋更加心慌意乱了,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白骥考喜欢自己?这该如何,是要把他推开还是假装不知情继续扯开话题。
晏滋惊慌失措偷偷扭着脑袋试图逃离白骥考的温柔手却每每被抓住“别动,头发乱了。我想要是盛临圣在也不允许你弄得乱糟糟的,既然盛临圣不在就由我代替他照顾你好吗?”
温柔又富有磁性的话语加上本就风度翩翩的面容,当真像极了天外仙人入凡尘,更难忘的是这位仙人就在自己身边,而且竟然以问句的形式将这些暧昧的话抛出来,弄得晏滋更加不知所措,脸上红晕发烫,像猴屁股一样。迷离的眼神以及无辜的表情更是可爱的像个孩子,弄的白骥考心里痒痒好像冲上去捏一捏这张脸。
白骥考看的入神,未免自己真的忍不住还是赶紧移开眼,冷静冷静。呼,偷吸一口气尽量使自己平静些才缓缓开口“我想以盛临圣的个性定是让你不要随意在臣子面前随意展现表情更不能吐露心事,如此只会叫别人拿捏了性子很可能做出什么大逆不道之事。所以你就一直假装冷酷将所有人排除在外,又或者能少言绝不多嘴。但其实并非如此,为人处世凭的是眼里,有些人只需一眼就能判定他的好坏。你是女帝阅人无数应该更能体会。但是人能轻而易举的看透别人却总是看透不了自己。就好比你吧,你已经武功盖世身边又有盛临圣护着又岂会担心别人的图谋不轨,即便有也有能力制服。不过是从小的阴影让你对所有人产生抗拒,即便再武功盖世也始终难掩内心的害怕。”
白骥考轻描淡写的说着,与晏滋半开玩笑半谈话的将积压已久的心思说出来,这样的形式显然很得晏滋的心。至少她在被人看穿心思之后还能安安静静的坐着听他讲话就足以证明,恐怕白骥考不知道,他是唯一一个看穿晏滋心思还能这样相安无事的坐着的人。
白骥考滔滔不绝,俨然已经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晏滋静静的听着不敢有一丝的打断,她很想知道别人口中的自己是个什么样。
“对你来说最大的害怕就是感情,感情是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因为你不曾尝试害怕尝试所以永远不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滋味,你不知道对盛临圣究竟是不是爱了。可能是日久生情了也可能是因为盛临圣时常在你身边形成了一种习惯,终于有一天他不在,你就浑身不舒服。这些你都想过吗?”
白骥考再次反问,晏滋再次无言以对。
白骥考也没再逼问,继续讲“这样吧,我们做个测试,看看你究竟是喜欢还是习惯。”
“怎么测试?”晏滋很好奇,她不知道精灵古怪的白骥考脑子里会想出什么,却也很想试试,只有这样才能解开心中疑惑,否则整日背负着这样的困惑实在难受的紧。
白骥考抿嘴邪笑,眼底露出几抹老练,好似经验丰富的样子,但其实更多的是一种忐忑,很但心晏滋是真的爱上了盛临圣。
二人坐在月光下静静的谈了好一阵子,这一夜谁也没有乱开玩笑,而是以一种极好的交心的方式诉衷肠。静谧美好的月色洒将下来将二人照射的美好靓丽,好似一道风景线,终于在聊了好一阵子之后才渐渐的退去。
“时候不早了,白大人不想早些回去睡下吗,明日还有早朝。”两人静静的坐了一阵之后晏滋想解开这层尴尬的沉默的气氛,才随意找了话题。
白骥考看了看月色,也不知如何接茬,何况今日聊了这么多语重心长的话题是该独自消化消化所以也不想多留。
白骥考点头答应,站起身拍拍衣上尘土“好吧,时候确实不早了,微臣先行告退,陛下也早些休息。”说着起身作揖离开,晏滋看的吃惊,想来白骥考从不曾这般循规蹈矩突然这样规规矩矩还真是有些不习惯,不过晏滋心事重重的也不想在意这些,点点头就允许了。
月光淡淡,不知不觉已是第二日,早朝依旧继续,只不过今日的早朝有些特别,还没开始就迎面跑来一位妇人,哭哭啼啼的要求女帝做主。
晏滋刚走到大殿口,还没进里头,就看见一妇人跑过来跪在脚下哭闹不停,晏滋低头瞧了瞧是薛家的人,按辈分应该尊称一声二姨母。
这也难怪这般哭哭闹闹的也没人敢阻止,毕竟是皇亲国戚门口侍卫也是有眼力劲的,罢了罢了且听听她要说什么。
“二姨母,许久不见怎的今日跑这里来了,可是有什么心事?”晏滋一边说着一边扫了一眼身旁的宫女,命其搀扶二姨母起来。
二姨母擦抹着眼泪,哭哭啼啼道“晏家的儿子实在是太过分了,教我女儿玩耍,总是加以欺负。而且臣妇有理由相信晏家那孩子耍流氓,还请陛下做主!”
年儿?晏滋脑海中忽然蹦出那孩子当日不务正业的模样,虽说小孩子爱玩是天性,但自己是一心一意想要培养却不想得到这样的结果换谁心里也接受不了。再者之前白骥考说起之后晏滋有派人偷偷打听过,那孩子的确举止异常,本想着因为晏犁之事刚刚过去,平息皇叔怒火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如今二姨母找来再不处理就说不过去了。
晏滋不得不暂停了朝政,亲自拉着二姨母之手到偏处说话,身靠着栏杆细细听二姨母将来,然后寻思着解决之法。
二姨母抱怨不断,说起这个年儿更是一肚子恼火,噼里啪啦的嘴皮子里蹦出一大堆贬义词,将那年儿贬的一无是处。晏滋就这样靠着汉白玉砌成的栏杆思索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