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骥考被摇晃的满头虚汗,这个谎话似乎不太好编。余光偷瞥向还在装昏迷的晏滋,看她那一脸的恬淡安静,内心里指不定有多想笑,分明就想看自己笑话,不对不对。分明就是因为自己之事想找个法子小小的惩罚一下。
好吧,自己有错在先又能如何,只能让晏滋小小的占一下便宜了。
呼,吐了口气,艰难的讲着些现编现骗的谎言“是这样的,中秋节快到了,我带她出去转转看看月饼。”
“中秋节?”花不语脱口而出“中秋节还有些时候。既然不是什么大事,为何不在节日当天派人请了民间糕点师傅来皇宫里做?何必这般劳师动众的要带着陛下去宫外看,何况陛下现在也看不到什么你这般行为也太牵强了吧!”
虽然,她的后半句话说的盛临圣很不乐意,但前些字句还是有些道理的,白骥考这般劳师动众的究竟为何。
盛临圣怒气冲冲的瞪着白骥考,要求解释解释。
白骥考嘴角一勾,露出几分胸有成竹,就怕他们不问,问了才有办法绕道自己擅长的东西上,如此编造起来才会游刃有余。
“这是我跟滋儿之间的秘密。当初我们下民间迅游之际就闲聊着下了一个约定,中秋节再游民间必定亲手做一月饼。可如今滋儿昏迷不醒不能一同制作只能欣赏别人家的月饼沾沾这喜庆。你们不是好奇为何要现在去,而不是到了节点吗?那是因为每年中秋节都是皇帝主办,文武大臣入宫赏月,那是个神圣的日子,我怎可在那个时候带走陛下扰乱节日呢。”
这么一说好像有些道理,不过说来,今年的中秋该如何度过,晏滋昏迷不醒盛临圣虽说是辅助大臣,可在这样的情况下举办赏月大会难免遭人闲话,看来只有取消了每年的盛世节日。
想到这里,不由得一阵哀伤,盛临圣低垂着眼眸关心的瞧着昏迷不醒的晏滋,只要她能醒来即便是不过中秋节都是可以的。
晏滋虽是紧闭双目的却也能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一种炽热的目光正一动不动的注视着自己,这种目光看得自己有些愧疚,又有些罪恶感,似乎不应该瞒着盛临圣,可不瞒着他又能如何。让他知道白骥考的身份还不得逼着自己二选一,这种情况已经出现过一次了,不想再出现第二次。
可眼下被这种目光盯着,让晏滋良心惴惴不安,很想睁开眼让他知道自己其实并没昏迷如此就不用这么担心自己了。
而此时,另一种目光也一动不动的朝自己射来,带着几分嫉妒和仇视,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花不语了。因为在场除了她之外没有任何人会这般看着自己。
晏滋觉得很不舒服却又无可奈何。花不语则一直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直到盛临圣说走,她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把目光移开,此时晏滋才觉着舒服了些。
但也只是一会的功夫,很快花不语挣脱盛临圣的叫唤又走了回去,盛临圣不解,转过头看着她。
花不语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恳求道“陛下当初也对我有恩,虽然之前有些不解。但相处这么久也是知道陛下的,她是个爱民的好君主,我想多看看她,可以吗?”可怜巴巴的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盛临圣,看的盛临圣如同电流全身,酥酥麻麻的竟然不由自主的同意了。
“好吧,那你先留下吧。”
花不语感激的点头“恩恩,谢谢盛大哥。”
盛临圣不再多言,转身先出宫了,白骥考则是强行要求着花不语帮忙把晏滋抬入寝宫。起初花不语当然是不愿意的,嘟囔着小嘴一脸仇视的看着白骥考“我为什么要帮忙,人家可是女孩子呀。何况宫里这么多下人何不叫他们一同帮忙!”
白骥考也是学着她的模样嘟囔着小嘴回道“你不是说陛下对你有恩嘛,既然如此对恩人小小的回报下怎么了?何况又不是你一个人抬,这不还有我吗,我好歹也是大男人一个总是出力比较多,你吃不了亏的。”
“哼,就你还大男人!”花不语哼着鼻子,不屑的打量着白骥考,瞧他浑身上下一股子的迂腐书生气息,哪里比得上她家盛大哥,反正在她看来除了盛临圣之外就没人敢自称自己是个男人。
“哼,你说你是大男人,你打得过盛大哥嘛,你能像他一样英勇无敌上战沙场吗!”
“你,你!”白骥考也是歪着鼻子嘴角抽搐的厉害,古语有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今日总算是见到了,跟她理论简直就是浪费唇舌。她只知道兵器可以抵挡百万雄师却不知最为上计之策便是一言定乾坤,古往今来有多少的谋士单凭一张嘴便可不战而屈人之兵。
不过跟她理论这些也是白讲,说多了反而显得自己孩子气,罢了不说了。
二人虽然吵吵闹闹不过总算是将晏滋抬进了寝宫。
晏滋被抬得生疼,这个可恶的白骥考故意在抬她的时候吃“豆腐”捏她的屁股还有掐肉肉。可怜的晏滋不得不死咬牙关假装昏迷挺过去,心里却是各种坏主意喷涌而出。
可恶的白骥考死白骥考,看朕一会不好好修理是你。晏滋总算知道为何不叫宫人抬着入寝宫非要累死累活的亲自抬她进去,原来重点在这里。他就是想报复自己留他一人编造谎言应付盛临圣所以现在才来这么一出,还真是小肚鸡肠。
晏滋也不是什么宽容大量的人物,既然如此就别怪自己心狠手辣了,嘿嘿,不好的阴谋诡计在心中偷偷酝酿。
白骥考与花不语抬着晏滋累死累活的终于抬进了寝宫内的龙榻上,不过很快白骥考就借口家中有事先走了,一点也不给晏滋反击的机会。
晏滋气的眼都白了,也幸好这个时候她是闭着眼睛的没人发现床上的美人心里偷偷的翻着白眼。
花不语本不想留在此处,但白骥考先走一步,这里只剩下自己一人,压抑在心中的嫉妒和仇恨忽然之间喷涌而出,暗生了杀意。
偏巧的地上还存着残留的瓷器碎片,看残留的形状应该是一只茶杯。这应该就是之前女帝喝的那杯毒茶,听太医说就是中毒之后余毒未清理干净才导致的昏迷不醒。
如今看这碎片想来当时的情景应该是这样,晏滋喝了毒茶之后忽然倒地不起,茶杯也掉落在地才造成的杯子碎裂。
本来花不语也只是心里起了杀意,可看见这些碎片之后就如同打开了一个邪恶的匣子,各种杀意恨意都喷涌而出,理智瞬间崩溃。双手已经不听使唤的拿起碎片想要结果晏滋的性命。
晏滋虽是紧闭双目,但敏锐的神经早就嗅到了一股浓浓的杀气,并且这股杀气正一点点的向自己靠近,她甚至都能听到对方的心跳声以及脚步声。
扑通扑通,吧嗒吧嗒,脚步声踩着心跳声越来越近,杀气越来越浓,虽然看不见但能够想像到此时的花不语一定嘴角上扬,目眦尽裂高举碎片朝自己的胸口处扎来。
近了近了,晏滋感觉身上有什么东西正在一点点往下落,就快要碰到心房处,忽然睁眼,玉手一番紧握上对方的手然后一推将对方推到一边。
花不语被这股内力推着丧失了站稳脚跟的主动力,被摔的厉害,屁股直接碰到地面差点就四分五裂了。不过这么一摔又像是仙尘高人用神力关闭了匣子所有的坏念头再次封印,她的理智再次回归,花不语这才意识到方才做出何等大逆不道之事,是何等的死罪。
只是做都做了又不知如何是好,惴惴不安的抬着眸子看向晏滋。
而此时晏滋一个纵身已然从龙榻跳起不偏不倚的站在自己面前,然后蹲着身子尽量让自己的眼神与花不语的保持平行。
玉手轻挑,勾起对方的下巴“你真是太让朕失望了,一直以来朕都对你宠爱有加。觉着你除了有些孩子气之外心肠是好的,所以才格外开恩准许你自由出入皇宫,也准许你住在将军府。可你倒好一次次的挑战朕的底线。朕如此对你也不过是看在已死的你的父亲面上,晏犁一案始终心存愧疚所以一次次容忍你。可你越来越不像话竟然心生杀意!”
没错,方才的举止虽然荒唐却是花不语想了好久的,只可惜她还是失败了。既然已经被晏滋看穿心事,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没错,我就是不满你的判决才对你恨之入骨。你凭什么这么做,凭什么草菅人命,就因为晏犁是皇亲国戚才一次次纵容嘛!哼,你们这些高居上位的人都是些吃人的魔鬼!”
花不语嘴里振振有词,一口咬定晏滋处决不公。
起初晏滋也的确为此心存愧疚,可看到她现在这样,所有的愧疚荡然无存,脑海里除了恼怒便再也没有了。
“这件事,朕不想与你争论也不知如何与你解释。有些事并非三言两语能够说清楚的,今日行为朕权当没看见,算是还你一命,若是下次再有这等以下犯上的行为决不轻饶!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