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天雄闻言,一声怒喝,当即拍了桌子,怒道:
“丧事?!琴氏那个贱人,纵火行凶,伤人害命,还害死了我唯一的儿子,如此阴险歹毒之人,死不足惜,我将军府岂会给她办丧事?!”
管家靳危,赶忙又问:“那……依老爷的意思……”
慕天雄沉眸,冷声道:“明日午时,待琴氏被问斩之后,你且让人将尸体用草席包裹,拉到城外,随便找个地方埋了便是!”
“是,老爷。”
“等一下!”
管家领命,刚要退下,却被慕天雄叫住,“老爷,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慕天雄长长地吁了口气,沉凝了片刻,道:“还有四天便是大小姐嫁入杳王府的日子,你让人好好准备起来,婚事一定要办得喜庆丰盈些,就当是给府里冲冲喜。还有,大小姐的嫁妆,咋们也不能太寒酸了,你也多费个心思。”
“知道了,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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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云从城外布坊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刚回到东苑门口,翠雅便迎了上来,“小姐,琴姨娘明日就要被问斩的告示在帝陵国大街小巷被张贴出来了。”
“恩,我回来的时候,看到了。”慕云疲惫的打了个呵欠,说有些乏了,便让翠雅先给她准备洗澡水。
翠雅赶忙照办,没一会儿,慕云便躺在了浴桶里,舒服地呻吟起来。
翠雅在一边,不时帮慕云添热水,撒花瓣,突然想起今天西苑那边慕千晴被禁足的事情,便忍不住问慕云:
“小姐,有件事奴婢不明白,为什么幽幽小院纵火的事情,明明是二小姐做的,二小姐去能安然无恙呢?”
“琴姨娘想着她买凶杀人的事儿败露,难逃一死,索性就帮慕千晴,把所有的罪一起揽了下来。”慕云一叹,懒懒开口。
“原来是这样!真是可惜,若是二小姐和琴姨娘这次一起被问斩,那才大快人心,可如今二小姐被保全下来,今后肯定会变本加厉,还把琴姨娘被问斩的事情,算到小姐你头上!!”翠雅扁扁嘴,隐隐为慕云今后的处境担心起来。
慕云笑笑:“还有几天我们便要离开将军府了,到时候就不会跟慕千晴同住一个屋檐下了。如此,她就算想找我不痛快,想必也没机会了!”
“小姐说得是!有了三王爷的庇护,谁也不能再欺负你了!!”翠雅闻言,心中不由暗暗期许,期许着四日后大婚那天……
六月流火,十分炎热。
旭日,慕云刚吃过午饭,准备回屋歇着纳凉,翠雅却将她拉住,低声道:“小姐,琴姨娘午时就要被问斩了,我们不去刑场看看么?”
慕云闻言,眉宇一蹙,冷声道:“翠雅,我发现你胆子最近是越来越大了!那琴姨娘可是被问斩,是被刽子手一刀子直接把脑袋从脖子上砍下来,你就不怕去瞧了回来做噩梦?”
翠雅一听,顿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缩了缩脖子,大气退堂鼓来:“那还是算了,我们还是不要去凑热闹了。”
慕云笑笑,刚想说话,管家却叩门前来,说是老爷让将大婚时的嫁妆备成单子,让她先过目一下,然后再看看有什么需要添置的,好按她的要求置办。
慕云伸手接过,随手翻阅了一下,有些惊愕……似乎没想到慕天雄竟会对自己这毫不在意的女儿,如此大手笔。这回礼的嫁妆,和杳王府送过来的彩礼,虽不及,却也没差太多。
“大小姐,幽幽小院那边,老爷也让人着手开始翻修,布局和装饰,还是按原来的风格,说是将来大小姐回门,回娘家小住时能够有家的感觉。”
慕云抿唇一笑。
家的感觉?
慕天雄那老匹夫,从未正眼看过她这女儿,什么时候,竟想着希望她将来回来小住,还有家的感觉。
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慕云心中再又不快,却还是点头说了声谢谢。
管家走后,慕云闲来无事,便拽过翠雅,准备出门。
“小姐,这大热天的,我们去哪儿啊?”
“去哪儿?带你去看琴姨娘怎么被问斩啊!”
“什么?看琴姨娘被问斩?不不不!!小姐,翠雅还是不去了,翠雅怕回来,会做噩梦!!”
翠雅害怕,撒开慕云的手,攀着门框,不愿跟慕云一起去看琴姨娘被问斩,不想慕云却在她咯吱窝下挠了痒痒,强行将她带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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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从刑部大牢通往刑场的路上,已围聚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只见两辆囚车中,有一身穿囚衣,十分狼狈的妇人,双手被铁链所束,关在囚车里,由刑部的士兵押着,前往刑场而去。
“听说那女人是将军府的姨娘,没想到竟是个蛇蝎妇人,为了害慕大小姐竟不择手段,纵火行凶不说,还买凶杀人!”
“善恶有报,这样的人死不足惜!”
“还好那慕大小姐没事,否则就要被这毒妇给害了!真是想不到,将军府世代忠良,竟然会出了这样狠毒女人。”
“砸死这个毒妇!!”
“对对对!砸死她!!”
街道两边,也不知是谁带了头,不少百姓竟开始对囚车上的琴姨娘丢石头,鸡蛋,烂菜……琴姨娘被困在囚车中,无法躲避,被砸得浑身是血,一身污秽,好不狼狈。
慕云带着翠雅,混在人群中,听着街道两旁百姓的舆论,看着被砸的琴姨娘,嘴角不觉扬起一抹冷笑。倒不是她冷血无情,而是像琴姨娘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她同情。
慕云冷然,却在此时眸子有瞥到不远处的一个巷子角落里,有一道熟悉的影子,只见慕千灵躲在角落里,泪眼萌萌,紧盯着着囚车中那被百姓群起攻之的琴姨娘。
囚车在士兵的押送下,很快来到刑场,琴姨娘和刘旺都被押在刑场中央跪下,听着周围百姓的舆论,两人都下意识的抬起眸子,朝监斩台上的张大人看了一眼,眼底一片灰白和绝望。
“犯人琴氏,刘旺,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张风延十分严肃坐在监斩台上,手中拿着令牌,见行刑时间快到,冷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