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屿国和帝陵国这一战,还是来了。
洛亦死了,大敌当前,所有人都站在一条战线上,准备共御外敌。
纵然知道这一仗,势必国破,却都不甘示弱,准备拼死一战。
慕云神情紧绷,目光一直紧盯着城墙上,那一脸愤然且担忧的模样,有些无措。北屿国主花无言,深邃的眸子,微微弯起,将城楼上洛杳和慕云两人对望着彼此的所有神色,收揽眼底。
只见他唇角一勾,突然暧昧地从侧面挑起了慕云的下巴,轻轻上抬,他则微微低头看着她,一对眸子深邃如海,他说:
“你猜,他看到孤与你亲近,会是怎样的反应?”
慕云蹙眉,恨恨地瞪了花无言一眼,知道此时的花无言,是想借自己去狠狠地搓一搓帝陵国的锐气,顺便去激怒洛杳。
毕竟,就帝都城楼上朝他们这边看过来的这个角度,明显就一副那花无言要强吻她的架势。
慕云恨恨地瞪着花无言,还来不及回答,城楼之上的洛杳已经暴跳如雷,怒喝起来:
“无耻国主!竟敢轻薄本王的王妃!够胆子就跟本王决一死战!!”
洛杳叫喧着,若非是魏嫣然阻拦,只怕当时就跳下城墙,提剑杀过来了。
面对洛杳的愤怒,北屿国主花无言,仿若未闻,依旧垂眸看着怀中的慕云,只见他温柔一笑,暧昧的语气在慕云耳边轻轻吹着气,他问慕云:
“皇后,你说孤是战还是不战?”
“国主等这一天很久了,如此声势浩大,必然是对这一战的胜败早有定夺!如此,又何必问我!”
夏日炎炎,慕云被花无言吐出的热气恶心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怒红着眸子,给花无言瞧在眼里,沁染一笑。
她当然是不想出战了!毕竟,洛杳那家伙,功夫又不是很好,在送嫁之后,身上的伤到现在都还没痊愈。这一刻,慕云心里暗暗将那花无言骂了个遍,却也自责,自己竟落在花无言手中,成了威胁洛杳的筹码。
“呵呵,你还真是了解孤!不过,股还是想听听你的意见。”
这个该死的花无言!他是想存心气死洛杳大的么?浑然不理城楼上叫喧,辱骂,挑衅她的洛杳,似乎他越是暴跳如雷,花无言越是和慕云暧昧不止。
慕云大怒,想要挣开他的束缚,却不想她越是挣扎,花无言揽在她腰上的手就越用力。慕云身子虚弱,在花无言强势将她跃上马背上的时候,早已是强弩之斗,她知道此时就算拿自己的命来拼,也不可能是花无言的对手。
更何况,在他们身后,那近乎二十万的大军,还虎视眈眈。眼下,若她再勉力去和花无言抗衡,只怕那些迫不及待的北屿大军,不等命令,就会直接攻城。
想听她的意见?
明知道他是故意,自然无论怎么回答,都是多余,索性大方了一点,冲他一笑,反被动为主动,有意无意地在他耳边摩擦。清冷的眸子里,满满挑衅的笑意,加上她此时脸色苍白,浑身无力,竟有种楚楚生怜,惹人疼惜的错觉。
慕云本就倾国倾城,再加上她的故意的挑衅,竟让花无言不由自主往后一退,还松开了扼着她下巴的手。
怎么说呢,在花无言看来,慕云胆大妄为,性情刚烈,却从来不会主动去对一个男人示好。
这样的反应,还真让他有些不适应!
不过,当瞧见她那双如嗜血且狡邪的眸子,又不由会心弯唇一笑。
炎炎烈日之下,两军隔城对垒。城墙上上万弓箭手,城墙外兵戎持戈,微风夹着热浪拂过,忽扯起北屿国旗帜翻滚,如一片彩色的波浪,连绵不绝,一眼望去,竟看不到边。
如此浩然庞大的队伍,竟然没有一点儿声音,若非亲眼所见,又哪里想得到,这听似宁静的帝都城,竟然已经被北屿国千军万马给包围的水泄不通。
花无言治军有方,军纪森严,纪律严明,所以在如此安静得让人发憷的战场,慕云声音不大,却也可以让城楼上所有人都听将她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花无言弯唇轻笑,于慕云的心思用意,不用猜也心知肚明,但是他也没拆穿她,而是一个抬手示意,立刻有两名将士,抬了一个黑色大木箱子出来,放在城楼下方,然后他轻蔑一笑,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对城楼上的人道:
“帝陵皇还健在吗?孤此次拜访,给他特意备了份大礼,还请他前来笑纳!”
洛杳闻声,当即大怒,这一句健在,不明摆着在讽刺帝陵皇帝在内忧外患的局势下,有没有死么!
城楼上,六王爷洛桦看了一眼怒色不减的洛杳,勉力扯出一抹笑,一步上前,清朗的声音,先一步开口,道:
“多谢国主赠礼,只是我父皇正在宫中陪宠妃赏花游园,着洛桦和三哥在此恭迎,若是国主有什么礼物想要赠予我帝陵,倒不如由洛桦直接承接如何?”
六王爷洛桦?那家伙也来了,在慕云的记忆中,他一向吊儿郎当,没个正经,没想到也会有如此锐利的机锋。三两句轻描淡写,竟反击了花无言刚刚对帝陵和洛杳的嘲讽,那淡然无波的语气,面对你北屿国千军万马的淡定和不屑一顾,真是让人佩服。
而且,他还丝丝轻视,在敌军兵临城下的时候,说帝陵皇在后宫中陪嫔妃赏花,这无形中,也是对花无言的侮辱和讽刺。
花无言轻呵一笑,并不生气,但深邃如漩涡般的眸子却不由眯起,“帝陵国的六王爷洛桦是么?呵呵,很好!既然帝陵皇不在,那这礼物你来接也行!只是,孤这礼物有些厚重,不知道你敢不敢来取!”
声落,一个眼神示意,立刻有将士抽出随身所带的刀剑,冲着那被抬出来的大木箱子,重重一砍!烈日下,众人只觉一束耀眼的光芒瞬闪,有些刺眼,紧接着便是一声刺耳的‘铮’响,那黑木箱子的盖子陡然被弹起,一个破空声之后,几个翻转才远远地砰然坠地,而这时,那士兵手中的刀已然回鞘。
一系列的动作,飒然利索,一气呵成,让人不寒而栗,有种觉得是在故意震慑众人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