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喵道：“我是系统生成的没错，但我不是系统。”

什么意思？张云飞略一沉思便明白了，小喵大概是系统生成的发声器，不知道是系统太高级，还是小喵成了精，总之有了自己的思想，要不然上次也不会和张云飞吵架了。当时张云飞被雷得不轻。

“姜小鱼现在还没有能力独档一面。”这一点张云飞很肯定，姜小鱼高中毕业就进巴拉里里，除了前台，没干过别的岗位，就算她业余时间拼命学习，看了几本管类的书籍，有理论知识，也没实质管理经验不是。

把S市分公司交给她，张云飞怎么放心？何况S市分公司还肩负挤垮高飞科技的任务，把这么重要的分公司交给姜小鱼，她能行吗？

小喵道：“她学习能力很好。”

张云飞身边有谁，系统是知道的，要不然哪能把对方的情况告诉张云飞？小喵是系统的一部分，也清楚得很。张云飞这段时间对姜小鱼上心了些，它的变化小喵自然看在眼里。

不过，它会说出这话，张云飞还是很意外。

“风险太大。”张云飞想了想道，这是实话。

“她性子沉稳，又有毅力，想干什么事，一定干到成为止，不撞南墙不回头。你让她去，她一定会干好。”

“嗯？”张云飞想了想，道：“她来面试时，我好象没问你她的情况？”

当时觉得姜小鱼长相不错，笑容甜美，符合前台的条件，当场拍板让她第二天过来上班，过后就没再召小喵询问她的情况。唉，难怪小喵说自己有效咨询只得十一人，像这么好的机会，自己不该错过。

不过，当时巴拉里里刚成立，他天天往人才市场跑，巴不得把人招齐，哪里顾得上系统？更重要的是，张云飞潜意识里觉得，系统是高大上的东西，只有生意上的伙伴才需要它，把它当免费情报员使用了。

小喵再无声息，估计生气了。想想也是，跟随张云飞快一年，张云飞要么把它忘了，要么使劲折腾它，换谁都会不乐意。

张云飞道：“小喵，以后我有什么拿不准的事，是不是可以问你？”

小喵果断不理。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

“你说是吧？”

“……”

张云飞自说自话半天，没有得到半点回应，只好作罢，再次翻了翻姜小鱼交上来的几个方案，从第一份不堪入目，到最后一份似模似样，如果她的执行力过得去的话，应该还成。

不过，行政总监太重要，还是得小心再小心。张云飞抚了抚额。

前台老样子围着一群人，有等传真的，有发传真的，有过来拿打印件，也有过来复印的。巴拉里里的前台并不只是单纯接待来访者，还有作为商务部员工附加办公区的功能。

每个商务部有三台公用电脑，但打印机和复印机在前台，业务员们打印后得到前台拿打印件，需要复印资料，也只能到前台。

至于传真机，每个商务部都有一台。两千年时代，稍具规模的企业才有配备电脑，装WIFI的企业更是少得可怜，大抵像巴拉里里这样的互联网企业才花这笔钱，企业之间传送文件多用传真，一台传真机哪够哪，不够去哪儿？前台呗。

苏元康联系了一个客户，对方让传真资料，他放下电话，拿起资料，急匆匆到传真机前，那儿等了四五人，他等不到三秒，不耐烦了，拿起资料出办公室，来到前台。

前台那儿人更多，苏元康一看，无名火噌噌往上窜，硬往里面挤，不小心一脚踩在乐莺的凉鞋上，疼得乐莺哇的一声尖叫，然后大半办公区的同事都听到她很有特色的声音：“眼瞎呀你，不会走路吗？”

牛雷无法用一个词概括乐莺的性格，张云飞却觉得这个二十五岁的妹子名副其实的喜怒无常。

她一切凭自己喜好，谁的话也不听，高中毕业后不停换工作，就是因为和老板、上司、同事、客户合不来。

她在人才市场遇到李冰和杜丽文一块儿去招聘，凭一股热情说服李冰。杜丽文看这姑娘的简历，曾经工作过的单位那一栏密密麻麻写了十多二十项，觉得不靠谱，劝李冰不要招她。

她递简历时的热情高涨给李冰留下深刻印象，李冰再三考虑后，决定试试，实在不行，试用期内辞退。

乐莺进公司第二个星期签了单，之后业绩稳居十名到十五名之间，人缘不太好，也不太差，没有客户投诉，只和老好人吕家竖走得近，除了服李冰之外，对别的同事时而热情时而冷淡，态度怎样，完全看心情。

公司招聘分公司行政总监时，先是后勤部门的员工应聘，自从姜小鱼在卓华锋鼓励下投第一份方案，得到张云飞的鼓励后，业务员们都跟风去写方案，乐莺觉得行政总监很牛逼，也投了方案。

这些方案，有人写得认真，有人在管理上有些天赋，最后五人的方案入选，她算一个。

她一声吼，震得男同事们心头抖三抖，女同事们则一脸嫌弃，大概同、性相斥，她们觉得乐莺太作了。

苏元康本就一肚子火，只是强自克制，这会儿耳膜差点被震破，立刻吼了回去。

两人就这样吵起来，排队的同事当没瞧见，该干嘛干嘛。

这两人针尖对麦芒吵得天花板乱颤，顶头上司商务经理李冰、杨芳芳完全置之不理，商务部老大张一帆更是不知在哪里，至于CEO张云飞，办公室门紧闭，也不知他听到没有。

姜小鱼除了负责接待、接电话，还负责录入业务员们拿回来的客户.资料，而牛雷则负责把客户的中文资料翻译成英文，不过他翻译的时候直接存档，设计部要用的时候根据文件名通过共享，在牛雷的电脑上读取则可。

就在同事们被嘈音吵得无法静下心工作时，姜小鱼从设计部出来，往前台里面一站，气沉丹田，吼了一声：“闭嘴！”

世界安静了，同事们松了口气。

“我说你们俩，加一起有五十岁了吧？怎么还像小孩子似的，动不动就吵？大家都忙得很，你们俩很闲啊，要真这么闲，咋不多签几单回来？乐莺，你什么时候挤进业绩榜前十？苏元康，你好歹把手头那个大客户签下来啊。”姜小鱼一通冷嘲热讽，很多同事听得连连点头。

在巴拉里里，一向业绩为王，商务部有业绩榜，设计部有效率榜，财务部有签到榜，名字不同，意思其实一样，都是量化本部门业绩的榜单。显然，两人在榜单上都没进前十。姜小鱼话中的意思赤果果的全是鄙视，你俩连前十都没挤进去，好意思在这里吵架，打扰别人工作吗？

不能进前十，一直是乐莺的心病。她再自我，也不会跟钱过不去，业绩榜上前十，业绩提成都在五千元以上，加上工资以及各种补贴，妥妥的月入七千。

在普遍月收入五六百元，楼房一平方八百元一线的时代，月入七千以上是什么概念？那是可以在亲戚朋友面前抖起来的好么？那是一个月的工资能买十平方楼房好么？

何况总部商务经理、分公司商务总监都出自业绩榜单前十，进不了前十，没有升职机会。至于行政总监，那么多人应聘，只有卓华锋当选，想必自己是没有机会的。

乐莺被戮中心窝子，脸色极是难看。

苏元康更是恨不得冲上去踹姜小鱼两脚，把她踹翻在地，方才解气。

可不知咋的，姜小鱼脆生生站在那儿，自有一股气势，两人竟不敢动弹。

前台那儿一群人看傻了眼，有男生脱口而出：“我去，小鱼，你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一群人连连点头，有男生附和：“确实太厉害了，怕是杨经理都没这气势。”

杨芳芳是第一批荣升商务经理的三人之一，又是女生，已经成为商务部女同事的偶像，女生们追赶的目标。

现在说姜小鱼气势更在杨芳芳之上，那是很高的评价了。

“对啊对啊。”又有男生附和，再添上一句：“你这样，谁敢娶你？”

巴拉里里男多女少，任何一个女生都得到国宝级待遇，男生们各种献殷勤，唯有杨芳芳自从升商务经理后，男生们望而却步。不过杨芳芳并不在意，一心扑在事业上，务求商务三部的业绩夺冠。

听到男生这句话的同事，都觉得这是夸奖姜小鱼。

姜小鱼也是这样想的，得瑟道：“那是，我可是张总的学生，能不厉害吗？”

“……”

众人齐齐无语，男生们更在心中吐槽：“你可真敢想。”

谁也没注意CEO办公室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条小小的缝，全程听了一耳朵的张云飞唇角勾了勾，能镇住乐莺和苏元康这两人可不简单，他对姜小鱼的信心又多一分。

乐莺很生气，很想发脾气，于是就朝一直安静站在她身边的吕家竖爆发了。吕家竖无视男同事们同情的目光，待乐莺发完火，淡定道：“我帮你挤进前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