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朋友顺着自己的意思，张云飞还能说什么？再说这么晚了，整层楼黑梭梭的没一个人，也没必要呆在这里讨论这个。

“回去吧。”

张云飞拥了她就走，回到公寓，重新躺在舒适的床上，秦沐偎在张云飞怀里，轻声道：“不会真开除我吧？按说赶得上，不至于。”

张云飞这都迷迷糊糊快睡着了，她突然来这么一句，才知道她一直纠结这个，以至睡不着。

“不会的。快睡吧，要不然明天上班迟到了。你不想连续两次迟到吧？”张云飞紧了紧搂她的手臂道。

“嗯。”秦沐把脸埋在张云飞胸口，轻轻应了一声，闭上眼睛。

清晨，秦沐赶到报社，桃主任倒没再说什么，九点多时，社长叫秦沐过去，语重心长和她谈话，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从社长室出来，秦沐马上给张云飞电话，报告这个好消息：“没事了。”

她声音轻快，张云飞似乎能看到她神采飞扬的样子。他道：“没挨训？”

“没，就是让我别再陷入感情太深，要以工作为重。”秦沐笑道：“社长就那么一说，我就那么一听，不会当真。”

“你这话，你们社长没听到吧？”张云飞也笑了，这妹子心是真的宽。

“当然啊。我哪敢当着他的面说？”秦沐笑嘻嘻的。

昨晚张云飞毫不犹豫说养她，心里却清楚，当记者是她的梦想，真丢了这份工作，物质生活再丰富，她也会不开心。他多少还是有些挂心的，现在听说她没事，真心为她高兴。两人在电话里聊了一会才挂电话。

牛雷到张云飞办公室说事，听说秦沐出了什么事，顺嘴问一句，见是差点开天窗这种事，自然不以为意。

巴拉里里的业绩持续增长，但远远达不到张云飞的预期，黄剑初关了高飞后，张云飞通知姜小鱼和李冰，停止开展建网站的业务，已接的单，继续设计直到上线内测为止，但不再接新单。

有些业务员觉得已经谈得差不多了，只剩临门一脚，停了太可惜，不过既然总部通知，只能接受。

至于从高飞跳槽过来的设计师，转为设计B2B平台的网页，这种设计相对较易，待遇福利不变。盛文生几人听说前同事们一个个忙着找工作，自己却拿着高薪，不由庆幸不已，幸好自己果断加运气好，要不然高飞倒闭了，他们也跟着失业，哪能找到阿城芭芭这么好的单位？

有一些高飞的业务员过来面试，李冰一视同仁，最后却一个没有录取，因为这些人不符合巴拉里里的用人要求。

高飞M市分公司也关了，方大荣打回原形，成为无业人员。

荣华大厦二三零二室，也就是原先高飞科技的办公场地，装修还很新，黄剑初连办公桌椅和电脑都没带走，李凡领几个后勤人员去打扫一天，叫搬家公司派几辆车，半天

就搬好了。

迁到新公司后，他向张云飞报告，请张云飞过去庆祝侨迁之喜，同时在员工大会上讲话。

张云飞哪会为这个特地再飞一次S市？让他代表自己，传达自己的意思就行了。

于是，分派好位子，康芯全体人员各就各位后，第一次像模像样的员工大会在新会议室召开，员工们雀跃而兴奋。

康芯是李凡一手创立的，他上台讲话毫无压力，不过该说的还是要说，他开口第一句话就是：“我代表张总和你们开这个会……”

他是CEO没错，却不是大股东，大股东是张云飞，张云飞来了，此刻站在这个位置面向全体员工讲话的就是张云飞，张云飞没来，由他全权代表，他才能站在这里。

李凡展现未来，给予员工信心，一番话说得员工们热血沸腾，掌声如雷。然后再由慕洋上台报告一下新到帐的资金额，告诉员工们，你们尽管放心工作，以后不会有发不出工资的时候……

最后编程部经理史锦利代表程序员们承诺一个月内攻克聊天信息无法储存在服务器的难题，他道：“……若是一个月内无法攻克，我承担全部责任，引咎辞职。”

引咎辞职都出来了，程序员们吓了一跳，顿时冷静不少，有些人已经坐不住了，偷偷瞟向门口，想着能不能溜回去加班。

头儿发狠，他们的日子不会好过，最有可能就是，若一个月内真的无法攻克这个难题，头儿会在辞职前把自己开了。

史锦利今年二十六岁，和李凡一样，大学学的是计算机专业，不同的是他学编程。毕业后到S市，希望能闯出一片新天地，在另一家互联网企业干了两年，算是在业内小有名气，李凡成立康芯后，通过朋友介绍，挖他过来。

一年多来，康芯呈现在用户视野里的点点滴滴，都由他带领团队一点点做出来。现在，张云飞提出的新难题自然也着落在他肩上。张云飞丢下一句话，拍拍屁股飞回M市，他却鸭梨山大，几天来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把聊天信息储存在服务器，用户随时能翻看，保证聊天连贯。这个提议看似简单，细想却是扣扣生死存亡的关键。李凡和慕洋、史锦利讨论过几次，都觉得这是一个开创性的想法，史锦利更有茅塞顿开之感，张总不愧是张总，难怪他年轻轻能成为两家公司的大股东，不服都不行哪。

可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怎么才能做到？多大的服务器才能容纳用户的聊天信息而不崩呢？史锦利一想到自己是解决实际问题那个人就头痛得不行。头痛归头痛，决心得下，难题得攻克，不然他没脸呆在这个位置上哪。

李凡把史锦利一个月内解决信息储存在服务器问题的决心报告给张云飞，张云飞道：“营销人员也别闲着，从S市的网吧开始，逐一扫楼，力争在所有网吧的电脑桌面上下载扣扣，同时在显眼位置张贴海报，宣

传扣扣聊天的便利性，这个你懂怎么做。”

所谓扫楼，是派营销人员一家家网吧去谈，达成合作的目的。

从前世的经历看，扣扣的主要用户是青少年，网吧又刚好有大量的青少年上网玩游戏，张云飞不太清楚二千年政、府有没有出.台限制未成年人到网吧上网的规定，不过就算限制未成年人，网吧也是年轻人的聚集地，和扣扣的用户年龄段吻合。

先从网吧做起，让扣扣成为青年少日常聊天的首选。这个群体有很强的跟风、模仿习性，只要小团体中有人用扣扣，其他人也会试着用的，扣扣和短信相比，优势明显，扣扣不需要花钱啊，短信可是一条一毛五。一毛五看似不多，可要是发的数量多呢？特别是小情侣之间，发起短信来没完没了，会充值充个没完。

青少年最缺什么？毛爷爷嘛。青少年大多还在上学，没有挣钱能力，零花钱得靠父母提供，就算辍学在社会上游荡的，同样没钱。只要在宣传海报上重点申明，使用扣扣聊天不花钱，肯定有很多人尝试，用户数就上来了。

李凡埋头研发，一年多来一直往里投钱，积蓄花光就借钱，实在借无可借只能卖公司，最后成功让张云飞成为康芯大股东。他相信扣扣的潜力，却觉得现在不到折现的时候，因而一直没有营销。

现在扣扣用户数号称不到十万，其实连一万都没有，李凡在一些热门论坛上发贴推广，有一些浏览论坛的用户好奇之下用了，粘住度多少他还不太清楚。

听张云飞说从网站入手，他很震惊，失声道：“网吧？”

网吧那样的地方，怎么可能增加扣扣用户数？去网站的都是些小屁孩。

“对啊。”张云飞笃定道：“青少年接受新事物快，扣扣是社交平台，也适合青少年交友聊天，而青少年最爱的是去网吧。不从网吧入手，你打算从哪入手？”

电脑还没像电视一样普及到每个家庭，想上网玩游戏可不就只能去网吧？再说，网吧的设备好，玩起游戏来更加流畅，音效更加逼真。

李凡被张云飞问住了。他确信扣扣有前途，可一直撞得头破血流，也没看到前途在哪，现在张云飞指出的方向，却让他难以接受。

难道扣扣的用户只能是没有钱的青少年？说好的前途钱途呢？

“张总，青少年手头没钱，家长不可能掏钱让孩子去网吧。”李凡无法理解，孩子没钱，没有消费能力，拿这个群体作为切入口，是不是太不靠谱了？

张云飞道：“孩子总有长大能赚钱的一天，他们从小到大用惯了扣扣，你以为走上社会，有挣钱能力的他们，会放弃扣扣？那是你没体会到习惯有多可怕，何况是加入年轻时的回忆、感情的习惯。他们只有更加依赖扣扣。”

事实上确实如此，要不然前世康芯的市值不会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以至高达千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