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员工们哪管这么多，见CEO发话，乐莺奖励一百元，都振奋不已，一个个望向黄剑初的目光绿油油的。

黄剑初快气爆了，你们一个个的，简直太岂有此理。他气得浑身颤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指指张云飞，指指姜小鱼，拂袖而去。

“好了，别在这里看热闹了，该干嘛干嘛去。”张云飞道，率先走了。

新员工们有了形象直观的认识，人人兴高采烈摩拳擦拳，乐莺高兴半天，发现没人理她，急了，道：“你们还没培训呢，急什么。”

应聘成功的新员工会先培训几天再上岗，培训的内容不外企业文化，产品也即B2B介绍，拜访客户的常识。上岗后再由各商务经理手把手指导，商务经理不用像业务员一样去谈单，而是有更高难度的任务，帮助业务员们谈单，指导业务员们谈单。

这批新员工从招聘到入职也就几天，确定人选后通知过来帮忙筹备开业的事情，这两天算工资，但没办入职手续，剪彩后才办，办完手续才算巴拉里里的员工，哪来的时间培训？

培训工作暂时由李冰负责，不过杜丽文已经委托人才市场代招培训讲师，专事培训新员工。

十年后招培训讲师不难，现在却不易。有学习意识的企业极少，成年人为了升职求职等生存需要，不得不进修考证，有考证资格的培训学校能招到学生，但若纯粹为学习而参加培训的人少到几近于零。在这样的环境下，各种考证学习班的老师不难找，培训讲师从业者却几乎没有。

杜丽文招了几个月，没有接到一份简历，只好托人才市场长期招聘了。

李冰匆匆赴任，准备不充分，这会儿还在翻以前讲课的演讲稿，做最后的修改，毕竟以前是商务经理，现在是商务总监，级别提高了嘛。

一个眉毛像女孩子一样纤细的男生道：“我们可以培训谈单两不误。”

“对。”业务员们群起应声。

这人真讨厌，怎么跟我抬杠？乐莺翻了个白眼，自去联系客户。

过了十多分钟，周岚风过来道：“准备培训了，李总让你们到会议室。”

业务员们带上纸笔去会议室，也就是原来香、港公司的会客室，这间房子是整个单元除了商务部之外最大的，现在放扶手有手写板的椅子，作会议室用。

张云飞和姜小鱼说完话，看看没有什么事，点开李凡的扣扣头像，发了一条消息过去：你地址在哪里，我现在过去方便吗？

在等待李凡回消息的间隙，他走到窗边，从上往下望，楼下车龙接到红灯路口，不得不说，S市比M市繁华很多。

张云飞和姜小鱼都没有将和黄剑初的冲突放在心上，竞争对手嘛，迟早会遇上，分公司设在这里，本就有发生冲突的心理准备。再说，他就不信，S市这么大，只有高飞科技一家主营业务为网站建设的企业。

如果高飞科技没有竞争，或者在竞争中优势明显，何必接受

张少彬的建议，开展B2B业务？显而易见，B2B是蓝海，网站建设是红海，黄剑初介入B2B，是在求生存，而不是求发展。

巴拉里里增加网站建设的业务，严格上来说，只是加入这个市场的争夺，就算它不加入，也有别的公司加入。当然了，张云飞作出增加这项业务的决定是针对高飞科技，黄剑初也这么想。

不管你怎么想，我打垮你就行。这是张云飞的策略，而且很有自信。因为十年后，没有一家叫高飞科技的公司。也就是说，纵然没有巴拉里里针对，它也会在时代大潮中被淘汰。

这才是张云飞自信的来源，我知道你会倒闭，只是加速你的倒闭而已。

张云飞从窗边回到沙发，扣扣头像闪个不停，李凡回消息：随时可以。后面附上康芯的地址。

张云飞并不知道李凡收到他的消息时是什么心情。他有终于要到康芯参观的兴奋，前世在网络上看到对康芯办公环境的猜测，现在终于有机会去看看了，虽然看的是低谷时期的康芯。

他开了姜小鱼租的别克，很老土的拿着地图，就这么上路了。康芯在关外，得出关，很偏僻，估计没有一两小时找不到那地方。

张云飞花了两个多小时才找到李凡所说的那幢楼，四层高的楼很简陋，咋一看像仓库。

康芯占据四楼最里一个单元，实际面积只有六七十平方，除了作为CEO办公室的小房间，其余地方摆满办公桌和电脑，几十人挤得满满当当。

电脑屏幕后没一人抬起脑袋。嗯，挺专注的，没受康芯即将出售影响。

张云飞满意，转念一想，大概只有这样的团队，才能在李凡发狠坚持下去时，成为中坚力量，最终让扣扣成为最大的社交软件，成为年轻人办公、交流的首选。

张云飞站在门口打量康芯员工时，李凡也在打量张云飞，脸上闪过失望之色。咋一看，这人太年轻了，很像偷拿父母的钱到网吧玩游戏的高中生。这样一个人，说要收购康芯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谁信？

他还说有个朋友要收购百分之十的股份，这就胡扯得过份了。

张云飞收回视线，正眼看门里的李凡，嗯，可以确定，他成为富豪后，媒体上的照片没有P过。不过这时的他显然比较年轻，眼角的鱼尾纹很淡，可以忽略不计，有点憔悴，可以理解，谁摊上经营不善，到了卖公司的地步，都会经历一番心理挣扎，这个时候满脸红光才不正常。

四目相对片刻，张云飞露齿一笑：“不请我进去坐坐？”

李凡抿了抿嘴唇，道：“你是张云飞？”

“是我。”张云飞戏谑道：“要看身份证吗？”

“那倒不用。里面请。”人话说到这份上了，李凡再不把人往里面让不合适。

张云飞径直朝旁边的小房子走去，那里没挂牌子，不过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那是李凡的办公室。

张云飞在前，李凡在后，搭眼看去，张云

飞更像这里的主人。员工们各忙各的，对这一幕视而不见。

小房子的门敞开，一张长一米二，宽八十公分的办公桌上只有一台电脑，再无其他物事，除了这套办公桌椅，剩下的地方仅够一人站立。

“办公室这么小，你对自己太抠了。”张云飞在唯一一张椅子上坐了。

“创业阶段，没办法。”李凡站在唯一能站的地方，顺手把门关上，道：“你扣扣上说，要收购康芯一半以上股份？”

越是有疑虑的地方，越是应该早点了解清楚，以便及时采取应对措施。李凡没有任何客套，直接问上，如果张云飞只是玩玩的话，他立即别在这人身上消费时间。

张云飞上半身往椅背一靠，翘起二郎腿，悠闲道：“没错。我们随时可以签合同，合同签后三天内款到帐。我只有一个条件，由你继续担任CEO,有问题吗？”

“你认真的？”李凡有些紧张，这样的条件实在太过优越，让他不敢相信，有谁会掏六十一万元买下大半股份，却不插手经营，把公司交给别人呢？

“当然。要不然我何必费这么大劲找到这里？早知道这么难找，应该让你到关内接我。”张云飞抱怨，知道地址偏僻，没想这么偏僻，一路查地图就算了，还问了不少路人。

李凡默然一秒，道：“我本来打算昨天去接你，你坐火车还是飞机过来？”

从昨天到现在，他一直在纠结，张云飞是不是骗子，可见了本尊，又觉得自己被一个学生消遣了。堂堂大学毕业生，被一个高中生耍得团团转，没脸见人哪。

“昨晚的航班。”张云飞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登机牌扔了过去：“给报销吗？”

真是从M市过来的啊，怎么没让我去接？李凡把登机牌递回去，道：“还有别的问题吗？”

“只有一个，你能继续担任康芯的CEO吗？”张云飞无比认真地道。术业有专攻，康芯交到李凡手里，才最有可能达到几千亿的市值，张云飞起的作用，大概也就是让扣扣的各种功能提前面世。

“为什么让我继续担任CEO？”李凡不解。康芯在他手里落得经营不下去，只能出售的地步，这个学生模样的大男孩凭什么这样看好他？

总不能说你已经用行动证明了你的能力吧？张云飞道：“因为扣扣是你的心血。交到别人手上，我不放心，由我经营，我又没那个精力。”

原来这样。李凡点头：“可以。”我求之不得。

本来他心灰意冷，打算卖出康芯后考研出国，读两年研究生后再考虑创业还是打工，现在这些都没必要了。他不仅有康芯百分之三十九的股份，还有康芯的经营权。

“你合同准备好了我们就签。”张云飞站起来准备走了。

这么简单？貌似什么都没谈啊。李凡茫然：“这样吗？”

“不然呢？我第一次投资，没经验，你告诉我，还需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