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私自离宫惹得嬴政甚为紧张之后, 我便乖乖的待在寝宫内,做到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嬴政见我乖乖养胎,这些日子也开始安心处理朝务了。
有些人时常说,一个男人只有爱一个女人爱到了极致,才会连女子的孕吐等反应都那么感同身受。一日日看着他脸上比我还要紧张的样子,终于有一天让我忍不住发笑:“又不是你怀孕,你如此慌张是何故呀?”与嬴政在的每一日, 就如平常夫妻一般幸福美好,就像这样调侃的话, 对旁人说没什么其他感觉,可是对阿政说了,心里总是甜甜的。那甜蜜的感觉就像是品尝在现代经常买的棉花糖一样, 只要吃了, 就会久久无法忘怀。
而每当我说话调侃他的时候,他总是会偷亲我的脸:“当然啦, 孩子是你的,也是我的。我希望你和孩子都能平平安安的,这样我打理这整个朝堂才更加的有动力。你既是我的好玉儿,也是我的好房儿。等你生下扶苏之后, 就带你去我为你准备的新的寝宫。”
“新的寝宫, 是什么寝宫?”我心里在猜是不是阿房宫。其实我俩都心知肚明, 对方都不约而同的知晓一些前尘往事,可能是为了不让悲剧再次发生,我们十分默契的闭口不谈那些似迷似幻的过往, 以免沉浸其中无法超脱。
他捏了捏我的胖脸:“小笨蛋,是阿房宫。”
“为啥叫阿房宫呢,阿政?”
“说你傻你还真傻,你的名字里不是有一个房字吗?我是这么打算的,楚国使臣已在秦国逗留许久了。既然他们不舍得回到楚国,那么让他们留在这也行。到时候,等我们孩子出生了,我带你住进阿房宫,让那些楚国的老匹夫看看我们秦国工匠的手艺,看他们还敢不敢拿楚国的威严压我。当然,这个‘房’字同样是希望你这个傻丫头能够在宫中平平安安的生活下去。”
“或许你不知道的是,这宫中的妇人,虽然我没有碰过她们,但是多多少少她们都是被大臣们硬塞到后宫中来的。因而你可以看到很多宫殿都来不及建好,这些女子就不得已住了进来,成为深宫中的寂寞妇人。所以她们住的宫殿名,都是后来再统一取名的。不过阿房宫就不一样了,这一座宫殿是我亲手命人所建造的,阿房宫的这几个字也是我亲手题字的。我要让大家都知道,即便你还不是大秦的王后,你永远只会是我唯一的妻子。”
“我知道你可能会说我,认为我对深宫妇人们不闻不问。但是你要明白,这些妇人即便是出宫了,也无法另择良人。所以我只能保证让她们在深宫之中温饱不愁。这么说,你应该没有什么担心了吧,我的傻丫头。”
“阿政,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连我想什么都知道了。”
“肚子里的蛔虫?蛔虫是什么?”嬴政听到“蛔虫”两个字一愣一愣的,不过他却没有停顿,反倒搂着我继续开心的说着布置阿房宫的想法。
“丫头,我把那幅你的画像也放在阿房宫可好?”
“一切由夫君做主。”这一声夫君叫的嬴政心里酥酥的,他又亲了我的脸好几口,才恋恋不舍的吹灭了床灯,同我一起沉沉的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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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说到我的画像,正是我在现代墓穴里看到的妃子图。
那日里嬴政下朝之后,闲来无事之时,看着我面色红彤彤的样子,忽然想到自己还未曾给我画过画像,便强逼着我坐在位置上。他则让宫人们把帛准备好,而后便一笔一笔的仔仔细细的给我画了帛画。
画完之后,我那惊恐的样子吓得他直接把我搂在了怀中。
这幅帛画,居然与那妃子图一模一样。
虽然帛画上没有写字,可是看着这幅画我的眼眶一下子湿润了。嬴政见我哭成这样,赶忙放下了笔,安慰我。
在现代,当我面对这一幅画的时候,我的心里是揪着疼的。我本以为配着画旁边的那些伤感的话,这画的主人不应该是我。
然而如今看到嬴政画出了这画,我除了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之外,更是越发心疼嬴政,同时对自己那时的任性而感到懊悔。那一世,哪怕他如此的心狠,我也不应该如此决然。那样大好的时光,终究被我们两个彼此骄傲,不肯服输的人所毁了。
这一幅妃子图,承载了我和他的两世。
第一世,妃子图是我俩悲惨结局的见证,嬴政思念成疾,便把这幅画带进了墓里。第二世,这幅画又带着我从现代穿越回了古代,让我有机会能够弥补前世的遗憾。虽然我不知道我何时会如月俪所说,再一次回到现代,但是我在心中笃定主意,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要再让他为我伤心至死。
于是我便对他说道:“阿政,对不起。”
“傻丫头,又在说什么胡话呢?嗯?”
“前些日子我不应该因为楚国使臣的事情让你这么担心,是我太不懂事了。我们俩以后都要好好的,好吗?”
“玉儿,看来你真的傻了。你不要再为这件事道歉了,我怎么会怪你呢,我疼你还来不及呢。那一日捆着你,也是一时气急了才做出的傻事,是不是吓到你了,别怕,别怕。为夫以后都不会这样了,你也不要在意这件事了好吗?”
“好的。”听着他柔柔的声音,我杂乱的内心犹如吃了一颗定心丸,心里感到十分的安定。一来,我可以和嬴政甜甜蜜蜜的过日子,二来月俪让我不要改变历史,我也时刻谨记她的话,是以秦国的大小事务都朝着既定的轨道发展着。
我在心里不断的为嬴政祈求着上天,希望上天能够保佑他,让他统一六国的事业,能够像他完成东扩目标一样,可以顺顺利利的实现。
然而当我以为岁月静好,世上再也没有任何事能把我与他分开的时候,上天终究还是下了一把狠手,撕碎了我想与他平静生活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