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这个年代出生的孩子,真是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沈欧蓝的生活极其舒坦自在,除了学习外不用担心任何事,所以生活少有波澜。每天上下学都有人接送,和同学都是客客气气的,老师对乖巧的她也算关爱。
除了每天晚上一个小时的形体训练还有周末的强化培训以及姥爷要求的毛笔字临帖外,她觉得自己很轻松,毕竟四年级的课业仍然相对比较轻松。
一手漂亮的钢笔字在同龄人中当然出类拔萃,甚至比学校很多老师都要来得好。所以粉笔字也写得极好,班里的黑板报任务就落到她头上,一个宣传委员职位让沈素素这个做母亲的颇不以为然:“这么芝麻绿豆点大的官还好意思让你做,吃粉笔灰有什么意思,你成绩都考第一了还不能做班长了吗?”
在沈素素这类大人的眼里,大部分理所当然觉得成绩第一自然可以做班长。
沈欧蓝当时还十分单纯,觉得班里同学一律平等,就算做了班委,大小也算平等。至于班长,除了叫起立的时候有点威风外也没多大意思,可是母亲这句话叫当时在饭桌上的父亲突然停了一下,朝她看了一眼道:“考第一……为什么没有做班长?是老师规定的还是自己竞选的?”
她坐在饭桌上顿时不自在起来,仿佛自己真是被鉴定为不合格一般犯了一个大错,“老师想让我安心负责黑板报……”
声音怯懦,似乎眼睛里有点发热发胀,委屈得很。
“当班长不是什么都该管了吗,黑板报自然也是分内的事情,还是说你的能力只能管一块黑板呢?”父亲给她夹了一筷子菜,转了个口气,“你这个孩子怎么总是不吃青菜,长身体的时候不能挑食,要和同学好好相处。”
脑子里轰隆隆的,是啊,为什么自己成绩第一都不能当班长呢,是自己没有争取还是别人提前给自己定了位?吃粉笔灰的时候惦念着的无非是做好本职工作,却没有想过其实那个可以不是她的本职工作?
现在的班长马洁,是个扎着高高的马尾的女生,每天头上都戴着几乎不同的漂亮头饰,闪闪亮亮。走起路来也总是摇头晃脑、趾高气扬。她经常出入办公室,在每个老师面前甜甜微笑。她父母经常接送她上下学,也走得勤快,每到学校做什么活动的时候,总会赞助一些物品,哪怕只是几把扫把类的卫生洁具或者是一般平时活动的奖品比如苹果桔子等等。
成绩……似乎只能算中上水平?马班长能做的事情她也能做啊,而且她似乎也没有做过什么事。自己成绩更好,为什么不可以?她的人缘,应该也不算差吧?
期中考试放榜的时候,沈欧蓝又以年级第一的成绩出现在光荣榜第一栏,她觉得自己可以试试看竞选班长——因为每学期老师都会说:“期中考试后,我们的班干部会重新选举,每个人都有机会,成绩很重要,大家考试时候要好好发挥。”
往年,她习惯了老师给她的宣传委员这个位置,今年她想改变。
像往年一样,似乎每个班干部照本宣科般表了表决心,继续做什么便是什么。
轮到沈欧蓝上讲台的时候,她从座位上站起来,脚步有点虚浮,脑子有一丝恍惚,所以上去时也忘了带那张竞选的稿纸。
也不知道是不是继承了父亲甚至姥爷那点领袖的气质,她面对台下一双双雪亮的眼睛倒反而平静了,竟然一点都不害怕:“今天,我想竞选班长。”
一语既出,全场哗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