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娅本被那句“阳阳”弄得差点笑出来,但脑子里始终绷着一根弦,生怕凌母问及学历之类的话题,幸好问题很“浅”,不过是说了一下职业而已。理所当然,《大华周刊》记者这份职业听着也很唬人,逃过一劫,她朝凌止阳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厨房里还炖着汤呢!他立刻心领神会,顺便避开“战场”。
“小娅,以前学过芭蕾吧?”凌母看着沈娅的坐姿,和她脚摆放位置的小习惯,暗暗欢喜,也无怪乎她长得如此苗条,不过还算纤侬有度。
沈娅一惊,眼神有点害怕,这个女人好可怕,她莫非知道什么吗?刚刚问及自己父母,她也就用公务员随便带过去了,没有深究,却没想到她连自己练过芭蕾都知道。
“我年轻的时候也练过呢,当时我还是领舞的呢,”她向自己调皮地眨了眨眼睛,“刚刚看你喝汤的样子都能看得出来,那份优雅,可是我们白天鹅才有的。”
沈娅暗自好笑,是啊,跳芭蕾还有外八字这份特殊“优雅”呢,但她好歹松了一口气,还以为自己劣迹昭昭得让凌母都知道了……坏事果然做不得,心虚得简直要憋死过去——如果凌母知道自己凭借学芭蕾舞的基础去练钢管舞估计得送医院急救了。
等到凌止阳的糖醋青椒已经飘得满屋醋香的时候,差不多是时候入席吃饭了。他从厨房里拿出三个精致的香槟酒杯,一时半会儿他可没本事找不来小酒盅来倒花雕酒,“就拿这个凑合着用吧。”
“小娅也喝一杯花雕酒,这是止阳爸爸的老战友特意从绍兴带来的特产,口感极好,度数不高,所以不伤身的。”凌母怕沈娅推辞,立刻堵住了她的后路。
凌止阳给两位女士舀了新鲜的鱼汤,熬得正好,泛着乳白的颜色,那是薛远舟喜欢的纯度……沈娅觉得自己有点可耻,此时此刻竟然还能想到那个人?
另外两位都没有留心到她一瞬间的失落,凌母一尝沈娅熬的鱼汤,心里舒畅起来,儿子总算没叫她失望,虽然长得不是那么出众,但十分耐看,越看越讨人喜欢。刚才她问了一些事情,觉得沈娅家教甚好,但也没有再去计较同居与否的事情,因为刚才在洗手间并没有发现女性用品,她直叹自己想法莽撞。
她絮絮叨叨说了一些凌止阳儿时的趣事,顺便抱怨了这个房子还太小,要是以后两个人结婚住这样的房子怕是委屈了沈娅,沈娅倒没觉得这样百来平米的高级酒店式公寓哪里就委屈了自己,她租的房子还不到这里一半大。但凌母语气委婉自然,丝毫没有显摆的意思,只是长辈的正常关切。
凌止阳还是不怎么开口,脸上冷冰冰的,仿佛十分不满意母亲突然到来,时不时怪母亲太唠叨。他可能自己都没有发觉,在和母亲说话的时候不由自主地会有一份撒娇一样的口气,哪怕赌气抱怨也听着像个孩子,沈娅觉得很温馨,她小口小口地抿着花雕酒,入口回甘,到底还是更加没法说出其他的话。
突然,窗纱呼啦一下飞得老高,凌止阳立刻起身去拉紧了半开的窗户。
早先艳阳高照的天气竟一下子变了脸,阴得很快,又刮了大风,云层堆叠起来,估计又要下雨。他关上窗,并没有立刻走回桌子,那伫立在窗前的背影让沈娅感到有些难过:要不是凌母到来,他倒是从不开口问她的事情,是因为信任她还是……他根本不在意?
那么他母亲这些问话,她答得可算好?瞬间变化的天色让她感觉自己的这些幸福像是偷来的,总觉得抓得再牢也可能失去。凌止阳那样的家庭怎么会接受如此的自己?
她的生活风平浪静得也太久了,仿佛就快要变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