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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许嘉仁和叶柏昊离开后,二夫人偷偷溜去库房,从莲姐的嫁妆箱笼里拿了点首饰,交给亲信的婆子道:“去当铺换些银子,再去雇三五个苦力,天黑了就让他们开始干活儿。”
于是,二夫人一夜未眠,她亲自监工,就算将整座皇宅刨地三尺也要找到叶柏昊口中所说的宝藏和金银。
这事情是瞒着大夫人和莲姐进行的,而钟期作为叶柏昊留在这座皇宅唯一的老奴,他的晚膳被二夫人下了□□,就算有了天大的动静也能安枕到天明。
二夫人自问她的“寻宝活动”做的神不知鬼不觉,青天白日称病不出,窝在屋里睡觉,到了晚上便监督工人挖土,足足过了好几日黑白颠倒的生活,熬的双眼乌青,整日心慌气短。
这一日,叶柏昊正在屋里逼许嘉仁陪他下棋,许嘉仁推辞道,“我忙着呢,上次为白冰绣的手帕丢了,过几天就是她的生辰了,我再不赶制就来不及了。”
叶柏昊道,“不就是一条手帕么,不值当的。”
许嘉仁嗔怪的看了他一眼。
叶柏昊这个人的脾气她也摸清了几分,他这个人说一不二,只要他拿定了主意,任你苦口婆心的解释再多也改变不了他的决定。
大事如此,小事也是如此,就比如现在,他想和她下棋,她半点都不能推辞。
反正她如今也不稀罕去杭州,而他也没有动身去杭州的意思,下棋这项技能已经不是去杭州的敲门砖了,于是,许嘉仁很诚实道,“其实我不会下棋。”
叶柏昊长长的“哦”了一声,看他这意思是早就知道了,如今就是逼自己亲口说出来好欺负欺负自己。
许嘉仁白了他一眼,转过身不搭理他,叶柏昊从她背后揽住她的腰,亲了亲她的耳朵,许嘉仁的脸立刻红成了一片。
她感觉叶柏昊的尺度越来越大了。
从一开始抱她,到忽然吻她嘴唇,再到如今亲她耳朵,这个过程还是循序渐进的呢,仿佛还有点试探的意味。
可是,他却从来没说过他喜欢自己。
这样可不行,许嘉仁想,她不能不明不白就这么献身了。
叶柏昊忽然把她身子扳过来,许嘉仁用一只手指头压在他的唇上,“你是不是又要占我便宜了?”
叶柏昊忽然张开嘴,轻轻咬了她的手指头一下,吓的许嘉仁浑身一颤,忙把手缩回去,又急又恼道,“叶柏昊,你得把话说清楚,你不能总是不给我个理由就吃我豆腐。”
叶柏昊好像听见了什么天方夜谭,“我想亲你了还得给你个理由?”
“我不是这个意思……哎,不是,我是说,你还没说过你到底喜欢不喜欢我。”她自认和叶柏昊还没到心照不宣的交情,上辈子虽然没谈过恋爱,但是哪段姻缘里没有甜言蜜语?但是许嘉仁完全没享受到这种待遇,甚至她没从叶柏昊嘴里听见有关于自己的一句好话。
叶柏昊想了想,神情变得严肃起来,许嘉仁看他这副犹豫的样子心就凉了一半,大手一挥道,“算了,不用说了。”
这个问题似乎把叶柏昊难住了,他松开了手,两个人面对面站着有些尴尬,正在这个时候,妙梅进来为他们解了围。
钟期来求见叶柏昊,如今正在书房候着,叶柏昊拍拍许嘉仁的胳膊,“你跟着一块儿过来。”
“为什么?”叶柏昊的书房向来是只有他和子文能够自由出入,没有他的允许,别人是万万接近不得的。许嘉仁听说,叶柏昊唯一一次惩罚丫鬟便是因为那个丫鬟没有请示他便自作主张替他打扫了书房。
叶柏昊眼睛一眯,“你哪来的那么多为什么?”
“我上次在你书房外守了一上午你都没让我进去,现在带我进去干什么?”
“我上次在书房等了你一个上午,是你自己不进去而已。”叶柏昊道,“不是我拿你当外人,是你一直拿自己当外人。”
许嘉仁一怔,竟被叶柏昊一席话说的无法反驳。她将外书房视为叶柏昊和子文的地盘,却把自己一个正妻摘了个干净。
对于叶柏昊的事,她一直是采取置身事外的态度,不干预、不参与,完全没把他当做自家人的意思。在她的潜意识中,她仗着自己嫁妆丰厚,就算将来和叶柏昊分道扬镳也有的是后路,压根没想在这府里好好经营自己的关系和人脉,所以才对子文多有忍让,而这并不是叶柏昊最想看到的。
他需要的是一个真正的妻子,一个可以与他共同撑起一片天的人。
她自己……似乎一直拿他们的婚事当成一场像赌局一样的游戏。
而叶柏昊似乎早就看穿了这一点……
许嘉仁跟着叶柏昊去了书房,钟期给二人行过礼,他看看叶柏昊,又看了许嘉仁一眼,似乎是有事禀报。
叶柏昊坐在上首,许嘉仁坐在了他旁边的位置上,叶柏昊看了许嘉仁一眼,嘴角一勾,转而对钟期道,“有话直说。”
钟期得到了叶柏昊的允许,这才开了口。
原来是那二夫人一连折腾了好几个晚上,总算折腾出了点名目,只是她没挖到什么奇珍异宝,却在宅子的西院挖出了三具白骨,而那三具白骨的位置正是之前把大夫人吓晕过去的古井边上。
那几个连夜动工的苦力白天要做工,晚上还要在这黑灯瞎火的宅子里挖坑,偏偏那二夫人抠门的很,工钱不丰厚不说,就连口茶也不给人家喝,苦力们早就怨声载道,可听说自己是来挖宝藏的,这满腹的牢骚化为了动力,绷紧的弦却在挖出尸骨之时忽然断了。
他们指着二夫人的鼻子,骂她是不是有毛病、害自己沾了一身的晦气,二夫人看着眼前腐朽的尸骨,又联想近日种种,全身吓的直打哆嗦,恰好那个时候又响起诡异的娃娃音,那二夫人便当场吓晕了过去。
那几个苦力不干了,吵嚷着加工钱。当时二夫人晕倒在地上,只有那个一直怂恿二夫人寻宝的婆子还算是个清醒人,但她一个奴才哪里有闲钱?
西院的动静太大,把那大夫人和莲姐都给惊动醒了,莲姐赶过来一看,又问明了情况,这才知道二夫人偷偷挪用自己的嫁妆干了这么一出荒唐的事。
于是,第二日,也就是今天,莲姐便收拾行李要带着大夫人搬出去,只是他们无处栖身,这便又想起了叶柏昊,于是便派钟期来求叶柏昊帮忙。
许嘉仁想了想,道,“置办个新房不难,但莲姐也快出嫁了,怎么说也要嫁的风光体面,既然莲姐不愿意住在皇宅,不如就搬回国公府,这样看来出门那日也显得面上好看。”
叶柏昊转过头看了许嘉仁一眼,许嘉仁对他微微一笑,他转过视线,对钟期道,“就按大少奶奶说的办。”
这雪球滚来滚去,最后这难题又还给了窦氏。
这下子可好,出去的时候大夫人还是健康硬朗的,往那叶柏昊的宅子住了几天却成了个半身不遂的老妇,窦氏不但要接着养活这房人,还得多花那医药钱。
而那二夫人精神不济,人也瘦了整整一圈,当初吵着嚷着要搬出国公府的是她,现在厚着脸皮闹着要搬回来的也是她,窦氏气的脑仁疼,背后痛骂道,“好端端的哪里来的妖魔鬼怪,肯定是老大搞的鬼!那孩子也就是个面上孝子,实则一肚子的坏水,骗得了他老子骗不了我!”
自己的东西不想借人就直接拒绝就好了,干嘛费那么大力气整人呢,又是找人扮鬼,又是让钟期暗中埋尸骨,搞的那大夫人吓的中了风,而那二夫人因为偷偷挖宝的事根本就不敢再面对叶柏昊,叶柏昊去看望她她都要装病不起来。
“我发现,你真的挺坏的。”许嘉仁事后感叹道,“我当初还真以为你是个软包子,任由人家占你便宜呢。”
叶柏昊反应了一阵才意识到许嘉仁口中“软包子”的意思,不过他已经习惯了许嘉仁时不时吐出几个新鲜词汇,只是无奈道,“你脑袋里怎么整日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许嘉仁刚刚洗了澡,此时正坐在床边悠闲地晾头发,叶柏昊拿了块方巾走过去,替她将湿头发裹起来。
许嘉仁眨巴眨巴眼睛,打了个哈欠,“时候不早了,我有些想睡了。”
叶柏昊却掐掐她的脸,“头发还没干,这么睡下明天头疼。”
“可是我没事做了。”许嘉仁说完,漫不经心的看了叶柏昊一眼,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叶柏昊,你是不是还没洗漱?我帮你擦背吧?”
叶柏昊眉头一皱,毫不留情的拒绝了她,“用不着你。”
许嘉仁道,“”
“可是我没事做了。”许嘉仁说完,漫不经心的看了叶柏昊一眼,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叶柏昊,你是不是还没洗漱?我帮你擦背吧?”
叶柏昊眉头一皱,毫不留情的拒绝了她,“用不着你。”
许嘉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