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华盛顿大学的校门口，妮娜在同索兰闹脾气。

“这么大的事情，你都不告诉我！”

“知道了也只能让你白操心，城市里居然隐藏着那么多行尸，这种事能随便的说吗？”

“但这起码能让我有所防备吧？至少，至少如果有同事摸到些线索，要去他不该去的地方采新闻时，我也能及时告诉你啊！”

“嗯……这倒是个理由。”

“本来就是这么回事！”

历史性的一刻到了，妮娜要去位于CBD的神选者公司总部，做最后的面试，然后就是他们的品牌宣传设计师助理了。因为事关重大，索兰不但请假陪她上班，还免不了仔细叮咛一番。结果可好，稍微一不留神，他就把昨晚的事情交代了个七七八八。

“我现在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你看着办吧。”

妮娜钻进她的宾利小跑，而非索兰的丰田霸道：“向我保证，你再也不会做这种蠢事，然后老老实实把昨晚那件事的前因后果，巨细无遗地告诉我。然后，你还要付钱我精神赔偿，让我想想，寒假再过一阵也该到了，不过圣诞节在那之前，所以果然还是……”

“我觉得你换辆车比较好。”

索兰生硬地转移了话题：“你只是个实习期的大学生而已，做的也是助理类职位，开着宾利车上班这种事，未免太嚣张了吧？”

这个话题转移得理直气壮，妮娜低头，瞅着自己跑车华丽到极点的内饰，也不得不苦笑。

“呃……有道理，我还不是牙科医生呢。那我该怎么办？面试马上就要开始了，难道临时买一辆车？或者……”

“所以啊，亲爱的，还是让我送你去吧。”索兰绅士地为女友打开车门：“买车的事，我们等下再去办就行，换一辆普通点的轿车，至于这一辆，地球那么大，还怕没有地方停吗？”

即便低配也是买车，硕大的礼物送上门来，妮娜再没法埋怨索兰什么了。等她人坐上丰田车时，刚听到新闻后的激动也冷静了不少，能够体会男友的用心良苦了。

“所以，四十七处，哈？”

有气无力地坐在副驾上，妮娜说道：“然后三十多处都是民居？那里的情况是什么样？活生生的丧尸呆在房子里啊，这是怎么个……”

“可惜我们不是在看电影，不然导演一定会穿插许多镜头的。”

索兰的声音很低沉，开车的速度也不快，甚至攥上了妮娜的手掌：“现场情况无非分为两种，要么是行尸将一家人都残害了，但因为时间还短，既没引起邻居注意，行尸本人也还没有离开。再要么就是，行尸在彻底转化前意识到了自己的变化，将自己，或家人把他锁到了地下室一类的场所……”

索兰只把话说到这里，便不再继续了。他的脸色很不好看，而妮娜在听了男友简单的描述后，表情也委实难看的很。不怪他不告诉自己，真的是不能怪他，因为妮娜知道，不论这些家人们具体是如何处理问题的，等索兰找上门时，结局只会有一个。

“嗯……所以，你们马上就该加班了吧？”

她低声说道：“广播里到现在还没提到多发火灾的新闻，所以，就是新的连环杀手了？”

“是这样的……喏。”

汽车忽然停了下来。

其实，妮娜早注意到他们不是直接朝着目的地出发，索兰早已将车开进了某片小区中。这不，他忽然停在了一栋民宅前，这里的一切都看着很平凡，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但索兰却直接指向眼前的屋子：“那里就是，一家四口中，子女都变成行尸了。”

妮娜陡地望了过去。

真的是很普通的一栋房子。修剪整齐的花园，自动浇灌系统甚至还在工作，顶多就是丈夫该开走的汽车还停在院子里，地上报纸无人捡拾罢了。甚至正当妮娜望去的时候，还有晨跑的居民路过这里，谁能想象得到，里面已经翻天覆地了？

“……你确定？”

“六岁和九岁，两个孩子在变成行尸后，被他们的父母锁进了卧室里。彬森夫妇尚且没有报警，也没有被咬伤，或存在任何可能变异的趋势，但你要知道……既然我击杀了他们的孩子，就算用催眠术抹除记忆，警方也好，这对父母的将来也好，变数也好，注定的结局也好……”

“够了。”

妮娜生硬地打断索兰，脸色铁青：“告诉我你最后怎么料理的吧。”

“我在所有现场都留下了一个固定的痕迹，鲜血涂抹的六芒星什么的，指名点姓的连环杀手，这比什么都简单。不过有一点，行尸体内冒出线虫了，所以我必须烧毁尸体，再摆出宗教仪式的样子……总之相信我，妮娜，你不会愿意进屋看看的。”

不用说，妮娜性感的深色肌肤上，已经冒起了层层鸡皮疙瘩。

此时此刻，在她眼中，这栋看似平凡的民宅，形象已经完全迥异了。

“索兰，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今天是给自己请了全天的假吧？”

“没关心，相信我，一天的时间，还不够路人发现多少。等整件案子被彻底捅出来的时候，你都已经在神选者喝上第二天的下午茶了。”

继续在这里停留没有意义，何况妮娜还要按时赶到新的公司面试，索兰当即一个甩尾调转车头，急速驶出了这片宁静的居民区。车轮急速滚滚向前，情况于此地之罕见，甚至让路过的老者有精力瞥去一眼。连这种小热闹都显得罕见，那么等外来户查知某户居民已全军覆没，又得需要多长的时间？

“我先给你一个提醒，亲爱的。”

索兰安抚地攥着妮娜的手，说道：“我们不敢肯定，神选者公司里究竟有多少秘密……当然，让我执行‘不可能的任务’是下下策，总之你平日在它那儿上班的时候，时刻留意一切，但又绝对不要去不该去的地方。就是这样，当一下我的小间谍，OK？”

妮娜的脸色固然还没有恢复正常，她紧张地抽了抽脸皮，干巴巴地笑了一声。

“好吧，我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