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乱世之中,武者层出不穷,城市统治者的统治范围被最大程度上的压制。
换句话说,城池是有管制边界的。严格意义上来说,城池内部才是城市统治者看中的,至于外部,只要上交足够的税赋,他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你就不关心颖儿去哪了?”燕子貌似漫不经心的问道。
韩聪看了他一眼,“有你在,她出不了问题。何况...”
“何况什么?”
“没什么!”韩聪心中叹息一声,想起从前那个对他说,这辈子都做他兄弟的那个人。
燕子没有得到一个答案,有些不爽。转而又是一笑,戏谑道:“程颖儿是得了一封信才走的。你不好奇里面写了什么?”
“不好奇,这是颖儿的私事,我无权去管”韩聪看了燕子一眼,神色如常的说道。
如果不是韩聪眼角微颤,燕子都差点信了他的话。
“南枫大人在南方被人出卖,目前生死不明!”
“什么!”韩聪这次是真的惊到了。
南枫是什么人?在天道帮不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也是妥妥的一流骨干啊。他遇袭,天道帮得多大的地震?
这些问题都是小事,韩聪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南枫的生死。自己老爹的死与南枫是脱离不了干系的,但毕竟是他救了他们母子二人。况且在那一夜的情景,韩聪后来仔细琢磨,老爹对南枫的情绪更像是——托孤?
韩聪叹了口气,猛然想到程颖儿,霍然转头看向燕子。
燕子点点头,确认了他的猜想。“本来我还想着瞒她,但是她早就作为南枫大人的接班人来培养,有另外一套暗线和她联系,我也没法子。”
“那你就不能阻止她?”
“屁!都说了她有另外一条线。”燕子狠狠将嘴里的草茎吐掉。“别说我,就是我们这些人全算上,都不一定能填饱她那根线上的黑蝶!我又不想死!”
韩聪听燕子这么一说,反而放心了。
燕子的队伍都是什么人?这些天已经让韩聪开了眼界了。能让燕子都没心思抵抗的实力,在中原只要不碰上成建制的军队,都算是可以如履平地了。
是不是也找一些人来帮衬一下自己?韩聪心里嘀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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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南方顺德府的官道上,几匹一看就不是凡品的宝马急速奔驰着。
当先一匹,周身红的如火,唯独额头有一撮白色。马眼如有神威、喘气乳牛,神骏异常。
后面跟着的几匹马或黑或白或棕,通体都是一色,没有一根杂毛。
马上几人都是好手,任由马匹如何颠簸,依然稳稳的坐在上面。
路边有偶尔路过的商旅走卒,都是仅仅一个照面,就看不到这几人的影子了,留下一声声的叫好和艳羡。
“大小姐!前方十余里有个店家是咱们的人,我们去休息一下吧!”
火红的马儿旁边,一个骑着黑马、蒙着头巾的人问道。
听声音,这个矫健的骑手和为首骑着红马的人竟然都是女人。
几人明显以红马的主人为主,但红马之下,又以这个骑黑马的人为尊。
红色马匹上的人仿佛没有听到声音,犹然一声声的喝着“驾!驾!”
“大小姐!我们这样赶路,不说无法与我们的人接应,如瞎子一样容易被人埋伏,陷入危险。即便是我们赶到了,筋疲力尽之下,不好好休整几日,帮不上忙反倒增添了累赘!”
骑着黑马的人神色焦急,似乎十分担心。
红马上被称为“大小姐”的女人听到这话,才慢慢喘了一口气,神色有些萎靡的说道:“那就前面休息一夜,明早继续赶路。”
红马上的人正是接到信息后,往南方狂奔而走的程颖儿。这一路上心急如焚,全凭着一口气提着,此时要休息时,便疲态尽显。
黑马上的人闻听小姐松口,才略微安了安心。
家里的主子被出卖,遭遇伏击的消息一经传出,家里就乱了套了。这时候不论主子是吉是凶,都必须优先考虑保全主人唯一的子嗣,让她顺利接手主子生前的势力。也只有这样,南枫一脉在天道帮才不会倒。跟随南枫一脉的势力、家臣和仆从,才能保全一世荣华。
不然的话,黑马上的女人心中叹了一口气,天道帮内部,不知道又要死掉多少人,又有多少个家庭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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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叔,我已经成年了,不需要您一直保护我,我有自保能力的。”一阵像百灵鸟动听的声音从一位妙龄少女口中出来。
“小姐,这.......我没有办法答应你,虽然小姐您的剑术了得,但您是女孩子,这一路上不一定会发生什么,夫人嘱咐我看好你。”那位被女孩子称为安叔的人并不为所动,毫无表情的说着话。
“安叔,你就会用母亲压我。”女孩嘟起嘴巴,十分委屈。
“小姐,您这招已经不管用了。”安叔平静的看着女孩。
“哼,本小姐今天晚上就悄悄离开!”女孩小声的嘟囔着。
“那安叔我们先回府吧”女孩对着安叔说着。
“好的,小姐。”仿佛没有听到女孩的抱怨,这个上了年纪的老者策马跟在小姐身后不远,不紧不慢的跟着。
女孩看到他的样子,不由得泄了气,蔫蔫的任由马儿自己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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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府。
这个女孩进去的程府,并不是程府本家,也不是程颖儿的家。
这里是程氏一个庶出的府邸。虽说是庶出,却并不简单。
程家庶出名为程建梁,富裕程度不低于程府本家。
这个府邸的主人年幼时与当今圣上的兄弟,如今的八王爷相交莫逆。八王爷爱其才,可能也有同病相怜的意思,将他推荐给了圣上。
自此,这个庶出开始发迹,历任江淮巡检使、陕南巡察使、湘南知府、淮西知府,后因时任中书省左丞的钱雍推荐,任金陵府尹,直至今日。
任职之初,这个号称历任第一长官不得善终的金陵府尹,让很多人对这个程家庶出既是眼羡又是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