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怎么办?”韩聪看着满身绷带的方万年,仿佛看到了一个满含怒火的阿木木。
“先养伤再说。”方万年看了韩聪一眼。“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才是这个赌坊的幕后老板。
怎么样?凭我这句话,够不够为你跑腿卖命的资格?”
对于方万年能猜到韩聪的身份,韩聪并没有多少惊讶。
从方万年找到燕子,到现在自己站在方万年面前。燕子事事以他为主的潜意识怎么可能瞒得过方万年的眼睛。
“你的事我深表遗憾。但报仇这件事,我并不感兴趣。”韩聪轻声说道。
方万年并没有露出失望的表情,他叹了口气。
“我的事情,当然不需要外人插手。
但是我需要一些力量和支持。我们做一笔生意吧,你给我一些人力物力,我帮你做一些事情。如何?”
韩聪沉吟了一阵,却摇了摇头。
“现在的你,什么都做不了。这件事已经发生,在这个敏感的过程中,对方的防范较以往也必然更为严密。
你凭什么让我的人在这个时候,用自己人的命去填你灭门的坑?”
方万年用玩味的眼神看着韩聪。
“江湖混这么久,还有妇人之仁的全都见了阎王爷。你是我第一个见到还活着的。”
韩聪却不再搭理方万年,转身对燕子吩咐道。
“将他治好后,秘密送出城。他想去哪,只要距离不远都可以送到。我们就做到这一步,算是还完他转让店铺的人情。”
说完,韩聪甩甩袖子走出了门。
“你们这个头很有意思。”方万年微眯着眼睛说道。
“他确实有些意思。”燕子竟然也很认同他的观点,然后也跟着走了出去,不再理睬方万年。
后院的书房里,韩聪正把玩着一直毛笔。他从来到这个世界,除了识字认字,还没系统的练过字。
“韩聪!”燕子随意的坐在一张椅子上,翘着二郎腿,身体倚在靠背上。
“你来这临州城也有几个月了,如果想玩想散心,也该够了吧?你到底想干嘛?”
“没看出来?我在锤炼我的意志,磨砺做事的手段。你怎么会觉得我在散心呢?”韩聪有些奇怪。
“你心中有事,而且是极大的不平之事。”燕子眼神中闪烁着锋锐的光芒。“是因为你爹的事情吗?他叫什么来着?韩老蔫?”
韩聪眼神骤然变冷,嘴里仿佛也在吐着冰碴。“你恐怕得对他尊重一些,不然你我虽然同为暗卫,但作为韩疯子的儿子,疯起来应该也合乎常理。”
没想到韩聪的话非但没有吓到燕子,反而一下子蹦了起来。“韩疯子?韩蝉?你是说...韩老蔫就是韩蝉?”
韩老蔫的事情,被天道帮一力隐瞒了下来。韩聪还是在与母亲的谈话中,才知道实情。至于韩氏如何得知?李妍为博取她的信任,不是早就说了嘛!
韩聪望着燕子惊讶的表情,微笑着说道:“怎么?这么惊讶做什么?”
燕子几步窜到韩聪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衣袖。“你说清楚!韩蝉是不是你爹!”
燕子的异常,让韩聪觉得其中必有内情。
“怎么?你认识我父亲?”
“岂止认识!”燕子眼中含泪。“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当初如果不是他,我早就死球了!”
原来燕子现在的身份赵燕,竟然真有其人,而且就是他在族中本名!
燕子为京中赵家丫鬟所生,所以虽然也是家主的儿子,却地位最低。
在他很小的时候,亲眼看着自己母亲就被逼迫着跳井自杀,受到惊吓的他不敢有任何反抗。
但即便是人畜无害,依然是某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他也知道自己的处境,所以每晚不敢睡在床上。而是用衣服叠成人样子摆着,自己却睡在柴房。
终于在某个雨夜,睡在柴房的他听到院子中的动静,在主卧室被人破门而入的时候,悄悄从后门逃命。
虽然雨天本就不易被人察觉,但还是很快就被刺杀他的人发现,追了出来。
那天的雨如瓢泼一般,燕子被人踢倒在地上,眼见着一把锋刃刺向自己,他反而有种解脱的感觉。
终于不用在担惊受怕的日子里煎熬了,娘,我来陪你了。
然而刀刃始终没有落下,燕子疑惑的睁开眼睛,却见刺杀他的两人被人一手一个凌空提起,将要窒息的两人双手无力的抓着那人如铁钳般的手臂。
后来燕子便跟着那个男人来到了沉香阁,学了武艺。那个男人就是韩蝉,韩疯子!
“我当初曾问你的父亲,为什么救我?”
韩聪对自己父亲的过往也非常感兴趣,催促着他:“他说什么了?”
“他说,他看到我眼中有极大不平之事!他并不是帮我,只是让我多一种可能。如果我以后不能奋进成才,他也当没我这个人。”
“果然很江湖啊,我老爹如果是这个样子,就有点帅了。”韩聪嘿嘿笑道。
燕子轻蔑的看了一眼韩聪。“跟我的恩人相比,你这个子孙可真不像是他的孩子。”
“你只要知道我们爷俩的关系,我便允许你嫉妒。”韩聪一脸欠揍的得意表情。
“你想查当年之事?”燕子懒得理这个烂人。
“嗯。”韩聪也郑重了起来。“我爹被人在小叶村杀害,一同遇害的还有全村二百余口老幼。我必要为他们报仇,这个过程不能出一点差错。所以我必须先磨砺自己。不动则已,一动必要见血。”
“话是没错,可是你南辕北辙的,这样真能行?”燕子很怀疑韩聪的执行力。
韩聪耸耸肩。“我猜这个害死我爹的人,一定势力不小。但是我有无法让暗卫为我所用。所以...”
“所以你找了这个法外之地,磨砺自己的同时,也想组建一套班底,对不对!”燕子出言打断韩聪的话,看到韩聪并不肯定也不出言否定,知道自己还没有得到韩聪的信任。
“我恩公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韩聪,我和恩公的事情,绝没有第二个人知道。他只是告诉帮里人,他是看我天资不错掳来的。所以我做事,你大可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