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的震鸣声刺耳,秦力被巨大的冲击力震下了马背,倒在地上,他的刀就斜插在他的身边,意识一时间有些隐约的眩晕感。
马背上的铁鲁用刀锋指着他,让秦力不能够起身。这一场,胜负已分。
风狼团那边看到这一幕,虽然没有任何人喝彩,但却是吹起了号角声来,气势上隐隐的有些压住了豹云骑。
“我输了。”秦力也很干脆的认输,那一刀斩下来之后,他就意识到他和铁鲁的差距了。虽然在刀术上,铁鲁并没有特别精巧的地方,可是那十分纯粹的力量差距,是他没办法通过刀术弥补上的。
那一刀斩下来,那就是一块巨石砸在胸口的感觉,原本就很难再抗住铁鲁的刀了,这一下舍守为攻,刀在碰撞到铁鲁的刀的第一时间,就被巨力震得脱手了,若是秦力的力气还能再握稳刀的话,那巨力也许会直接把他的双手手腕震得脱臼。
“你也很强。”铁鲁撤了刀,在马背上赞赏道。他把刀换左手拿,右手活动了一下,看起来虽然铁鲁一直稳稳的控着刀,可依然被反震力震得的不轻。
最后秦力的那一下反击,他有些低估秦力的力量了,在控刀的力量上并没有注意细节。如果不是秦力的气力消耗的比较严重,那一下突如其来的反击,说不定真的有可能反败为胜。
秦力去取了刀,翻身上了马背,向铁鲁行了一礼,策马返回了豹云骑大阵。
“末将败了,还请指挥使责罚。”秦力在晋风的面前下马单膝下跪请罪。
“你尽力了,无罪可罚。如果你能一直有最后那一刀的觉悟,你的刀,并不比他的差,回去以后好好想想,你的刀,缺少什么。”晋风沉声道,“入列吧。”
“是。”秦力重新上马,带刀返回了队伍之中,挺胸直视还在场中的铁鲁,眼中如火。
晋风看了一眼还保持着一定战斗力的铁鲁,权衡了一下,转头看向身旁的白叔,“你去吧,缓缓气势。”
“老秋呢?你有想法吗?这个人我可以让给你。”白叔问晋风另一边的秋叶青。
“你的刀快,对阵他有优势。”秋叶青冷硬着脸道。
“诶。”白叔不由的叹息了一声,“那就只好让我这个老头子累一下喽。”
白叔策马出阵,缓缓靠近场中的铁鲁。铁鲁在原地等着白叔靠过去,可是白叔的速度不快不慢,这样的速度对铁鲁来说简直就是一种煎熬。
其他人可能感觉不到,可对于铁鲁而言,他是要真正的直面白叔的。和其他那些面带杀气的人完全不同,白叔身上没有任何的气场外露,安静的如同一泓寒水,清冽的让人生畏。
铁鲁下意识的握紧了手里的刀,白叔的刀是挂在马背上,随着马步,古刀的刀鞘不停敲打在白马的铠甲上,沉闷的声音让人极度的不安。那刀明明还没有出鞘,可是铁鲁听到那声音的时候,却如面凛凛刀光。
“你是谁?”铁鲁在白叔靠近之后,终于扛不住这样寂静的闷气,开口问道。
“豹云骑副使,白留。”白叔淡淡地回答。
“你就是豹云骑的副使!”铁鲁的神情略微有些惊讶,晋风那种铁硬又有些凶狠的男人在他看来才算是勇猛的战士,可是白叔这样的人,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在战场上淌过血泪和踏过尸骨的人。
“我听过你的名字,人们都说你的刀很厉害。”铁鲁粗声粗气地道。
“人们说的也不一定是对的,也许我的刀不如你。”白叔不以为然地道。
铁鲁微微皱眉,“这就是你们所谓的谦虚?”顿了顿,“我铁鲁不懂这些,如果你能打倒我的话,你的刀就是很强。”
“那就小心了。”白叔的脸上竟然勾勒起淡淡的笑意。
铁鲁稍微愣了一下,白叔脸上的笑意转瞬就凝固了,就是在铁鲁愣神的这极短的时间里,白叔一起藏匿起来的杀气完全的解放了出来,刹那间,白叔整个人就蜕变了。
铁鲁惊骇,他完全的想错了,他错误的认为白叔并没有经历过战场,所以身上没有任何战场的气息,因为通常情况下,一个人不可能完整的把一种经年累月的气息隐藏起来。
但他忘记了一件事,他所知道的不过限于朔北这块弹丸之地。在中州,早在战国时期,就有了隐匿气息的简易方法,那时候的刺客为了完成某些目标,时常需要变化身份,隐匿一个人原有的气息能够帮助他们更好的扮演起那个虚假的人物。
当白叔完整的气息被解放出来的时候,铁鲁完全的震惊了,那个看上去平淡的男人简直就是一把被血完全染红的古刀,他眼睛里所映出来的,简直就是血战之后的遍地断剑残刀,遍地血泊尸骨。
白叔带着这样的气息骤然加速而来,回过神来的铁鲁瞳孔猛地收缩,他被白叔那种让人窒息的气息压制了,就连反应也比平时慢了一些,等他看清的时候,白叔已经拔刀。
铁鲁倒是松了一口气,白叔的拔刀并不快,这样的速度倒像是刚刚练习用刀的人才有的拔刀速度。
铁鲁紧悬着的心有略微的松懈,这样速度的拔刀,即使是刀挥斩出来,速度和力量也是不值一提的。
铁鲁以为白叔那突如其来的死寂气息只是虚张声势,于是信心满满的策马挥刀迎战。
“铁鲁输了。”看到这一幕的时候,虽然胜负还未见分晓,但额都已经做出了判断。
“啊!”额隆是看不出有什么异状来,只觉得白叔这个人在气息解放之后有些骇人,远远看去,有点像血战之后,孤独一人站在尸骨堆中举着最后的旗帜。
白叔的肩膀只是震了一下,连带着手腕一晃,他手里的刀就那样消失了。两个人错身而过,铁鲁勒住了缰绳,眼里的自信变成了惊恐。
那一瞬间,他甚至都不能肯定白叔是否真的挥刀了,唯一的感觉就是又有那么一瞬间,似乎真的有鬼无常的锁链锁死了他的喉咙。
铁鲁猛地觉得喉咙微微一痛,他伸手摸过去,就是一道殷红的血痕,伤口浅的就像是用针挑破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