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二十二,和风狼团约定的时间。
早在前一天的时间,豹云骑的主力就已经出动,前往阴山脚下扎营,准备迎接风狼团的到来。
晋云是跟着白叔最后动的,白叔要负责处理好血阳关的防守事宜之后,才带了晋云赶去阴山下和豹云骑主力汇合。
先前风狼团南下之后,鬼风营就一直在搜集风狼团的信息,能够确定的是,风狼团的此次南下,并不是为了战事,风狼团这一次这是轻装南下,就连攻城的重兵器都没有携带。
双方约战的事宜,都各遣使者约定好了,原本计划是有双方骑阵的演示交流的,但后来晋风拒绝了,只留下了单独的比武,算作是名义上的双方战约。
日出时分,豹云骑主力离开营地,在阴山脚下的十风草原上列阵排开,严阵以待。
晋云跟在了白叔的后面,全副武装,神情紧绷,看上去心情是有些紧张的,毕竟算是要正式的和额隆交手了,想想额隆的霸刀,虽然现在他有了龙牙之息,但并不是完美掌握的龙牙之息,随意还是心有余悸。
晋云的旁边是叶红衣,她跟着豹云骑主力一起来了,但没有带卫队,只带了小寒一个人,看上去十分柔弱的小寒,这时候换上甲盔,跟在叶红衣的身边,不细看的话,倒是很难发现她是个女孩。
唯一的缺陷就是她身上的甲盔太大了,看上去整个人就像是被罩住了一样。
“怎么样?”等风狼团的空余时间,叶红衣往晋云这边靠过来一些问道。
“还好。”晋云的气色相比于之前明显好了很多,脸上神采奕奕,算不上有多少必胜的信心,但至少斗志上没有垮下去。
“就这两天的时间,你的龙牙之息,就从不会学到能够和额隆的霸刀抗衡了?”叶红衣笑着问道。
晋云挠了挠头,轻声道,“也不能说不会吧,只是之前一直走错了方向,所以有时会很迷茫。所以……”
“谢谢你!!!”晋云认真的对叶红衣道。
叶红衣又想起那天晚上在哨塔上的事情,小脸不禁有些微红,这一次她带着面具,她也并不担心被晋云看到。
“如果你觉得欠我一个人情的话,那就先记着好了,算上之前的那个,你欠我两个人情。”叶红衣淡淡的道。
“我会记着的。”晋云道。
叶红衣轻笑了一声,没多说什么。晋云若是真的在短短两天的时间里掌握了龙牙之息的基础,那面对额隆的霸刀,也未尝没有机会一战,叶红衣倒不认为是自己帮了晋云多大忙,如果这一战晋云真的能够用龙牙之息推刺出属于他的龙枪,叶红衣也不禁为晋云感到高兴。
人一生会走错很多路,有的人会一直错下去,而有的人走错一步,就会明白了。
趁着晋云去看北方的时候,叶红衣微微侧头,偷看了一下晋云的侧脸,虽然说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在演武场上,晋云也是这样的缨卫装束,戴甲戴盔,那时候,他倒是一点都不像是堂堂豹云骑副使的缨卫,倒像是义气方刚,想着到处打架的不良少年。
可后来,每天在练武场看习惯了晋云白衣练枪的样子,倒也是忘记了晋云的这般模样。
说书人说,白衣胜雪,倒是适合涉世未深的小侠士,可叶红衣倒是觉得,缨卫模样的晋云更好看一些,戴甲带枪。
叶红衣也不禁开始想象晋云接受烈阳枪,接替晋风成为豹云骑新指挥使的样子,大阵之前,万马具息,单骑袭敌,龙枪啸世。
这种只存在于圣武皇帝烈焰般的时代的情景,也许真的能够重现于世也不一定呢。叶红衣心里这样想。
这时候,远处传来了浑厚的号角声,那是草原独有的号角,草原上的牧民们会吹着这样的号角驱赶靠近他们牧群的狼,可现在,这样的号角成百上千的被吹响了,声音沉重的如同武神在天空之下的低吼。
“来了!!!”晋风白叔和秋叶青的眼帘同时低垂了下来,三个人的眼中都带着锋利的光,三个人听到这样的号角声时也下意识的握紧了各自手中的兵器。
“风狼团!”晋云也听到了号角声,身体里血液里的气性仿佛也在这号角声中苏醒了,他迎着风沉沉的吐息,目光如炬。
草原的北线,地平线的边缘,出现了黑色的一条线,片刻之后,就变成了黑色的浪潮。
风狼团保持着冲锋的队形高速袭来,最前面的仍然是那个火焰般的武士,也只有他有资格有胆魄冲在这样的黑色怒潮前。
晋云的目光却锁定在了紧随在火焰武士身后的那名武士身上。
“额隆!!!”晋云低声叫出了那名武士的名字,胸膛里的血气剧烈的翻涌起来。
规模庞大的骑军顷刻就已经接近了豹云骑骑射手的警戒线,射手们本能的打开机括。虽然都知道这是一场交流性质的战约,可面对这样来势汹汹的风狼团,迎面而来的却像是战争的味道。
“小心!”秋叶青下意识的策马上前,同时拔刀出来,想挡在晋云的面前,他看到了额都竟是取下了马背上的大弓,拉开了满弦,直指晋风。
晋风却是不动声色的把秋叶青的刀按了回去,虽然晋风身上带着旧伤,可秋叶青和白叔一样,毕竟擅长的不是力量,晋风要压回他的刀,并不是什么难事。
晋风也取了马背上携带的弩,搭上一箭,指向额都,射了出去。与此同时,额都的满弓也松开了来,两支箭在双方的中点交错而过。
秋叶青的心里一紧,长刀微出,刀光在护格和刀鞘之间一闪。
但秋叶青并没有拔刀出来的机会,射向晋风的箭矢,失去了原有的速度,陡然下坠一道弧线,斜斜的插进晋风面前的草地里。
额都在马背上举起了他的战刀,同时勒紧了缰绳,坐下红马一声长嘶,奔腾的怒潮,在高速中急停下来,庞大的骑阵丝毫不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