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红衣突然有种被风给噎住了的错觉，现在她算是有些明白“语出惊人”是什么感觉了。

“那说书人说的没错，你就真的是木头。”叶红衣淡淡的道，倒是没有生气。

晋云有些不明所以。

“总而言之，你想要学调息，我教不了你，静月之息不适合你，适合你的是龙牙之息那种调息方式，你父亲……”叶红衣想了想，又立刻改口，“晋风大将军的调息应该和龙牙之息相似，你可以去问问他。”

“龙牙之息？”晋云注意到叶红衣提到的这个新词，“那是什么？”

“你的先祖，跟随圣武皇帝南征北战，一度被誉为唯一能站在圣武皇帝身边的男人，龙牙之息就是他，虎将晋铁羽所用的调息技巧。”叶红衣解释道。

“晋铁羽！”晋云回想了一下，“白叔跟我提过这个名字，好像的确是个很厉害的人。”

“你不是晋家的人吗，你不会连晋家的先祖都不知道吧。” 叶红衣吃了一惊，扭头来看了晋云一眼，虽然之前想过晋风没跟晋云讲过关于烈阳枪以及晋铁羽的事情，可是作为晋家的后代，晋云对晋铁羽一无所知，倒是出乎了叶红衣的意料。

“我小时候跟我阿娘待在江南的晋家那边，他们没把我当成是晋家的人，关于晋家的事，我也就什么都不知道……”晋云立刻闭口，他也看了叶红衣一眼，虽然是他无意透露出以前的事，但晋云却有种是叶红衣故意在诱导他的错觉。

叶红衣也察觉到了晋云异样的眼神，没有再追问下去，凝视着晋云的眼睛，认真的问道，“那你现在想知道龙牙之息的事情吗？想知道晋铁羽的事情吗？”叶红衣刻意的把龙牙之息放到了前面，如果是龙牙之息的话，她相信晋云会有兴趣的。

“如果你知道的话，那就说说看吧，反正现在也没其他的事情。”晋云想了想之后道。

叶红衣整理了一下语言，“那段历史，我知道的也很少的。”顿了顿，“准确的说，世人也很少知道那段历史。虽然说焰尾王朝前后数百年，乱世风云无数，终究在没有一个时代能够比上那个时代了，可很奇怪的是，关于那个时代的史书记载等等少之又少，更多的是人们口口相传的传说。”

“啊？”晋云有些吃惊，按理说，那样的时代简直可以算是波澜壮阔的史诗画卷了，任凭如何描述，如何记载，都不及亲身经历那样的时代让人震撼，可这样雄伟的时代却没有多少史书记载，确实让人难以想象。

“圣武皇帝不是焰尾王朝的始皇帝吗，那样的人都没有留下记载吗？”晋云问道。

叶红衣还是摇头，“圣武皇帝，虎将，鬼谷子，这些都是足以写进整个华族历史的英雄人物在那个烈火一样的时代结束之后，就跟着那个时代一起被埋没了。史官们关于焰尾王朝的记载多大都是从景文皇帝之后开始的，有传言说是圣武皇帝不允许史官记载他的功绩过错，圣武皇帝认为，他的功过，当世不可评说，千秋百代之后自有论断。”

“当世不可评说，千秋百代之后自有论断。”晋云重复了这一句，脑海中想象着那个站在皇权之巅的男人，想象着那个男人面对万里河山说出这句话时所拥有的气魄，也不禁由心底敬畏起那个男人来，低声感叹了一句，“说书人说，世之英雄，与圣武皇帝相比，都算不得什么。”

“是啊，那样的时代，可比这平庸的时代有趣多了。”叶红衣也感叹道。

那种画卷一般的时代，也就只能带着敬畏的心情怀想一下，现在这时代，心怀野心的诸侯霸主注视着天都城皇权中心，摇摇欲坠的焰尾王朝几近垂暮，腐朽的大淩皇室也只差压塌它的最后一根羽毛，这样的时代是不可能重现圣武皇帝的辉煌的。

叶红衣也懂，收敛了一下情绪，“虎将晋铁羽并不像圣武皇帝那样在民间有着各种各样的传说，民间记住他的只有他的龙牙之枪和金石帐下的那一招摧城。”

“龙牙之枪？”晋云问道。

“就是晋风大将军曾用过的烈阳枪，也是晋家的祖传之枪，是唯一能够和圣武皇帝的炎龙枪齐名的名枪。世人把圣武皇帝的炎龙枪比作飞天的龙翼，就把虎将的烈阳枪比作是龙牙。”叶红衣解释道。

晋云想了想，“听白叔提起过，但没见过它的样子，据说被晋……”顿了一下，晋云还是改了口，“大将军封存了起来。”

叶红衣把晋云身后的长枪取过来，放在自己的双腿上，双指从枪身上划过去，缓缓道，“再也没有人知道，金石帐下那几乎摧城的一枪究竟是怎样的，有人说虎将的龙牙之枪毁了金石帐的城，也有人说，龙牙之枪只是在百步之外万军当中刺穿了敌将的胸膛。具体的情形已经无从考究了，唯一知道的是，一招摧城，彻底毁掉了牧族和圣武皇帝对抗的魄力。”

“摧城！！！”晋云衡量着这个词语的震撼力，再去想象几百年前那草原之上的万骑当中刺出的那一枪，若是真的一枪摧城，那刺出去的也许真的就是一条如炽阳般耀眼的龙。

“龙牙之息是配合龙牙之枪和摧城的调息，虽然没人能够重现金石帐下的那招摧城，但有流浪的武者真的见过龙牙之息。”叶红衣把长枪还给晋云，“那些流浪的武者毕生都在追求着最高的武学境界，他们见过的各式各样的武学无数，前行的道路也是没有尽头的。”

“然而！”叶红衣的神色也严肃了起来，“流传下来的传言却是，那些和虎将讨教过亲身经历过龙牙之息的，都认为看到了他们所追求的其中一种尽头。”

“什么尽头？”晋云的心也跟着叶红衣一起有些紧迫了起来。

叶红衣扭头来凝视着晋云，一字一顿，“全，息，集，中，登，峰，造，极。”

全息集中，登峰造极。

晋云的心跟着身体一起，被这样的话，震撼了，好像他的气息也随着一起狂猛的呼吸进来，流经全身，整个身体也随之一起被完全的激活了，力量、潜能在这个刹那间完全集中了起来，如烈焰，如雷霆一样在体内积攒。

这样的力量能达到什么样的上限，晋云并不知道，唯一的感觉只有，全息释放的那一刹那，便是龙息吐纳之时，天地风云也将为之剧烈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