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霆之松手之后,就转脸看去商晚夏。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陆霆之皱着眉头,望去商晚夏。
商晚夏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愤怒跟无奈,还有一些心疼,商晚夏知道陆霆之肯定是以为自己骗了自己,但是她从来都没有说过什么,甚至都不知道这些事情。
此时她却像是一个以谎言占据了别人爱人的人,就算她有一百张最,只怕都说不清楚了吧,何况,陆霆之现在还在逼问着她。
商晚夏心痛又无奈,点了点头,迎上陆霆之的目光,回答道:“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的。”
“所以,当年救我的真的不是你?”陆霆之冷声逼问着。
商晚夏点了点头,郑重迎上陆霆之的目光,回答道:“虽然我已经不记得了,但是我确实没有救过你,而你也没有问过我。”
陆霆之一听商晚夏的话,嘴角露出讽刺的笑容,“这可能是我此生听过最滑稽的笑话了。”
商晚夏摇头,“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如果你怪我,我无话可说,毕竟是我占据了别人的位置。”
商晚夏的话可能是刺激到了陆霆之的神经,他瞪过去的目光突然变得阴寒起来,估计是知道了真相,一时间觉得难以置信吧!
陆霆之很久都没有说话。
商晚夏忍不住上前,拉住了陆霆之的手,恳求起来:“霆之,去看看欧阳萱,她一直在等你,她是一个好女孩,是我对不起她。”
“所以呢,你打算又要离开了?”陆霆之突然甩开了商晚夏的手,目光侧去一旁,冷声冲一旁的方宇跟老李说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
老李跟方宇很快就上了车,陆霆之一句话都没有说,就直接离开了。
商晚夏不清楚陆霆之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以后,怎么还能如此冷静,难道是真跟外界说的,他天性就是绝情的?
可陆霆之对商晚夏明明就是极好的,为什么对欧阳萱却这样绝情呢?
她更加没有想到,他会一句话都不说不问,就直接离开了。
欧阳灏走到商晚夏身边,一脸悲愤的看去车子离开的方向,怒骂道:“陆霆之,果然是个混蛋!”
商晚夏心痛不已的看去出口放心,心底一阵阵的抽搐,她不相信陆霆之是绝情的人,肯定是一时间接受不了。
“商晚夏,我先走了,萱儿那边不能一个亲人也没有,我妈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我现在也要过去陪着萱儿了。”欧阳灏说完,就驾车离开了。
商晚夏独自一人待在地下车库很久,才上车离开,她没有去公司,而是去了欧阳萱所在的医院,给欧阳灏打过电话之后,她去了欧阳萱的病房。
偌大的VIP病房,一尘不染,看着已经被病魔折磨得虚弱不堪的欧阳萱,商晚夏很是心疼。
欧阳萱半眯着眼睛,似乎在睡觉,又似乎不是,嘴微微吸气吐气。
欧阳灏一脸哀伤地看着欧阳萱,又看了看商晚夏,说道:“萱儿时间不多了,多年的病痛,让她身体早就垮掉了,她这样善良地女孩子,可惜,命运对她不公啊!”
听完欧阳灏地话,又看了看欧阳萱,她现在只能依靠呼吸机呼吸,商晚夏上前,凑近她耳边,轻声唤道:“欧阳小姐,我来看看你,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商晚夏轻唤了一声,并没有得到回应,她又微微提高了一些声音,再次出声:“欧阳萱,我是商晚夏,我来看看你。”
不管商晚夏如何开口,欧阳萱地眼睛始终是半眯着地,眼珠子也一眨不眨,已经苍白地脸颊,还有不断唤气地呼吸器。
商晚夏忍不住哀伤起来,回头看了一眼欧阳灏,问道:“她怎么突然这么严重了?”
欧阳灏无奈摇头。“一直都知道随时都可能会离开,她就是强撑着去见陆霆之最后一面,现在也是弥留之际,只是为了等陆霆之来。”
“就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吗?她还这么年轻呢?”商晚夏心疼地看着欧阳萱。
她知道欧阳萱虽然无法说话,但是意识应该还是清醒的,她应该能听到他们二人的对话,只是无法给出回应。
“萱儿被病魔折磨了一辈子了,她还有意识地时候就跟我说别再施救了,她累了,她现在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在煎熬,但是她却强撑着不走,我知道她在等什么,因为她还没有等到。”欧阳灏声音有些沉,还夹杂着些微地哽咽,脸紧紧绷在一起,商晚夏知道他在强忍着不哭。
虽然是同父异母,虽然没有一起长大,但是欧阳灏跟欧阳萱的感情确实很好的,商晚夏能隐隐看到欧阳灏红肿的眼眶,知道他肯定是在无人的地方偷偷哭过很多次了。
陆霆之会不会来呢?商晚夏心底一直在反复追问自己。
她相信陆霆之是善良的,唯一的解释就是一时间还接受不了这样大的冲击。
而欧阳萱现在的情形,只怕陆霆之赶来了,她也未必能睁眼看他了吧?
商晚夏掏出手机,当着欧阳萱的面打给了陆霆之,但是他却没有接,商晚夏又打给了方宇,方宇告诉她,陆霆之正在跟很重要的客户谈生意。
商晚夏无奈嘱咐方宇,让陆霆之忙完了赶紧来医院,又嘱咐务必带到。
商晚夏不知道陆霆之究竟回不回来,她静静抓着欧阳萱的手,望着她哀伤的脸庞。
以前面对家人离世的时候,商晚夏总是很崩溃,或许是见的多了,自己又几次徘徊在生死边缘,这些事情看淡了,商晚夏的心也渐渐麻木了。
欧阳灏给商晚夏递过来一杯水,说道:“对不起,我之前说话有些重了,你别在意,我从来都知道你是一个善良的人。”
善良吗?
商晚夏心底自嘲起来,她自忖自己并不算是善良之辈,甚至被很多人嫉恨,但是她也不算是一个绝对的坏人,她曾经发誓,只会对值得人善良,对那些啃噬自己血肉的绝不会手下留情。
“要是陆霆之没有赶来,你不要记恨他,他大概是一时间接受不了,非要怪就怪我吧!”商晚夏侧目看去欧阳灏,话音落地,她看到欧阳灏的嘴角扬了起来。
“这件事情跟你没有关系,也不是你有意为之,而且事情过去那么久,还来叨扰你跟他,其时对你们并不公平,真要怪就只能怪上苍的恶意玩笑,怪上苍对萱儿的不公,不过我很羡慕陆霆之,他能有你们两人这样爱着自己,他无疑是幸运的额。”欧阳灏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