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心嘴角一牵,一丝柔弱的笑便在唇边拂了拂。
“他,没事吧?”她垂下眸子,小声翼翼地问。
心里却怦怦跳了起来,原来,他又是为了救自己!
“师傅没事!不过,他疲劳过度,加上心脉震伤,所以暂时还不能被打扰!”风隐月毫不留情地下了逐客令。并随手将一粒药丸给锦蓝枫服了下去。
“那好吧。等他好了之后我再来看他!”清心感觉到了他的冷漠,觉得很无趣,于是笑了笑,慢慢站起来一步一步挪到外面。然后对跟在后面的忆真说:“小丸子呢?我就和她住一起罢!”
“你还是住望月坡吧!免得师傅醒过来说我们亏待了你!到时候谁担当得起呀!”忆真微微怔了下,没好气地道。
清心抬头,一双清澈宁静的眼睛直视忆真:“小丸子她——没事吧?”
“一个傻丫头,能有什么事?再说,有师傅在,也没人将她怎么样!”
没人将她怎么样?
“她在哪里?带我去看看她好吗?”清心的心一沉,感觉这忆真话中有话。小丸子单纯如白纸,从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若是见不到亲人,怕早就哭着到处找人了。奇怪的是,自己醒来之后就没有听到任何声音,难道,他们把小丸子怎么样了?
越想越有可能,既然自己不受欢迎,那傻兮兮的小丸子就更加不受待见了。
“若不带我去见小丸子,我就在这里等你们的师傅醒过来!”清心忽然固执起来。
“忆真,快带她离开这里罢!”屋内的风隐月显然听到了这句话,声音里多了一层无奈和严厉。
这女子虽说长得清雅如荷,却不是十分美丽的,天下比她美的女子多了去了,可这师傅不知吃错了什么药,竟然为了她把一向稳重老实的千寻师弟的灵魂给幽闭了起来,叫他这个做大师兄的着实郁闷了一段时间。现在居然为了救她,又震伤自己的心脉——
泛泛之辈被震伤心脉,或许早就死翘翘了,好在师傅体质非一般的好!饶是如此,要想恢复恐怕也得要一些日子了!
师傅,您这又是何苦呢?他微微叹息一声,袖袍一拂,在屋内弄了个结界!
“怎么?你们不让我见小丸子,难不成将她怎么样了?”见风隐月排斥自己,清心越发着急起来。小丸子已经够可怜了,若是跟着她还要受苦,那她岂不是好心办坏事了?
不行,她一定要见到她!
想到这,她心怀忐忑,一步一步朝前面走去。
双腿打颤,浑身虚脱般无力,每走一步都让她有耗尽体力的感觉。
左不过十来步远的路,却让她出了一身的大汗,衣服都浸透了。她无力地停下来,弯下腰大口大口的喘气。
“忆真,你背着她吧。”风隐月的声音飘了出来。显然,他已经听到了清心的喘息声。这喘息声让他的眉心重重地拧了一下。
他虽然不待见清心,但她却也是师傅拼了性命要救的人,万一出了什么事,师傅醒来后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所以,他得为自己留条活路。
忆真却不高兴地撇了撇嘴:“师兄,忆真为了照顾她,已经有好几天没有练功了,这内力都弱了许多,而从这里到冰炫山少说也有好几里山路,你叫我怎么背啊!”
“那就将小丸子带过来!”毕竟是大师兄,风隐月的语气自然有一股威慑。
“可,这——。”忆真支支吾吾起来。
“怎么啦?”
“师兄大概不知,小丸子她——她已经昏迷几天了!”
“什么?”清心脚步一滞,回过头来,手指握了握,脸上一片疑虑。
“你也别怪谁,是她自找的。那小丸子被玉鹰带回逍遥谷后,就日夜哭闹过不消停,师傅怕她吵了你,便将她送到山下要玉鹰看管着。谁知,这丫头却趁玉鹰打盹的机会偷偷跑到了洗魂池,然后一脚不稳就跌了进去。”
“那她现在怎么样了?”清心手心里攥满了汗。
“等我们找到她时,她已经不行了,是师傅用一种法子将她的一口气延续了下来,并连日送到冰炫山的冰棺里放着。师傅说她喝了太多的洗魂水,只有在气温极低的情况下,冻死浸入肝脏的水毒,小丸子才有可能活过来。”
清心闭了闭眼,叹息一声:果然,这小丸子看不到亲人,是不会安静下来的!
抬眼朝屋内看了看,心里一阵温暖一阵悲悯。温暖的是,因为小丸子是自己的人,锦蓝枫才有心将她救活,悲悯的是,小丸子虽然与自己无亲无故,但她纯如白纸,身世又极端可怜,与同样孤身的自己也算是同病相怜了。惺惺相惜,这也算是一种缘分罢。
所以,她不希望小丸子有任何的闪失!只是,这样一场意外劫难,是不是冥冥之中应了自己当初哄她演的那出落水戏?
如果是的,那自己就真害了她了!
但愿她快点醒过来,早日带她离开这里,自己也好补偿她一些!
“那——只要她性命无忧,就让她在那静静修养着吧!我为刚才的冲动向大家道歉!”她略略福了福,又道:“我和小丸子给大家添了不少麻烦,在此表示深深的感谢。只是,在小丸子醒来之前,恐怕还得在这里烦扰几天,还请几位多担待一些。”
忆真微微冷了冷眼:“小丸子怕是一时半会醒不来了。”
“一时半会不会醒过来?什么意思?”清心的心脏骤然一紧。
“师傅说,她身上还潜藏着另一种毒。她的傻,便是这种毒害的。只要完全清除了这些毒,她才会真正醒过来,而且,还有恢复本来心智的可能。只是,那毒浸入到五脏六腑,而且与血液融合在了一起,清除起来恐怕很难——。”
“谁给她下的毒?”清心握了握手指。
“师傅说,她这毒是从母体里带出来的!”
“母体?那就是说,她母亲生她之前就已经中毒?”
“应该是这样的!”忆真这会儿倒是有问必答,又恢复了一贯的温和性子。
清心哦了一声,不再说话。她低下头,细细回忆与小丸子的点点滴滴,最后将疑点锁到她那个虐待她的舅舅舅妈身上。
小丸子从小无父无母,寄居在舅舅家,受尽凄凉与虐待,这其中,是否有不可揭穿的阴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