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王娘娘一口回绝:“这岱稽虽说没有触犯天律,但他毕竟是罪仙萦玉的师傅,放了他,岂不是纵容了罪犯?日后出了事,谁来担责?”
“怎么会呢?岱稽爱卿生性淡泊,他虽为萦玉的师傅,但一直都恪尽职守,从不触犯天条,你这样处置他,未免让众神不服!”
“怎么就不服了?”王娘娘威严的目光扫向群神,怒道:“萦玉毁灭蓬莱,按理应诛杀九族,难道,杀她一个师傅,众神还要为她求情不成?”
诸神见王娘娘一副舍我其谁的样子,深知不好惹,一个个都敛气吞声,不敢多说半个字。
“娘娘,你别欺人太甚!”天帝不知哪来一股气魄,突然将旁边的果篮拂在地上,从瑶池摘来的新鲜葡萄,枣子等泼洒一地。他一掌拍在案几上:“请你弄清楚,这天庭现在是朕说了算。而你作为内眷,不仅不好好恪守妇道,还越权干涉外政,你让朕在众神面前还有何脸面可言?”
“我干涉外政?”王娘娘怒极反笑:“那我问你,小女儿至今毫无下落,你这个至高无上的天帝又做了些什么?若不是臣妾的娘家及时出面,只怕臣妾这条命也不知所踪了。”
一听这话,天帝的脸白了白,口气顿时软了下去。他叹了口凉气道:“乖女儿锦瑟的失踪,朕也非常难过,而且也想尽一切办法去寻找了,但天命如此,朕又奈何?而且,战神萧烨也至今不知所踪,所不定他们还真在一起也未可知呢!只是,这岱稽是萦玉的师傅,平时很实在的一个人,你这样毫无理由的处罚他,恐令众爱卿不服啊!”
“就凭你那样不疼不痒的寻找,恐怕八辈子也找不到。一千多年了,也不知道女儿现在怎么样?”王娘娘说着,眼圈一红,哽咽道:“臣妾一直怀疑小女儿是被萦玉的同党给弄走了,你如今不仅不杀一儆百,反而极力替岱稽求情,难道,女儿不明不白的失踪,就这样放手不管了吗?”
“你,这这——。”见王娘娘这样不讲理,胆小的天帝噤声了。片刻后,沉沉地叹了口气道:“女儿失踪,朕何尝又不伤心呢?恨不得将幕后凶手揪出来惩以雷击之刑,但是,这毕竟要有证据啊!没有证据就拿别人定罪,以后我们拿什么服众?”
“你伤心?我呸!你心里只装着那只狐狸精,我们娘儿几个你何曾放在眼里了?”王娘娘在地上啐了一口,对天帝的这番话报以嗤笑。而两旁的诸神见他们夫妻争吵,皆尴尬地掉过头去,眼里满是不屑之色。
王娘娘的侍女忙上前将地上的水果及口水弄干净,正要将弄脏的果子丢出去,天帝忽然唤住她:“你叫珠儿?”
侍女紧张地点点头,脸蓦地红了,不知天帝唤他作甚。
“知道了。”天帝并不说什么,朝她挥了挥手。那珠儿心虚地看了看王娘娘,王娘娘朝她使了个眼色,她便狐疑地退出去了。
这时,青鸾子忽然从列神中走了出来,对天帝与王娘娘拢袖一揖:“帝君,娘娘,小神突感身体不适,想先行一步。”
“哦?青爱卿不要紧吧?本来还想听听你的箫声,既然身体不适,你便回去吧。”
青鸾子刚走几步,天帝叫住他问:“听说一个月后,爱卿就要与宛儿成婚了?”
“唔。”青鸾子淡淡地回答了一个字。
“到时候朕将亲自去贺喜!你去吧!”天帝朝他点了点头。青鸾子苦笑了一下,转身跳到了半空中。
其实,他并不是身体不适,而是心里老牵挂着清心,担心她一个人在八重天不快乐,还担心她会遇上什么等徒浪子。刚才天帝与王娘娘的争吵他一句也没有听进去,脑海里装的全是清心的一颦一笑,这周围秀丽的景色反而成了心中的累赘。
刚跳到空中,就看见西南边有浅红色的雾霾,紧接着一条红色的东西在草藤间一跃一腾就不见了。心下觉得奇怪:这蓬莱山虽然层被毁灭过,但上面依然紫气萦绕,仙气凛人,按理不应该有妖魔在此撒野,而这红色的东西明显有很重的妖气。难道,玉面魔君的手下听说天帝在此,特来此处搞破坏不成?
两千年前那场重创的伤口刚刚痊愈,如果此刻再生什么祸端,那可就是诸神的失职了!想到这,他忽然掉转身子,直直地朝那地方掠了过去。
“丫头,你师傅到底关在哪里?你说出来,老头我也好想办法去救啊。”刚落脚,就听见不远有个尖锐而又苍老的声音在问话。他忙紧紧跟了上去。
“我怎么知道啊?你不是本事大着吗?要不你算算我师傅现在关在哪里?”女子娇脆的声音,如天籁般传了过来。他一愣,随即有喜悦如浪潮般涌来,一颗牵挂的心差点就跳出了火热的胸腔。
萦玉?居然是萦玉!她怎么也来了这里?是游玩还是另外有事?而且,她的身边,什么时候多了一个老头子?
忙用仙气感应了一下,发觉那老头身上妖气很重,而且周身有淡红色的雾霾在涌动,很像自己刚才看到的那个东西。原来,这老头既不是人,也不是神,而是一条修炼几千年的蛇精。
只不过,他虽然是蛇精,但周身却散发着一股凛然的义气,这在妖界中倒属个例,不由让他有些意外。
见清心和老头笔直往天帝休憩的地方走去,心里更加警惕起来。他相信清心不会怎么样,而是担心她旁边的那个老头。从这老头矫健的伸手来看,绝非妖界中的泛泛之辈,若是动起手来,自己未必是他的对手。但此刻又不敢贸然上前,他怕给清心带来什么危险,因为自己还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因何同时出现在这里!所以,他犹豫了一下后,便选择不远不近地跟着。
清心并不知道后面有人在跟踪,她与老头来到东山后,正准备找个地方查看一下,忽然从紫气莹莹的地方走过来一个女子。只见这女子眉目含春,肌肤胜雪,身如三月弱柳,气若空谷幽兰。虽是兔仙,但其华彩容貌并不逊色于一个中姿灵仙。老头一看那女子时,神情顿时紧张起来,他全身僵硬着往后退去,手指像抽筋一般颤抖着。
“老伯你怎么啦?”清心不解地问。
“她,她她——。”老头指着女子,激动得都语不成句了。
清心抬头,正好与那女子打了个照面,忽然就明白了。可不是么,当年为天帝弹琴时,这女子经常来为王娘娘给天帝传话,是再伶俐聪明不过的一个女子。她不由得笑了起来:“老伯,要不要我将她引过来你们相见?”
“啊,不,不!”老头像个情窦初开的少男一般,红着脸,痴痴地看着侍女将一些果子倒在路边,又看她准备转身离去。
“站住。”清心忽然叫道。老头没料到清心会喊她,忙扑向后面一蓬茂密的金银花藤下藏了起来。
那侍女听到叫声,不由愕然抬起头来,忽然她眼神扩大,张了张嘴想要叫出来,清心眼疾手快,手指一弹,便将她的声带给禁锢住了。然后从容上去,将她弄到旁边茂密的树林子里,这才将她的声带打开。
“看在老头的面子上,丫头你千万别伤了她。”老头在花藤下讨好地提醒清心。
清心点头表示同意。然后上下打量着侍女:“你便是王娘娘身边的侍女珠儿?”
那珠儿不知是心虚还是恐惧,听清心问话,双腿一软便跪了下去,以头碰地道:“仙子饶命!仙子饶命!”
“你认得我?”清心冷冷道。
“啊?”那珠儿抬起头后又骤然垂下去,连连摇头:“不,不!奴婢并不认识!”
“撒谎!”清心娇斥道:“既然唤我仙子,必定是认出我来了。告诉你,本仙已经掌握了王娘娘的所有罪证,她跋扈的日子将不久了,所以,我劝你还是弃暗投明,把知道的一切都写出来,或许,本仙子可以饶你一命。”
隐藏在后面的老头一个劲地嚷道:“丫头,你话说得重,吓着她了!”
“不知仙子要奴婢写,写什么?”珠儿摸着脸上的冷汗,却不住拿眼角觑着暗中说话的人。
“写王娘娘因为什么原因,又是如何伙同绿狐陷害萦玉仙子——。”
“没有,娘娘没有陷害任何人!”珠儿挣扎地叫道:“一切都是萦玉仙子咎由自取,罪有应得!所以,奴婢不会胡乱作伪证的。”
“你推诿也没用,本仙手里已经有了王娘娘的证据。要你写,不过是想让你给自己赎罪,不至于日后受那王娘娘的牵连。爱写不写,还不随你了。”清心冷笑道。
“不,你休想说服奴婢!奴婢是不会出卖娘娘的!”珠儿嘴上还在强硬,但从其颓败的神情来看,她的抵抗明显弱了许多。
“既然这样,那你去吧,本仙也救不了你了。”清心很淡定地朝她一挥手,玩起了欲擒故纵的手段。***(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