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是认真的,就算自己孤儿一个,也应该有选择自己婚姻的权利吧?他怎么也像那玉面魔君一样,喜欢我行我素?
唉!脑子里乱糟糟的!矛盾,纠结,还夹杂着一些无奈与烦躁的情绪。
其实,她真的不喜欢这么没有前戏就进入婚姻状态的。她像所有女子一样,也幻想着能有朝一日,与心爱之人执手相顾,花前月下,抚萧弹琴,吟诗作赋,好好谈一场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享受一下平凡人生的平凡爱情!
可是,自己不仅没有享受到爱情的甜蜜,而且连思想准备都没做好,就被他强行拉到婚姻的壁垒之中,这,任谁也会有本能的抗拒!
婚姻不是儿戏,仅凭一丝好感是不可能嫁给他的。而且,那个玉面魔君说自己体内的蛊毒是他下的,虽有挑拨之嫌,但在没有查出之前,也不能没有一丝戒备。
再者,那些有悖于正理的杀气腾腾的话,也让她心里的芥蒂滋长发芽,无法拔出掉。
不行不行,坚决不行!这人腹黑之极,城府深入大海,自己连他的一根头发都不了解,怎么会轻易将自己交给他呢?!
或许,应该去问问门口的那个男子,他是谁,她又是谁。从他诧异的眼神来看,他是绝对认识自己,并了解自己的。
冷风像刀子一样刮过来,清心冻得脸色发紫,手脚僵硬,浑身瑟瑟发抖。她像一只寒号鸟,麻着胆子,一步一步挪到了外面。
外面依旧冰寒欺天,萧瑟的野兽在冰雪覆盖的枯草中乱窜乱跳,似乎一点也不怕冷。只是,石门依然大敞,唯独不见了那个叫伏鲳的恶相男子。
寻遍所有地方,依然不见,男子似乎在这一会儿工夫里凭空消失了。
诡异的事也见得多了,也不在乎再多一件诡异的事!只是,心中的疑问像灌满的铅,压得她心里沉沉的,始终不能释怀,这着实令她懊恼不已。
“你跑出来做什么,想冻死啊?”随着责备的声音,腰上一紧,已快冻成冰棍的清心跌进了锦蓝枫的怀抱。随即,身上的寒气如潮水一般迅速褪去,几乎被冻僵了的呼吸总算舒畅了起来。
“不要这样!不要——。”她伏在温暖的胸前,想挣扎着逃离,但却没有半丝力气。
“不想死的话就别动!”警告的声音,竟不带一丝温度,堪比眼前的冰雪。清心心里突地一跳:这话好熟悉!貌似在哪儿听到过——
“神君,属下刚才得到消息,那几个落水鬼是平常人家的小孩儿,因结伴泅水时,被一水怪吓晕而淹死!”耳边忽然传来伏鲳的声音。
清心一僵,不由抬了抬眸子,可不是,那人依旧满面恶煞地站在那里,连地方都没有挪一下。奇怪的是,刚刚自己明明就看不见。
“水怪?在哪条水域?”锦蓝枫拧着眉心问。
“听说是离溟城千里之外的一个小村子里。”伏鲳恭恭敬敬回答。
“哦。知道了。好好看着,别开小差。”锦蓝枫说着,袍袖一拂,一个红色的结界便弄成了:“这结界有噬魂作用。若小鬼再来骚扰,不妨吓吓他们。要是不听,就用结界收了。”
清冷的声音一落地,清心便被他打横抱起,穿峰渡林地朝尘香院掠去。
“他说的那条水域,大概是指我和小丸子做游戏的那条河流——”行至半路上,清心忍不住说道。
“嗯。”锦蓝枫回给她一个冷冷的嗯字。
“都是我不好,做什么游戏不好,偏要做那不吉利的游戏,现在倒好,给小丸子惹上了一堆找替身的水鬼。”清心情绪低落地继续说道:“如果小丸子又什么三长两短,我一辈子都会内疚的!”
“嗯。”依旧是冷冷清清的一个字。
“......”清心见自己的话撞到了棉花上,突然感觉好生没趣起来。她掀开眼帘看了看锦蓝枫,见他紧闭双唇,眼眸清冷,俊美无匹的脸上看不出一丝喜怒,心里竟无端地失落了起来。
他怎么啦?生气了吗?还是,他根本就没在意自己说的话?
就在这时,锦蓝枫的脸色微微一变,抱着清心的手突然一紧,随即脚下一提,加快了速度。
饶是清心再大条,也在一瞬间明白前面肯定出了事!
果然,一到尘香院的隘口,清心便愣住了,双手不由紧紧揪住了锦蓝枫的袍袖。
隘口已破坏,两个红莲弟子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已然死去多时。清心见他们身上既没有伤口也没有血迹,脸色却白得骇人,显然是被人直接拍散了魂魄。
玉鹰正灰头土脸,呼哧呼哧地用爪子往外刨土,看样子,它是想刨开隘口进去救果子。见到锦蓝枫,它一头撞了过来,蹭在锦蓝枫的袍角上哇地一声哭开了:“主人——。”
放下清心,锦蓝枫的手在袖中握成咯吱咯吱作响的拳头,他眼眸加深,白衣无风鼓荡,魅惑的唇边,缓缓绽出一抹冷酷的笑:“玉面魔君,别来无恙!”
忽然,袍袖一甩,天色一下子就暗了下来,一时飓风怒吼,飞砂走石,让人睁不开眼睛。玉鹰吓得忙将脑袋塞进锦蓝枫的袍角里,瑟瑟发抖。片刻,风停了,天也明亮了,玉鹰才将脑袋从袍角里钻出来。只见刚才还乱石堆垒的隘口,已经干干净净,连一块土坯也没有了。正想夸奖一下,忽见眼前一空,锦蓝枫已抱着清心朝里面飞掠进去。
“等等小鹰,主人!”玉鹰忙拍拍翅膀追了上去。
还好,用阴阳两力缔结的结界还在!只要结界还在,果子也就无碍了。
锦蓝枫暗暗松了口气,抱着清心缓缓走进了屋子。
玉鹰想进去,却一头撞在了结界上,撞得它眼冒金星,栽在地上半天才爬起来。它握了握爪子,懊恼地嘀咕了一句:“什么东东,竟然防魔防鬼,还防小鹰!”
此刻,果子正睁着一双天真无邪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屋顶,对进来的两个人没有丝毫的反应。
“他,到底是醒了,还是没有醒?”清心怔怔地问。
“既是醒了,又是没醒。”锦蓝枫回了一句废话。他将果子抱起,从旁边桌上一个绘有八卦图的血色罐子里拿出一棵血红的灵芝,在掌心化成水后,一点一点地给果子喂了进去。
吃了血灵芝,果子的脸色渐渐红润起来。锦蓝枫摸了摸他的脉门,眉头微微拧起:“脉搏还是那样弱,难道,是梅兰国皇帝的一魂一魄在绿狐的手里出现了纰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