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姑娘。”丫鬟感激看着段风雪，一双盈满泪水的眸子，似是星光闪闪。
“姑娘，你……”管事嬷嬷想说，那可是市面上有价无市的极品稠帛啊，你竟然，你竟然拿来给一个小丫鬟当绷带使？！
但她忍了忍，终是没胆子说出口。
“怎么？有问题么？”段风雪重新收好金疮药，放入怀里，“话说，你还没告诉我，她犯了什么错啊？至于惩罚得这么狠？”
管事嬷嬷嘴唇翕动了一下，才道：“姑娘您有所不知，这丫鬟在人后胡乱编排自家主子，散播谣言，意在祸乱后宅啊！奴婢，奴婢也只是为我林氏家族的声誉着想，真情切切啊。
再加上，这丫鬟本就属奴婢管理，奴婢职责所在，不能落个管教不严的名头，也实在心疼这丫鬟，怕她一时嘴快，以后愈发出言无状，损了家族颜面，或是冒犯了主人客人，自己也讨不了好……”
她这一番话说的在情在理，条例清晰，冠冕堂皇，大义凛然。轻易的就于无形中抬高了自己，愈发衬得丫鬟是多么恶劣。
不就是背后说了几句闲话么，至于这么狠？段风雪冷笑了两声。
嚼舌根固然可恶，但，水至清则无鱼，毫不客气的说，凡事有人的地方，就有背后嚼舌根的人！
这种事情，根本就不能完全杜绝！
天下根本就没有不透风的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君不见，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流言止于智者。堵是堵不住的，暴力手法治标不治本，只有恰当引导，才能降低危害到最小。
不过段风雪又想到，如果纯粹是污蔑他人，恶意的给别人喷污水的话……这种人最是可恶，实在是不值得同情，她绝对的是见一次揍一次，见两次揍两次，绝不留情。
想到这儿……
段风雪散开神识，锁定到那管事嬷嬷身上，问道：“你说的……可都是真的？这丫鬟果真在编排你家主人？”
不知道为什么，管事嬷嬷感觉有点紧张，道：“自，自然是如此。”
段风雪立即冷哼了一声，此人分明就再说谎！
或许那丫鬟不是无辜的，但也决然不是多大的罪过，顶多训斥两句就行了，狠狠抽一鞭子，就太严苛了。
事实上，段风雪不知道的是，若非她早早现身，那丫鬟挨的可就不止一鞭子了。这管事嬷嬷，其手下的丫鬟小厮，皆偷偷唤她“母夜叉”，此人将丫鬟小厮抽得满地打滚是常事。偏偏还不是明显之处，只要服饰一穿，就什么也看不出来了。
然而终究是别人家族的内部事情，她不能做些什么，更没想到跟那些主子告状。只是讽刺了两句，就挥手让其走人。
那管事嬷嬷对段风雪的讽刺只作不知，如蒙大赦，堆出满面的笑容，连说了几句巴结好话，就小跑着离开了。
段风雪看着那丫鬟甲，温和道：“你且先去休息吧。”说完，看着愣在一旁的丫鬟乙道：“你扶着她。”
两人纷纷称是。
此刻庭院只剩下一人，段风雪几次深呼吸后，面色都止不住的阴沉下来。
段风雪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她只知道，自己修为的进步，也太不明显了……她不是急功近利，而是段风雪清楚的知道，她这个速度是不正常的，而且非常不正常……太慢了！
段风雪忍不住又感应了一下，体内的灵气，看见那依旧孱弱得仿佛一扯就断的灵气丝，叹了口气，照这样下去，说不定过一两年也不一定能突破……饶是她这样的乐观的性子，此时也有些烦躁了。
这样的资质，真是恼火啊……段风雪抓了抓头发，心中躁意不断，却不由忽然想到了，先前林家族长林古闲说要赠送她天阶功法的事了……
此时此刻，悔意如泉涌，瞬间淹没了四肢百骸。
段风雪觉得自己那天，肯定是脑子秀逗了，居然拒绝了这么好的条件！
简直是--愚蠢的抉择！
她现在，一点也不为能拒绝那么大诱惑，为自己的定力而沾沾自喜了……那不叫有定力，那叫脑残！
灵石算什么？只要有了修为，还怕赚不回来吗？
天阶功法，那是可遇不可求，有价而无市场啊！
两者能比么能比么能比么……
自己真真是鼠目寸光啊鼠目寸光。
就算不知道那天阶功法适不适合自己，但是她也不该这么果断拒绝吧……难道就不能厚着脸皮问问么……
现在呢……她已经做出了选择，实在不能出尔反尔。
段风雪抚着额头，无语望天，脸上一会儿青一会儿红。
好一会儿，她才缓过神来。尽管心中烦躁后悔之意仍在，段风雪却能勉强压制了。
她叹了口气，既然已经是过去式了，那就这样吧，后悔是没有用的，现在进行时才是最重要的。
然而此时的段风雪并不知道，林家的天阶功法，以她的资质，就算真正勉强修炼起来，也没有多大助益，反而容易拖后腿……她却不知道，自己做的却是最好的选择。
当然，或许她永远也不会知道了……
段风雪想要发泄自己的一身郁气，双手拔起其双剑，便开始舞了起来。
招式有点凌乱，但却气力用致极处，一挥一劈间，便是狠辣无比，远远一看，便觉其实凌厉迫人，似乎压得能让人喘不过气来。
剑是铁色的剑，却能泛着金芒，似与眼光交相辉映，然而暖弱的阳光，面对短剑虽隐隐辉现但气势霸道的金芒，似也要退避三舍，地面斑斑驳驳，却是速度太快，不见一影，唯余一团阴凉暗色。
段风雪全身心投入，不觉累，不觉痛，只觉武学是那样深邃浩瀚，武技是那样玄妙迷人。
她不会舞，然而武练到了极致，又何尝不是舞？
正是——
香风盈庭院，
满园花盛开。
一舞意气快，
一武也翩跹。
有一种人，不为名，不为利，只是单纯的，追求自己所爱追求的……
有一种人，不为名，不为利，不为杀人，也不为保命，只是单纯的，追求自己所爱追求的……武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