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羿提了四个要求。

“第一，我要去天界修学，而且必须是最高等的学府。”何羿说道。

“这个没问题。”罗主任说道，“本来凭你的个人水平就能够获取天界修学的资格……是我们耽误了你。”

“第二，我希望你们能为我父亲治疗。”何羿继续说道，“我父亲有严重的酒疾……治疗的费用不会低，麻烦罗主任了。”

“这也好说。”罗主任点点头，“你父亲的情况我们也了解一些，你提出这个要求在我们预料之中。”

“然后就是我朋友，周原。”何羿继续说道，“我们还是希望你们能尽快援救他。”

“你是说反叛组织么……”罗主任挠了挠头，“护城部队和管制局这些天一直在城中搜捕他们的踪迹，但这些人很狡猾，反侦察的能力也很优秀，我们一时间还无法对他们进行抓捕。不过我向你保证，只要这些反动分子敢露头，我们肯定第一时间救出你的朋友。”

“那真的谢谢罗主任了。”何羿说完，变得又些扭捏起来，“第四个要求是……我需要每年一百万的生活补助费用，一直持续到我三十岁为止。”

加起来也就是一千三百万。

罗主任听罢，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

唉，果然直接提钱不行吗……何羿心里忐忑起来。

“才一百万？”结果罗主任却是无比诧异地说道，“你还真是克制啊。”

“啊？”何羿懵了。

“别说一百万了，就是每年一千万，我们都出的起。钱不管给你多少都是没问题的……毕竟你这次的功劳实在太大。”罗主任说道，“不过科研城作为总科院的下属机构，一直在奉行勤俭朴素的生活方式。一百万倒的确是我们能够提供给你的上限。”

何羿有些摸不透罗主任话里的意思了。

“何羿啊，你是极聪明的人，假以时日，你肯定能成为总科院的栋梁之才。”罗主任缓缓说道，“但你现在还年轻，许多事情并不了解……我就跟你在这里好好讲讲。”

“辛苦罗主任了。”何羿很认真地在听。

“其实呢，我们搞科研的人，最缺的不是头脑和设备，而是……钱。也就是研究资金。”罗主任语重心长地说道，“助手的工资要钱；尖端的设备器材要钱；租赁实验室和实验场地要钱；购买实验用生物以及相关材料（黑水）要钱；超级计算机的使用要钱；甚至于，打通上下级关系也要钱……无处不要钱，但很多成果也的确是可以用钱砸出来的。只是很多时候，大几亿的资金砸进去，最后却只能得出过某某理论不可行的结果。”

何羿听罢只觉得头皮发麻。但他也明白罗主任现在跟自己说这些，还真的是为自己好。

“那罗主任你有何高见呢？”

“何羿啊，你以后是要干大事的人，眼界应该放高点。”罗主任说道，“从我们科研城出去的人基本都是科学家，无一例外，所以你以后也会走上科研这条道路。所以我在这里给你个建议：每年五十万的生活补助，持续五年，总计二百五十万。但最为回报，我可以给你提供三次机会。”

“什么……机会？”何羿咽了咽口水。

“三次为你所负责的科研项目提供无限资金的机会。”罗主任说道，“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那么你选哪个？是短期利益，还是一举成名的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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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选了哪个？”躺着病榻上的宋迪忍不住问道。

“我也忍不住贪了一回。”何羿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我选了第二个。”

“你是不是傻哦。”宋迪摇头，“这摆明了是想克扣你应得的奖金，而给出唬人的噱头……你还真往里跳。算了算了，你们这些搞科研的我也不是很懂。既然是你自己选的，我就不说什么了。”

“哈哈。”何羿只能尴尬地笑笑。

“话说，你报告写了吗？”宋迪忽然问道。

“什么报告？”何羿一愣。

“就是幻日之战的全过程啊。”宋迪说，“这一次活下来了你我两个人，所以我俩的报告肯定是要互相比对的。要是两份报告之间的出入太多，怕是要我们俩再重写一份。为了避免麻烦，我们最好在这里交流一下，保证口径一致。”

“好。”何羿没有意见。

两人就在狭小的病房内把当日在幻日空间内遭遇的事情彼此交流了一遍。

何羿也确实从中得知了很多当时不知道的事情：比如尹凉的特殊炸弹，比如贺荣的死亡……

待两人交流完毕，宋迪忽然皱紧了眉头。

“唉，其实我一直有一件事想不明白……”宋迪说道，“我总觉得……这一次的幻日游戏，第一天界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赢。”

“宋兄何出此言？”何羿问。

“你一对比就明白了啊。”宋迪说道，“首先是第三天界，他们派出的都是什么人？杀手！佣兵！军方实验体！这是多么恐怖的阵容？反观我们这边，你是普通学生，我是商业间谍，就算尹凉也不是那种特别擅长战斗的人员。就算先不谈战力爆表的第三天界，就是第二天界，他们派出的那三人的战斗力也已远超我们了：蒋媛媛，虽然是普通人，但是念能力很优秀，既能侦查又能攻击；郭义达的能力是死的人越多就越强，先不予评价；重点就是他们的队长贺荣，看他使用枪械时那股子熟练度，绝不是一个只训练一个月的人所能拥有的。更何况在禁枪令在十三个区内严格执行的现在，能接触到枪支的只有军队的人。所以我严重怀疑贺荣是被开除军籍的士兵。”

“说的还真有点道理……”何羿也若有所思，“虽然最后是我们赢了，但按照你说的这么一比较，第一天界简直就是在敷衍行事，严重放水……如果他们真想赢，根本就不会派我们来，而是会找到比我们更好的人选。但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我觉得，他们就是想放水。”宋迪说出了他的推断，“第一天界独占幻日已经整整七十年了，与其他两个天界相比，他们得到的科技已经够多了，所以他们并不是太过看重这一次的幻日游戏。甚至于，为了安抚其他两个天界积聚已久的怨气，他们怕是打算放弃这次名额，让第二和第三天界自行去争夺。但这也说不通啊，如果他们真想放弃，为什么还要派我们进去参赛？”

“因为他们不想让第二天界拿到科技。”何羿忽然想起了当初杨立死时说过的话，“我们被派进去，其实是为了协助第三天界击败第二天界的。不过谁都没想到，最后是我们拿到了科技。真不知道是造化弄人，还是我们运气太好……”

何羿苦笑不已。

“算了，真相如何也不是你我可以知道的……尹凉最后对我说的话，却是让我明白就算是自己曾经坚信不疑的事物，也有成为虚假的可能。”宋迪叹气，“不过，我还有一件事很担心。”

“担心什么？”

“我担心……”宋迪说出了他心底真正的忧虑，“我俩，会被灭口。”

何羿顿时觉得自己的心漏跳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