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羿是不会死的！”周原红着眼，完全没有因为魔龙的话而产生丝毫的动摇，“如果你是想通过欺骗我，好让我放松警惕的话，那是绝不可能的！我不会上你的当！”

“哈？”魔龙脸抽了一下，“你在说什么疯话？你这种虫子一样的家伙我有必要特地去骗你吗？”

“你说什么都没有用的。”周原咬紧牙关，神经绷到了极限，“何羿不会死，唯有这点我绝不会相信。”

“明白了。”魔龙了解了周原的意思，“看来你是得轻眼看见那家伙的尸体才会认命。放心，我这就带你去见那家伙的尸体。”

“完全没有这个必要。”周原却是闭上了眼睛，“何羿不会死，你也不会看见他的尸体——现在就杀了我吧，我知道我没有活路了。”

“别这么快就绝望啊，那样就没有意思了。”魔龙有些头疼，这样把生死置之度外的猎物处理起来十分棘手，但用来打发一下时间还是个不错的选择，“我说了不会杀你，就真的不会杀你，不然我也没有理由把濒死的你救活，不是吗？”

“救活我？”周原一愣，他从来没想过杀人无数的魔龙竟然还会救人，而且救的还是自己，“你在说什么？”

“听不懂吗？看来是昏迷的时间太长，影响了记忆了。”魔龙捋了捋头发，不耐地说道，“实话跟你说吧。当我赶过来的时候，你已是处于濒死的状态——全身上下被开了好几个洞，血哗啦啦地流了一地，看颜色也是差不多处于半凝固的状态。而那个时候是我出手，用我的血肉修复了你受伤的器官，这才让你又重新活了过来。”

“什么？”周原的表情凝滞了，他低下头，看见自己身上被尖刺钻出的洞此刻已经被猩红的血肉填充，不再冒血——很显然魔龙说的是实话。

“我费了老大劲把你救活，虽说没指望你感激我，但你是不是应该对我稍微客气一点呢？”魔龙叉着腰，一副一切尽在掌握的傲慢模样。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救我？”魔龙的举动让周原陷入了混乱，“这株植物应该对你们很重要吧，我毁了它难道你不生气吗？”

“生气啊，非常生气，所以我才救活了你。”魔龙低下头，他嘴角微张，炽热的气息喷吐到周原的脸庞，周原只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因为只有你活着，才能感受到什么叫生不如死——而那是比死亡更残酷的刑罚。做好心理准备吧，小胖子，噩梦才刚刚开始呢。”

听到魔龙的话，周原的脸一片惨白。他能听出魔龙并非在说笑，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他还是克制不住地发抖。毕竟魔龙的折磨，与地狱无异。

“是我把话说的太过了吗？”看到周原如此害怕，魔龙忍不住笑出了声，“那就再告诉你一件好事吧：你毁掉的只是果树，真正重要的圣果依旧完好无损，所以我虽然会生气，但还不至于生气到失去理智的地步。”

“什么圣果？”周原瞪大了眼睛，一时间完全无法理解魔龙所说的话。

“看来你是真的一无所知，完全凭着一腔热血在行动，怪不得会遗漏了如此重要的圣果。”看到周原如此惊讶的反应，魔龙也大致了解了周原破坏圣树的动机，“你眼前的这颗植株并非寻常植物，更不是地球的产物，而是吾父当年冒死从[深渊]中取得的迷之物种。它虽然种类上是植物，但习性却更接近纯肉食的动物。你也看到了它纯黑的外表，这意味着它并不依靠光合作用来摄取营养——更直白地说，它完全靠摄取血肉来成长，而且需求量极大。如果只施普通的化肥，它反而会枯萎而死。”

“培育这鬼东西有什么意义？”周原稍微理解了魔龙的话，但更大的疑惑却是涌上心头，“你们这些被追杀的变异人连自己的肚子都填不饱，为什么还要牺牲这么多条人命来喂饱它？还是说你们这些疯子真的已经丧心病狂了吗？”

“你看我们像疯子吗？我们是纯粹的捕食者，不是反社会反人类的极端主义者，没有意义的滥杀之事是绝不会做的。”魔龙无奈地说道，“不过你倒是问到点子上了：我们耗费大量人类血肉来培育这株植物，实际上是为了得到它的果实，一种被智伯命名为‘乐园之种’的具有强催化效果的进化剂。任何服用了这种果实的变异人，都能对自己体内的基因链进行补全，进而使自己的实力更上一层楼。而有了它，我也能向着真正的混沌更进一步，与骷鸦决战时也能多一分胜算。”

魔龙说罢，变魔术般拿出了一颗通红的苹果抓在手中。而周原瞪大了眼睛盯着魔龙手中的果实，愤恨地浑身发抖。

“我知道你是为了让我吃瘪才想到毁掉这颗植株。结果由于太过大意被植物反击，反而使得自己沦落到如此境地。”魔龙用无比怜悯的眼神看着周原，“然而即便付出了如此沉重的代价，你却忽视了真正具有价值的果实。虽然很遗憾，但我不得不说，你做了无用功——你的牺牲是没有意义的，甚至连自我满足都做不到。这世界上还有比这更凄惨的事情吗，我简直都要同情你了。”

“不、不会的.....不会的！”周原的瞳孔剧烈收缩，只是他的心理防线被魔龙这一番话给彻底击垮，“你在骗我，你一定是损失惨重才会这么说的！你手中的那东西也不过是颗普通的苹果而已！”

“无法接受惨败的现实吗？”魔龙耸了耸肩，“弱者都是这个样子呢，我也是看得多了。”

“闭嘴!我现在就杀了你！”

情绪激动的周原暴怒而起，试图夺下魔龙手中的果实。然而他刚一起身，便被魔龙仅用一根手指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冷静点啊，你这样想逼我杀你是没有用的，只能徒添痛楚罢了。”魔龙把手指一点点插进周原的腰椎之中，然后一阵搅动，周原的下半身瞬间便失去了知觉，“我说过要让你感受真正的痛苦，就一定会做到。一切才刚刚开始呢，你可不要着急。”

“你击不垮我的。”冷静下来的周原，他低着头，脸上的表情渐渐趋于淡漠，“我栽在这里完全是我自找的，我无怨无悔，你别指望能从我身上找到乐子。”

“哦，这么有骨气？”魔龙装作惊讶的模样，“那就来测试一下吧：你现在只要能就地求饶，并且给我磕三个响头，我就饶了你。”

“你做梦！”周原咬牙切齿地吼道。

“反正我给过你机会了，你可别后悔。”魔龙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那么接下来就开始玩狠的了。先问你一个问题吧：现在科研城里，是不是还有不少幸存者?”

“呵呵，人都被你们杀光了，有没有幸存者你比我清楚。”周原压着嗓子说道。

“按理说应该是这样呢。”魔龙叹了口气，“但不知为何，我在这附近嗅到了很多新鲜的人类气息呢，如果算数量的话大概有五六十个吧。”

“那我可不知道。”周原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我来的时候营地里已经空了。”

“哦，真是这样？”魔龙眯着眼，问出了一个致命的问题，“那你为什么要来营地？”

这一下周原答不出来了，他总不能说自己其实是为了救人才回来的——不过他知道自己也没必要回答。

“不回答吗？”魔龙点点头，“那我们就出发吧。”

“去哪里?”周原干涩地问道。

“去杀人。”魔龙咧嘴一笑，“在你的带领下跑走的那些人，我要让他们一个个死在你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