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素打个响指，千秋貉的脑袋便爆开，这看似玄乎，其实原理非常简单：方素只是引爆了先前打进千秋貉脑袋里的那六颗双穿弹而已。

“之所以当时没有立刻引爆，就是想留到现在，阻止你生成迷幻钢。”方素走向脑袋被炸掉一半、躺在地上不停抽搐的千秋貉，“为了切实地杀掉你，我可是考虑了很多啊。”

当然脑袋被爆破的千秋貉根本听不到方素在说什么。他现在知觉混乱，与废人无异，然而方素想要杀掉他还是有一定的难度——毕竟方素可是切切实实杀死过千秋貉一次，但现在千秋貉仍然活着。

“不死之身”显然不是一句玩笑话，方素必须认真对待，才有可能真正的杀死千秋貉。

就此事方素还专门请教过先祖方彻，而方彻给的答案也很简单：肉身可以不断地重塑，但灵魂一旦湮灭便无法再生，所以只需要把千秋貉的灵魂从其肉体之中逼出来，然后彻底摧毁就行。

而要想逼出灵魂，最直接的方式就是破坏肉体。

方素不再犹豫，用紫色的藤蔓把千秋貉的身体高高地倒吊起来，然后加大力道，从四肢开始，一点点地碾碎千秋貉的身体。不过千秋貉的身体出奇的坚韧，紫藤的绞杀进度十分缓慢，这让方素有些为难。

是要投注更多念力加大绞杀的力度，还是保留念力用来对付千秋貉隐藏的杀招?

方素犹豫不决，而千秋貉的反击已然到来——密集的银色缎带从千秋貉的身体之中暴涨而出，锋利地切开了束缚住千秋貉身体的紫色藤蔓。当千秋貉落到地上后，这些绷带又强行把千秋貉架了起来。

又是这个缎带……用红刃对付它应该会很有效吧。

方素握住红刃，试探性去劈砍缎带，不料这些银色缎带却像躲避天敌一样，惊恐地缩回了千秋貉的体内。

在害怕我的刀?为什么?

方素有些惊讶，但很快就明白了：

什么嘛……原来这些缎带就是千秋貉的弱点啊。

不过此时千秋貉的系统也已经紧急完成重启，他以扭曲的姿势仰身站起，然后用仅剩一半的脑袋看向方素。

“说实话……你要是没拿到何羿的红刃，你绝不可能把我逼到这个地步……”千秋貉用沙哑的声音缓缓说道，“我已经不剩多少后手了……但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赢！”

千秋貉已然发狂了，而念尊的愤怒更是异乎寻常，数十道铁柱拔地而起，又融化为滚烫的铁水形成了更大的浪潮——千秋貉决心用这片红色的海洋毁掉包括方素在内的一切。

这一招用到现在已经有些老套了，但只要好用，千秋貉就会不断地用下去。

“真是够了……”方素看着滔天的铁水浪潮，内心没有半点波动。

她确实可以再飞到高空进行躲避，但这样却是又给了千秋貉苟延残喘的机会，所以方素并没有这么做——她决定就在这里彻底了结千秋貉。

“让你看看我真正的实力吧。”

方素对着扑面而来的滔天巨浪伸出手，散发着惊人热量的红色浪潮就这么停了下来，静止在离方素不足五米的地方。

“控制住了?！”千秋貉诧异，“这是何羿红控的能力?”

“是啊。”方素淡然，“你这一招和数月前我在幻日之中交手过的那名毁灭者如出一辙，应付起来倒也算不上困难。”

“不困难?你在胡扯什么?”千秋貉低吼道，“这可是我用念尊之力催动的攻击，岂是你一区区第二态念者能拦下来的?就算能做到，你体内念的量应该也不足够啊！”

“嗯，你说的也没有错。”方素点点头，“但忘了告诉你：我的先祖方彻，他也是第三态的念尊。在念的储量这方面他给了我不小的帮助，所以现在我能调用的念其实和你差不多。”

“这样啊……”千秋貉脸僵了僵，这才明白自己唯一的优势其实早已荡然无存，“我承认……今天确实是我败了，我奈何不了你。但如果你想赢，抱歉，不可能。”

“你除了嘴硬外还能做什么?”方素不屑道，“我们这都是第三次死斗了，该说的话应该早就说完了吧。”

“有个问题我想认真地问你：今天你确定要在这里杀死我吗?”千秋貉虚弱地说道，“如果你今天能放我一马，我会就此回到暗域，跟烈尊报告任务已经失败，并且从此以后绝不来找你的麻烦。”

“你在做梦吗?”方素红着眼，满腔的愤恨，“弑亲之仇，你想我就这么算了?”

“我想也是。”千秋貉耸耸肩，“那么今天，不管是你还是我，都要死在这里了。”

“你想做什么，千秋貉?”千秋貉这句话听起来不像是简单的撂狠话，方素察觉到了异常，警觉地问道。

“没什么，只是同归于尽而已。”千秋貉眼帘低垂，已然做好了死的觉悟，“记住了方素，这都是你逼我的。”

说罢，千秋貉制造出钢刀。

方素看到千秋貉掏出刀，还以为他想做临死一博，不料千秋貉却是把刀尖对准了自己，然后用力地捅了下去，一点点地剥开了自己的胸膛。

“疯了吗?”方素不理解千秋貉的举动，但危机感还是让她迅速地飞上天，尽可能地与千秋貉保持距离。

“逃是没有用的……方素。”只剩半个脑袋的千秋貉咯咯笑道，“这个城里的人恐怕都得给我们俩陪葬了。”

最终，千秋貉从剥开的胸膛里掏出了一个拳头大小，散发着柔和白光的念力结晶。

“若不是被逼到极限，我是真的不想用这一招啊……”

千秋貉叹气，然后捏碎了念力结晶。

当结晶破碎，从内部流出来的，是一摊银灰色的液态金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