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
魔龙没有心思跟乔安纠缠，他抬手就是一爪，打算撕裂乔安的脖颈。
然而这时一道快到看不清的黄光却是从魔龙面前闪过，险险地从魔龙爪下救下了乔安。
“哦，是你？”
在看清来者的身份后，魔龙压抑的心情稍稍放松了下来——他已经厌倦了屠杀弱者。
“魔龙，你到底想怎样？”方素一手按住乔安，冷冷地说道，“我们跟你不是合作关系吗？为何如此苦苦相逼？”
“之前是，但现在不是了。”魔龙眯着眼看着面容憔悴的方素，似在进一步估算方素的实力，“周琦既然敢撕毁与我的约定，那么他就应该准备好面对我的报复。”
“真的不能收手吗，魔龙？”方素的发梢被雨水打湿，软弱无力地粘在她的额前，面对此刻觉醒态的魔龙，方素没有半点胜算。
“不能。”魔龙没有丝毫动摇，“顺便说一下……我想杀的人，没有人救得了。”
“什么意思？”方素皱眉。
“自己看咯。”魔龙抬起苍白的手，指了指方素一手提着的乔安。
方素低头，却是看见乔安的脖颈上多了一条血线。方素紧张地把手一松，乔安的头却是从脖子上滑落了下来。
乔安的头坠地，激起一片泥水，也让方素的心顿起波澜。
“你分心了。”
魔龙瞬移到方素的面前，他一手掐住方素的脖子，一边失望地看着这个曾经威胁过自己的女人。
“唔……”方素奋力挣扎，却不能掰开魔龙的手指分毫。
看着手中挣扎的方素，魔龙兴致全无。他再一用力，就像捏死一只小虫般，拧断了方素的脖子。
而同时魔龙也嗅到了方素身上周琦的气味。这就意味着周琦一定就躲在附近不远的地方了。
“该结束这一切了。”
魔龙五指紧扣，全身肌力迸发，试图用一发裂地拳，扫平附近树木之类的遮挡物，找到被乔安藏起来的周琦。
然而就在魔龙打算打出这一拳的时候，他却感受到自己的力量正在急剧流失。
他低头，却是看见紫色的藤蔓不知何时缠上了自己的身躯。这些藤蔓仿若虚无，直接穿透了魔龙体表厚重的外骨骼，深深扎根于魔龙的血肉之中，饥渴地吞噬着魔龙的力量。
“不会让你为所欲为的。”方素出现在魔龙的身后，喘着粗气说道。
“哦？”
魔龙转过头，他瞥了一眼，注意到自己刚刚杀死的那个方素，其尸体渐渐湮化为绿色的泡影，消散不见——这也是方素的念能力之一，［绿光替身］。
“念能力吗？”魔龙说道，“我记得你第一次的时候使用的不是这个能力……所以你持有复数的念能力？”
“要我回答问题的话，不如先回答一下我的问题。”刚刚魔龙的出手确实把方素吓到了，她到现在都心有余悸，“你怎么做到的？那种速度，太夸张了……还是说你拥有瞬移的能力？”
“瞬移，有两种方式。”魔龙竖起两根指头，“一种是空间挪移，一种是暂停时间。”
“你是哪一种？”方素舔了舔嘴唇。
“后一种。”
魔龙话音刚落，他已经出现在方素的面前，紫色的藤蔓则被留在了原地。他的手臂穿透了方素的胸膛，但是却什么都没有摸到——方素的身体逐渐透明化，最终变成了一团气体，魔龙只能感受到风在指间流动。
“哦，这是你一开始用的那招。”魔龙饶有兴味地说道，“你到底有几种念能力？”
“快一百种了。”
方素的声音从空气中传出，而凭魔龙现在的实力，他还无法伤到空气。
“厉害厉害。”魔龙啧啧称赞道，“但你这个状态……应该无法维持很久吧？”
方素沉默。
“不现身就算了，反正我的目的只是杀周琦。”魔龙直接无视了方素，“你真的无所谓。”
“慢着！”
方素只得被迫现身。
“怎么，还想跟我打？”魔龙歪着头看方素。
“你……真的能够暂停时间吗？”方素小心翼翼地问道。
“准确说，不是暂停时间，而是踏入时间的缝隙，使自己能够在静止的时间中运动。”魔龙意外地很有耐心。
“这是怎么做到的？”方素急切地问道，“你是变异人，而变异人无法使用念力……所以你这一招不是念能力吧。”
“当然不是。”魔龙说道，“这是我父亲传给我的一种秘法……理论上任何人都可以使用。”
“教给我吧！”方素突然说道，“只要你肯教我，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喔喔，怎么突然这么说了？”魔龙诧异地看着方素，“你为什么想学我的时隙之法？”
“因为暗域九尊派原罪杀了我的母亲。”方素一字一句地说道，眼中满是仇恨，“我要复仇，就必须得到远超想象的力量……而你的时隙之法是我目前见过最强的。”
“呵，那是你没见过我们团里的冥罗泉。”魔龙忍不住揶揄道，“不开玩笑了，你是认真的吗？你当真想杀暗域九尊？”
“我没有对你撒谎的理由。”方素的眼神从未有过的坚定，而这也让魔龙内心为之一惊。
“你这个小丫头……倒真是不简单。”魔龙很是难得地用正眼来瞧一个人类，“但很可惜。我的秘法，你学不会。”
“为什么？”方素大失所望。
“因为我这个秘法对身体的负荷极大。普通人使用的话，一下子就会被榨干体力，心肺衰竭而死。”魔龙坦言道，“换言之，这是一个只有变异人才能使用的秘法。”
“我会弄到黑水，让自己成为变异人的！”方素依旧没有放弃。
“你难道想从此过上以人类为食的生活吗？”魔龙叹了口气。
“就算吃人……也无所谓。”方素的面色有些难看，但她还是咬了咬牙，“只要能够复仇。”
“看来你已经深陷其中了。”魔龙挠了挠头，无法理解方素为何如此执着，“复仇有什么好的呢？过好自己的生活才是最重要的吧。我父亲被天界围剿而死……但我也没有想过为他复仇啊。”
“我跟你不一样。”
“好吧好吧。”魔龙无奈地说道，“但恕我直言，你就算得到了黑水，也无法成为变异人。”
“为什么？！”方素声音尖锐。
“就像变异人无法学会念能力一样，念者也无法突变为变异人——两者是不可调和的。”魔龙答道，“这是念祖制定的铁则，无人可以忤逆。”
“我会把这铁则打碎的。”方素依旧坚持。
“那就等你打碎后，再来找我吧。”
魔龙无心再与方素纠缠，时隙之法发动，消失在了原地。
其实魔龙之所以留方素一命，除了对方素感兴趣之外，主要是因为魔龙本人也很敌视暗域。
暗域九尊试图支配这世上的一切力量，无论是念还是黑水。
以前有父亲的庇护，魔龙可以衣食无忧，但现在混沌已死，魔龙迟早会上九尊的抹杀名单，遭受和方素一样的命运，所以魔龙说到底还是仇视暗域的。
只是和大多数人一样，魔龙实在是太忌惮暗域了，忌惮到他完全没想过正面与九尊对抗，只想着如何去逃避。
然而此刻遇到方素，听到她“誓杀九尊”的妄言后，魔龙只觉得惭愧——惭愧自己身为混沌之子，气势上竟然还比不过一个十五岁的小丫头。
魔龙不杀方素，其实还是看重方素的潜力。
哪怕她现在只是一颗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