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午休的时候，何羿破天荒地没去做卷子，而是跟周原跑到了天台吹风。

两人随意地聊了聊，然后周原忽然提起了这么一件事。

“我老爹前天被人打了，现在头上还缠着纱布呢。”

周原说的时候，脸上还挂着笑，看起来也就是随口一说，何羿却觉得心脏漏跳一拍，因为前天正好是他碰上异能少女，打昏西装男的那一天。

应该，不会这么巧吧?

何羿试探地问道：“你爸被打了?什么情况?”

“也没什么。”周原倒不是很在意，“我老爹是青年科协会的会长，经常搞些游行什么的，算是个激进分子，被人打也不奇怪。”

“你爹被人打了，你还笑得出来，真是心大啊。”何羿僵硬地笑笑，随即不露声色地又补了一句，“你老爸要是会长，是不是经常会穿正装出门？”

“哎，你怎么知道?”周原惊讶地看着何羿，“我老爹最喜欢穿他那件破西服出门了，简直风雨无阻。”

“猜的猜的……”何羿微微偏过头，努力不让周原发觉自己的异常。

只是他知道了一件事：前天他击晕的西装男，就是周原他爸。

至于周原他爸为什么要追那个异能少女，何羿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他只擦了擦额头的汗，然后装作一副与自己无关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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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这种生物，放任不管的话，很快便会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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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星期后。

血液病学的考场外，孙昌将全套的伪造证件塞给了何羿，又细细交代了几句后，何羿这才放心地走进考场。

按照孙昌所说，电脑里的信息都已经被那幕后的雇主找人提前篡改过了，照片也都已经替换成了何羿本人的照片，所以何羿不必担心会被巡视的监考员查出来。

就算有人查，凭借伪造的证件也能轻松过关。

何羿现在唯一要担心的，就是能否尽可能地完美发挥，取得接近满分的分数——毕竟这关乎事成之后的酬金。

何羿深吸了一口气，静静地做到了课桌前，等待考试的开始。

九点整，铃声响起，考试开始。

拿到卷子的何羿没急着开做，而是把题目大致看了一下：

贫血病理、白细胞疾病、造血系统恶性肿瘤、红细胞损伤、凝血机制障碍……

基本都是些何羿复习过的题，没有多少超纲的知识点，有些设了陷阱的题目何羿也都能看出来。

总体来说这份试卷难度一般，对一般人来说考满分或许很难，但对何羿来说已经不成问题了。

很好。

何羿微微一笑，开始俯身答题。

他做的很快，笔尖在试卷上沙沙作响，看得出来很多题对何羿来说已然烂熟于心。

等何羿做到第二页时，查考证的监考老师才走到何羿身边。

虽然知道不会出什么岔子，但当查身份的人真的过来时，何羿心里还是小小地紧张了一下。

何羿也想不露声色地继续做题，但还是忍不住微微抬头看了一眼监考老师的表情。

所幸，监考老师只是把何羿摆在一旁伪造的准考证拿起来看了看，然后又瞥了一眼何羿的脸，便面无表情地走到了下一个学生那里。

一切如常。

何羿暗中松了口气，随即心无旁骛地继续做题。

虽然题目不难，但不得不说题量是真的大，而且越往后面，题目中的陷阱就越多，这便逼地何羿不得不打起精神细读每一道题目。

他终于明白那个雇主为什么要找自己代考了——一般的学生不管上课再怎么认真，最多也就考到八成的分数，也就只有自己这样精通考试之道的人才能在这门学科上取得满分。

那个雇自己替考的人还真是找对人了。

两个小时后，何羿终于做到了最后一题。

最后一题一般都是压轴题，难度肯定很大，但何羿依然有信心。

只是等从头到尾把题目看了一遍后，何羿却是愣住了。

因为这道题，考的并不是血液病学，而是天界军方研制的某种细胞改造产物，黑血。

题目上并没有给出太多信息，只是略微提了一下这是军方的研究项目，然后要求答题者根据题干所给信息来推测黑血的形成诱因，生化功能以及细胞结构。

咦，这种军事机密一样的研究项目能随随便便当题目来考学生吗?

何羿捋了捋头发，不敢相信自己会在一场高中考试里看到这样的题目。

但既然已经出了这种题，何羿只能硬着头皮去答，毕竟这道压轴题分值不小，要想考满分就必须去做。

可何羿对这所谓的黑血可以说是一无所知，他不得不绞尽脑汁，甚至运用别的学科的知识来做这道题。

就在何羿苦恼的时候，监考老师又晃到了何羿的身边。

哇，又做什么，不是查过准考证了吗?

何羿正烦着，也就不去理会监考老师，全身心去推衍黑水的结构。

然后监考老师拍了拍何羿的肩膀。

“同学，你是帮人替考的吧。”他的声音不大，但在何羿听来却是字若惊雷，“跟我出来一下。”

“……什么?”何羿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人，但还是尽可能地保持镇定，“你搞错了吧，要不要再检察一下我的准考证……”

何羿正要把准考证拿给这监考员看，举到一半的手却被监考员一把按住了。

“不必了。”监考员的脸上挂着迷之微笑，“还是先出来吧，何羿同学。”

听到监考员准确无误地喊出自己的名字，何羿便知道，大势已去。

他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被带出考场的时候，何羿注意到孙昌也是一脸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