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淑作品《丶丿花树下》
卷◎第一
昨天呢
enshuzuopin《zhupiehuashuia》●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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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_放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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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应该是一句至理民谚了吧?
玄智源看到接警的警察赶到了现场,脑海里第一个浮现出来的就是这句民谚,而跟着感觉走一直都是玄智源处理突发状况的首选项。
所以,跟着感觉走的玄智源怀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定理和宋俊驰一起离开了事发现场。
虽然跟着感觉走这个选项基本上是大多数人在现实生活中的普遍选择,但是大多数人都没有考虑到一个最基本的事实——
跟着感觉走是理智的选择还是习气的指使?
习气不等于理智,但是理智有些时候根本控制不了习气,这是事实。
习气,我们可以把它理解为生活中对任何听到、看到、想到的事情所作出的第一反应,而且是潜意识中依据自己的主观判断、依据自己的喜好考量、依据自己的是非标准、依据自己的利益相关……所作出的第一反应,这种第一反应的日积月累就形成了一种顽固的、不受理智控制的、完全以自我感受为首选项的处理问题方式——
随习,随气。
习以为常的随习,气不自主的随气。
良好的习气选择的基本上都是正确的处理方式得到的也必然是完善的结果,反之亦反之。
玄智源日积月累而成就的习气虽然不是那种非常恶劣的习气,却也不是那种非常良好的习气,毕竟在现实生活中能够做到人格自律、公德私德具备的人已经是非常鲜见之非常鲜见,更何况玄智源也是现实生活中普通的一员,受教育的氛围与内容大家等同。
所以,
玄智源才会踢人一脚,玄智源才会羞辱燕黎,玄智源才会约架殴人,玄智源才会闯家拆盘,玄智源才会……引发以后的诸多事端而陷自己于不利的窘境。
三思而后行这句话虽然自古有之,却属于那些不受习气控制的智者所在的境界,非我等凡俗所能堪负、驾驭。
智者事前先把自己的行为所能产生的不同结果都考虑到了,然后择利人利己之项而行事,不论是给他人还是给自己带来的都是利益而非损害。
凡俗则是恰恰与之相反,事前只是根据自己的喜与不喜行事,只有面对恶果的时候才会反思自己当初的该与不该,才会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所产生的后果自己是否有能力样面对与承受……这样的反思已经完全没有了意义。
当然,
如果能够吸取教训的话,反思也是一种提升自己的方式。
反思虽然不能改变过去的事实,却可以影响未来的选择。
对玄智源来说,
此时,
此刻,
此地,
根本就没有反思的必要,因为玄智源当下所面对的结果没有一样能够直接让他感受到悔不当初是怎样的追悔莫及与痛不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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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事故现场不远,一种奇怪的感觉就涌进了玄智源的脑海,犹如乱麻一样左牵右绕,无论玄智源怎样梳理都找不到一个完整的头绪。
更准确地说,无论玄智源怎样去梳理,也无论玄智源怎样去辨析,就是找不到、抓不住涌进玄智源脑海里的那份感觉到底是什么。而就是这个玄智源不知道是什么的什么,总是用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让玄智源绞尽脑汁地去搜索,去寻觅,去探究……
似曾相识?
玄智源一愣?
玄智源一愣!
玄智源这才反应过来似曾相识这四个字今天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了——
被自己踢昏的那个电视台演员乍看上去很面熟,
第一眼见到那个电视台的主持人也感觉自己在哪里见过,
即便是在自己怒不可遏的时候看到开跑车的燕黎也好象是相识的熟人,
而这个孙振家也似乎是同自己有过几面之缘,
怎么会呢?
“想什么呢智源哥?”
已经跨上摩托车的宋俊驰看到玄智源站在摩托车的后边呆呆地发愣,有些奇怪地看着玄智源。
“……嗯……怎么说呢……今天的事情我觉得很奇怪。”
“奇怪?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好像也没什么……只是……今天和我发生纠葛的每一个人,我都好象认识他们,但是,在我的记忆里却怎样也找不出认识他们的证据。”
“那……他们认识你吗?”
“应该是不认识我。”
“是不是你感觉错啦?”
“这里边肯定有什么地方不对,但绝对不是我的感觉。对了,俊驰,我们是哪一天请工商所的那几个哥们吃的饭?”
“前天啊。”
“我昨天到店里去了吗?”
“昨天?没来啊。”
“唉!看来是真的了!”
“什么真的假的啊?”
“我的昨天丢了!”
“昨天?丢了?哈哈哈……”
宋俊驰看着我茫然的表情笑得眼泪几乎都流了出来,以至于玄智源跨上了他的摩托车等了将近一分钟他才启动、加挡、离去。
是啊!
如果有人对玄智源说某个人丢了昨天,相信玄智源也会同样地哈哈大笑。
昨天,
怎么会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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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智源和宋俊驰回到大车店的时候,杨东衡、安雨泽、洪荣轩也已经在店里笑逐颜开地对许子默讲述着刚才在望海楼的经历,当几个人发现玄智源和宋俊驰走进店里之后马上停止了眉飞色舞迎了上来。
“那七个混蛋都被我们抓住交给警察了,每个人都被我震断了小臂加上肩关节脱臼。”
杨东衡兴致勃勃地把经过简单明了地向玄智源做了介绍,脸上的那份得意说明做这件事情对他来说是多么的求之不得。
“很好!”
玄智源轻轻地点了点头又轻轻地舒了一口气,既是对杨东衡他们三个人这次行动的肯定,也是对那七个混蛋得到应有的惩罚替张熙若和刘清如感到些许的欣慰。
只是,玄智源并没有设身处地去感受一下那七个混蛋的痛,也就如那七个混蛋施暴时不曾考虑张熙若和刘清如受辱之后的感受一样。
因为,玄智源兄弟几个认为他们的所作所为是正义的惩罚,正义的惩罚就是天经地义;那七个混蛋的被伤害则是他们咎由自取,咎由自取就是自作自受。
所以,玄智源无需、也不会、更没必要去感受那七个混蛋被伤害之后的痛。
但是,玄智源的心里,却总有一种如梗在喉的感觉。
“录像拿回来了吗?”
许子默关心地从玄智源手里把录像机和硬盘接了过去,用一种等待确认的口气向玄智源询问。
“录像机我已经检查过了,那些录像还在。你现在就去检查一下这块硬盘,看看有没有涉及到我们的内容,如果没什么问题哪天我去还给人家。”
玄智源拍了一下许子默的肩膀,算是一个辛苦的问候吧。
“那个混蛋交给警察了吗?”
玄智源刚刚坐进那把大木椅子还没等舒一口气,许子默一转身就把又一个话题抛了过来。玄智源没有回答,只是歉意地看了一眼宋俊驰,宋俊驰理解地把话头接了过去,向兄弟几个描述了一下孙振家被他父亲砍伤以及孙振家自杀的经过。
“自杀?这种人会自杀?来来来,你把经过仔细讲给我听听。”
显然杨东衡对孙振家的自杀表示十分的不理解,所以很疑惑地把宋俊驰拉到了一边。
玄智源则是掏出手机给自己的母亲打了一个电话,希望从母亲那里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一个肯定自己昨天晚上在家里的答案。
但是,答案却是绝对的否定。
当然,这个答案并没有超出玄智源的预料,只是这个答案让玄智源的内心更加地焦躁、更加地不安起来。
因为,几个事件似曾相识的关联人,莫名其妙失去记忆的一整天,都把玄智源推向了一个陌生的境地,一个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的境地,一个自己都不能确认自己的境地,一个自己都不会解释自己的境地。
虽然玄智源是一个现实的唯物主义者,却不能用现实的唯物主义把自己丢失的昨天找回来,也不能用现实的唯物主义把今天所遭遇的、这几张熟悉的面孔给一个准确的定位。玄智源相信,即便是一个纯粹的唯心主义者,也不可能把自己所遭遇的一切写出一个圆满的答案。
“智源哥,昨天真的丢了?”
杨东衡听了宋俊驰讲完了孙振家自杀的经过,又听了宋俊驰讲笑话似的说玄智源丢了昨天,所以就走过来有些迷惑不解地看着玄智源,那眼神绝对是不可思议多过了疑惑不解。
“我昨天早晨去山野食客买的包子,今天早晨去报刊亭买的早报,这中间的一天一夜我怎样也找不到记忆。在哪里?做什么?都有谁?一点记忆都没有,所以我说昨天丢了!”
“这么神奇?”
安雨泽笑呵呵地凑了过来,出乎意料地用神奇两个字化解了玄智源所有的想不通。
是啊!
是很神奇啊!
如果不是神奇,谁的一天一夜能平白无故地消失呢?
更何况我们人类解释眼睛看不到的存在,解释科学无法求证的未知,解释人力所不能及的一切,最常用的两个字就是神奇。当然,此时此刻玄智源的所思所想和玄智源所丢失的昨天,用神奇这两个字来解释也是最恰当不过了。
可是,昨天,真的能丢失吗?
嘟嘟——
骤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玄智源准备回答安雨泽神奇的思路,伸手从桌子上拿起了铃声不断的手机,尽管屏幕上的号码并不熟悉,玄智源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您好!请问您是玄智源先生吗?”
“您好!我是!”
电话的另一边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男声,十分客气的口气一下子很难让玄智源琢磨出他打电话过来的目的,所以只能客气地、如实地回答。
“我是喜丽来蛋糕店,请问您今天早晨定制的蛋糕送到哪里啊?”
“什么?我今天早晨定制的蛋糕?”
“是啊!您让我们下午三点打电话确定送达的地点。”
“您确定是我定制的蛋糕吗?”
“……这个是您的电话吗?”
“没错,是我的。”
“那就不会错了。请问把蛋糕给您送到哪里呢?”
“请问,我是什么时间定制的?”
“我看看……今天早晨七点二十五分。”
“今天早晨……七点二十五分……你们上班的时间那么早吗?”
“先生,我们这里是4小时营业。请问,把蛋糕给您送到哪里呢?”
“……这样吧,等我确认一下地点再给您回电话,好吗?”
“可以的。”
“谢谢啦!”
放下电话玄智源又有点发懵了,大清早的自己怎么会莫名其妙地去定制一个蛋糕呢?
“智源哥,是不是今天谁过生日啊?
安雨泽看到玄智源一脸的茫然赶紧给玄智源提醒,希望这个思路能够让玄智源想起来定制蛋糕的目的。
“过生日……过生日……谁今天过生日呢?”
玄智源把脑袋倚靠在大木椅子上双眼发呆地看着天花板,在自己的记忆库中苦苦搜索着,搜索着今天过生日且能让我定制蛋糕的这个人,搜索着今天早晨我去定制蛋糕的经过。
今天是张熙若的生日,玄智源当然记得。
只是今天突然之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玄智源的大脑还没有来得及把这个信息显示在自己记忆的屏幕上。
那个蛋糕店来的电话提醒了玄智源,只是在大车店里玄智源没有说出来而已。
如果小哥儿几个知道今天是张熙若的生日,不仅会毫不犹豫地参加聚会还会义不容辞地大肆破费,这已经是小哥儿几个不成文的规矩了。而今天张熙若和刘清如刚刚受辱,玄智源担心张熙若和刘清如两个人暂时还没有心理准备面对这么多的人,所以,
玄智源,
只能假装想不起今天是谁的生日,只能假装不知道是为谁定制的蛋糕。
反正小哥儿几个已经知道玄智源丢失了昨天,反正玄智源自己也知道已经记不起昨天,所以,任何不可思议的事情都有可能在玄智源丢失的昨天之中发生。
问题是定制蛋糕的经过在玄智源的记忆里连一点影子都找不到,就像昨天早晨到山野食客买包子、今天早晨到书报亭买早报一样,不仅是莫名其妙,而且是出乎意料的莫名其妙。
一连串的怪事加上一连串熟悉且陌生的面孔,把玄智源的思绪如乱麻一样缠绕在一起,任凭玄智源万般的努力把脑袋想得膨胀欲裂也是无济于事,一切的一切还是找不到记忆,找不到答案,找不到相互关联的蛛丝马迹。
燕黎?!
玄智源的眼前突然之间莫名其妙地闪出了这两个汉字,稍纵即逝。
玄智源一愣,使劲地眨巴了一下眼睛,又使劲地摇了摇头,虽然再也找不到这两个汉字的踪影,却让玄智源的心如梦初醒地紧紧一揪:
既然已经找到了侮辱张熙若与刘清如的元凶,那么,就等于是——
我,冤枉了无辜的燕黎!
也,无耻地侮辱了燕黎!
愧疚与歉然让玄智源的屁股如坐针毡,赶紧借口回去看看张熙若和刘清如,告别了几个对自己放心不下的小哥们,跨上了摩托车疾驰而去。
“智源哥急匆匆地这是去哪儿啊?”
安雨泽有些不放心地看着已经远去的玄智源冲着其他几个小哥们有嘴无心地问了一句,小哥几个都是一脸的茫然。
安雨泽之所以会有嘴无心地问上这一句,一是因为大车店内的这几个小哥们没有谁知道这个答案,二是这句话都是大家想知道答案的问题。
所以,安雨泽才会有嘴无心地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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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黎,你今年都岁了,怎么还是和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一样呢?把人给撞了就应该马上送人家去医院,不愿意送医院就应该马上打10的急救电话,为什么你要一走了之呢?你不知道人命关天吗?”
燕黎的父亲燕君浩虽然被气的脸色发青,但是说话的口气还是相当的温和还稍稍有些低声下气。毕竟燕君浩已经是五十多岁的人了,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要说不娇惯也是不可能的事情。更何况在当今计划生育的社会,有几个独生子女不是在父母的娇惯中长大的?
“没跑!我也给她留下了医药费!”
燕黎撅着小嘴气哼哼地看着窗外,似乎是满肚子的委屈因为无法对自己的父亲倾述,只能咬着嘴唇隐忍着。
“你没跑?交警队为什么说你肇事逃逸?你没跑?为什么需要你妈妈到交警队、去医院为你善后?我早就对你说过,不要以为你爸爸有钱你妈妈有权你就可以在外边胡作非为,早晚会出事的。怎么样?让我说中了吧?岁了,大姑娘了,懂点事吧,给你的爸爸妈妈省点心吧,就算爸爸求你了不好吗?”
“爸,我不就是不小心撞了一个老太太吗?至于让你这样没完没了地唠叨吗?累不累啊?”
“怎么?嫌我唠叨?我对你说过多少遍了,将来我老了这份产业需要你来打理,可你呢?整天就知道和那些不三不四的男男女女在外边疯跑,能有什么出息啊?你就不能踏踏实实地呆在我身边,把我们家这份产业的管理和运营好好学一学?啊?我唠叨你还这个样子呢,我要是不唠叨你会是什么样子?啊?你说说看,你整天在外边和那些人疯跑有什么收获?”
“自由!快乐!”
“什么?自由?快乐?如果没有我这个能赚钱的爸爸你用什么去自由?如果没有你那个有点权势的妈妈为惹祸善后你用什么去快乐?啊?你想过吗燕黎?如果你出生在一个普普通通的家庭,你不需要去打工赚钱吗?看看我们集团里的那些员工,你就应该想到,他们即便是在八小时之外也没有绝对的自由,他们即便是在涨工资发奖金之后也没有绝对的快乐!而你却是4小时都在自由自在,怎么还不满足呢?非得在外边惹是生非给父母添乱才是你的快乐吗?”
“好啦好啦,说够了没有啊?我都说了今天的事情不怪我不怪我不怪我,你怎么就认准了是我的错呢?你当时在现场吗?你看到了事情的经过吗?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这不是你总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吗?怎么到我这儿你就可以不用调查就确认一切都是我的错呢?我冤不冤啊?”
由于过分的激动燕黎脸色涨得通红,站起身把手里拿着的一本时尚画报狠狠地摔在了地上,不管不顾地拉开了燕君浩办公室的大门准备一走了之,
却,
和一个推门而入的人撞了一个满怀。
“燕黎?你这是怎么啦?”
和燕黎撞了一个满怀的人是燕黎的母亲、市委宣传部部长孟寻真,当她看到燕黎脸红脖子粗的精神状态就知道又和爸爸吵架了。
“爸爸不讲理!”
仿佛是受到了莫大的委屈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替自己主持公道的救星,燕黎的眼泪刷刷地流了下来。
“好啦好啦,妈妈来了,妈妈知道你受委屈了,来,坐这里,让妈妈看看。”
孟寻真温柔地扶着燕黎坐到了沙发上,回头狠狠地白了一眼燕君浩,那凌厉的眼神把燕君浩吓了一跳,一时之间真有点找不到北的感觉。
“那几个人是谁啊?”
孟寻真表情舒缓、口气和蔼地坐到了燕黎的身边,不急不慢地问了一句。
“哪几个人啊?”
燕黎一边用手擦着眼泪,一边浑然不觉地反问了一句。
“扒人家女孩子衣服的那几个?”
“我不认识!”
“不认识?不认识他们为什么来帮你?”
孟寻真的口气有些严肃起来,面部的表情也没有了先前的舒缓,看上去角色已经由疼爱女儿的妈妈转换到了质问下属过失的领导。
“我怎么知道?”
“好!那个男人是谁?”
“哪个男人?”
“扒你衣服的那个男人!”
“不知道!”
“不认识?不知道?简单的六个字就能逃避掉已经发生的一切吗?”
“我没有逃避!”
“很好!这句话说的很像我的女儿,那就去把那些人找出来证明他们与你没关系,在把那个男人找出来,把他绳之以法!”
孟寻真用一种怀疑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女儿燕黎,仿佛燕黎就是一个稚气任性的孩子,怎么可能有勇气、有魄力去做这样的正经事呢?
“我会的!”
燕黎被孟寻真不太相信自己能力的眼神看得实在是忍受不住了,涨红着小脸蛋忿忿地站了起来,看着自己的妈妈斩钉截铁地作了答复,然后一转身就气哼哼地走出了燕君浩的办公室。
“我等着!”
孟寻真冲着燕黎的背影及时地说出了期待结果的愿望,这无疑又把燕黎推到了不得不去完成这个结果的境地。
当然,每一个做妈妈的都不会让自己的孩子以身犯险,但是,有些时候经历一些真正的危险也可能是转化一个人的机会。
只是转化的结果就要要看经历者自身的选择了。
“你刚才说……谁……扒咱家燕黎的衣服?”
燕君浩听着燕黎的脚步声已经消失之后,这才压低声音悄悄地问自己的爱人孟寻真。
“今天的事情也不全怪咱家燕黎,你就别生气也别问了。”
“我为什么不问啊?燕黎也是我女儿,怎么回事?快说!”
“唉!也不知道是不是燕黎的人,七个,在大街上把两个女孩子的衣服扒光了,那两个女孩子的朋友来了,应该是报复吧,又把咱女儿的衣服扒光了。”
“什么?那你还让燕黎去找他们?你不是让燕黎去送死吗?”
“放心吧,我已经安排人偷偷地跟着燕黎了,不会出事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
“燕黎被我们俩娇惯坏了,让她去锻炼锻炼,或者是吃点苦头什么的也许能帮她转变一下。”
“这是你作为宣传部长的经验?”
“算是吧!”
孟寻真和燕君浩默契地对视了一眼,眼角眉梢有了些许的笑意,只是笑意之中饱含了悔不当初的娇生惯养,也饱含了木已成舟的无可奈何。
有钱,
有权,
却没有办法让自己的孩子成为一个正常的人,
这,
不能不说是做父母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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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误会您了!”
当玄智源站在燕黎的面前勇敢地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虽然自己已经有了十足的心理准备,却还是被重重的一个大嘴巴抽得有点眼冒金星。
“对不起!我打错您了!”
燕黎俏生生的小脸蛋上满是怒容,甩了玄智源一个大嘴巴扔下一句话之后开着她那辆橘红色的跑车急驰而去,把玄智源晒在那里痛苦地体会着脸上的火辣辣,尴尬地品味着燕黎模仿自己的那句话。
是啊!
一句对不起,怎么可能就轻易地化解玄智源对燕黎那么无耻的伤害呢?
悔不当初正是玄智源当下的真实感受。
若是当初自己能够理性一点,若是自己当初能够文明一点,若是当初自己能够男人一点,若是……是不是就不会给他人造成如此深重的伤害呢?
伤害,
就在嗔恨的一念,就在举手的一瞬,就在理智无法控制习气的这一刹那,这一念、这一瞬、这一刹那不仅决定了一个无法更改的结果,也彻底改变了当事人的一生——
一个感受着羞耻的无法补偿,一个饱受着羞愧的难以忘记,双双筑起了加害与被害的心里障碍,或多或少地参与着、影响着彼此的一生。
当然,稍微有点道德观念或者是稍微有点良心的加害方才会有负罪感的愧疚。
反之,只有报应现前了加害方才会因为即将面对的恐怖结果而感到后悔无比。
其实,
玄智源很清楚,
很清楚人的一生短暂而仓促,减去吃喝拉撒睡的时间所剩无几,而这所剩无几的黄金岁月却要被往昔他人所加害造成的阴影所羁绊,那么这个人的这一生该是多么的悲怆与无辜啊!
所以,
玄智源才会跑过来真诚地给燕黎道歉,希望燕黎能够原谅自己的无耻,放下这个曾经被侮辱的心理包袱,愉快而简单地继续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玄智源的想法与愿望无可挑剔,可是,无论多么无可挑剔的想法和愿望都需要对方的响应才可能得以实现,对吧?
要知道,一个巴掌无论你怎样用力都不可能拍响,这是真理。
唉!算了吧,既然是自己做错了,那就勇敢地承受这个错误所带来的任何后果吧,只要有一天燕黎能够不再恨自己、不再背着这个包袱复生活,她喜欢怎样做就怎样做,我无所谓了。
想通了,
放下了,
轻松了,
坦然了,
玄智源开心地跨上了摩托车,轰动着油门在原地用轮胎烧出了一个焦黑的圆弧,留下一个到此一游的印记,然后惬意地离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