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淑作品《丶丿花树下》
卷◎第一
昨天呢
enshuzuopin《zhupiehuashuia》●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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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_走路也能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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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挡,我挡,我挡,我挡,我挡……
也记不清楚这是哪部电影中的武打动作了,攻方的速度很快,守方速度也不慢,攻方连续进攻之后突然停止了进攻,站在那里看着守方还在手舞足蹈地继续做着防守的动作,给人留下一种即可怜又可笑的感觉。
此时,
守方一个人在手舞足蹈的防守动作正被玄智源完整地复制、再现。
在马路上现场复制,在斑马线上真实地再现。
几声尖锐的汽车喇叭声把玄智源从手舞足蹈的惊恐与沉醉中惊醒,迷迷瞪瞪地看着被自己阻隔去路的车辆,迷迷瞪瞪地看着嘻嘻哈哈看着自己耍宝的人群,迷迷瞪瞪地看着自己完好无损的浑身上下,飞速地转动着自己的脑筋,努力地回想、追忆着自己当下的所作所为是为何事。
梦?
做梦?
玄智源突然愣在了那里,看着散落于地的一袋山野菜包子、一杯豆浆、一份报纸、一下子就愣在了那里,就在他弯腰捡拾散落于地的物品时,脑海中瞬间蹦出来了一个自己都不相信的念头,同时也不由自主地说了出来——
“走路也能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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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智源捡起散落于地的一袋山野菜包子、一杯豆浆、一份报纸,对着那些被自己拦住去路车辆的司机做了一个抱歉的手势,躲避着另一半马路上疾驰而过的车辆,赶紧跑到了对面的人行路上。
玄智源在人行路上刚刚走了几步就站住了,迷惑不解地站住了。
玄智源迷惑不解地看着自己左手拎着的山野菜包子、迷惑不解地看着右手端着的还有些烫手的那杯豆浆、迷惑不解地用鼻子嗅了一下胳肢窝夹着的那份还在散发着油墨味道的早报,
真的迷惑、也真的不解了——
刚才那一段恐怖的经历真的就是一段噩梦?
可是,
走路的时候怎么可能做梦?
可是,
做梦的时候怎么会买东西?
ZTN_.
匆匆忙忙的脚步,匆匆忙忙的表情,匆匆忙忙的人群从玄智源的左右摩肩接踵地相向而过,虽然都是匆匆忙忙,却是千人千面千种心思无一而同。
其中不乏拇指一族夹杂在匆匆忙忙的人群之中,时不时地因为专注于刷屏而撞人、撞物,多少给匆忙的千篇一律增加了一点异类的不同。
玄智源的脚步即不匆匆也不忙忙,因为所有的迷惑所有的不解占有了他全部的思绪,根本就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让他去匆匆忙忙地赶路。
走路也能做梦?
玄智源真的想不明白,也真的不愿意相信,可事实就是那样真实地发生了,就那样真实地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走路也能做梦?
这样一个疑问句,谁能明白谁又能相信呢?
啪!
一坨鸟屎恰到好处地滴落在玄智源的左肩上,玄智源被这十分意外的巧巧一击吓了一跳,所有的思绪瞬间专注到了自己被击中的部位。
玄智源歪头斜视着肩膀上的那坨鸟屎,心念不由自主地一颤,突然萌生了一个奇怪的念头,随即自然地抬头搜寻、望向那只已经飞远的鸟儿,浮想,瞬间,联翩——
如果在鸟儿所在的高度看我,我是不是很小?
如果在空中俯瞰整个个城市,还会找到我吗?
如果在月球那么远的距离看城市,城市在哪?
如果在银河系中看太阳系,地球能有多大呢?
如果在太空看银河系,还能找到地球所在吗?
如果在足够远的距离观看银河系所在的星系,银河系是不是也被数不清的银河系淹没其中?
玄智源的想像力真是太丰富了,丰富到了能够找到渺小自己的方法,虽然这种方法完全是玄智源大脑的抽象思维,却很容易找到哈勃望远镜所拍摄的宇宙图片作为证据支持。
这,
也不能不说是玄智源的一种境界了。
其实,谁都可能有过类似的想法,也都可能有过类似感觉,只是谁都不会真的就因此而认为自己很渺小,很无所谓。
毕竟,
渺小只是一个认知上的感觉,而非事实上的本质。
玄智源的经历触发了玄智源的思维,并不等于玄智源因此就会认可渺小就是自己的本质,从而不屑自己在世俗的存在,也不屑自己的所作所为所应该负有的责任。
高大上,往往是自我的第一感觉,有谁会说不是呢?
但是,
渺小,
也是相对存在的一个事实,这一点只有真切地感受过才会真切地感觉到,只有真切地感觉到了才会真实地尊重自然的一切。
我曾经也是一个自大狂,
所幸,
某一次乘船在大海中航行的时候,深切地感受到了大海无边无际的浩瀚与轮船无依无靠的渺小,那一瞬间,我体会到的不仅仅是一种无边无际的浩瀚与震撼,还有一种无依无靠的渺小与恐惧。
因为渺小,所以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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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智源自小就对摩托车情有独钟,所以玩车、养车、改车、卖车也就成了玄智源维持生活的一种方式。虽然这种方式表面看上去似乎很简单,但是对玄智源这样一个既没有家长背景、也没有社会官系的小人物来说,步入经营者的行列无疑是一个不小的挑战。
好在玄智源的几位小兄弟都各自具备了玄智源所欠缺的优越条件,加之大家都有一个共同的爱好,就集资合股开了一家不算太大、也不算太小、名字叫做大车店的摩托车经销店。
每天上午的这个时间,玄智源都会用胳肢窝夹着一份还在散发着油墨味道的早报,左手拎着山野菜馅的包子袋,右手端着一杯微微有些烫手的豆浆,准时地出现在小哥几个经营的大车店门前。
如果没有什么意外,小哥几个之中年龄最小的许子默总会比大家早到半个小时,打开大车店的卷帘门,收拾完屋子内的卫生之后站到门口,笑嘻嘻地等着大家的到来。
“嘻嘻~来啦智源哥!”
而许子默的嘻嘻一笑,总是有一种女孩子的妩媚在脸上显现出来,尤其那两个小虎牙,更是让人心生怜爱。
“早啊子默!”
玄智源把胳肢窝中的报纸向前送了一下,许子默会意地伸手接了过去。
“智源哥,昨天你怎么没来呢?”
许子默伸手拉开店门把玄智源让了进来,并,很随意地、随口问了一句。
“昨天?昨天我不是来了吗?你忘啦?”
玄智源把包子和豆浆放到了桌子上之后,一屁股就坐进了象征着老大的大木椅子,对许子默的问话也没有太在意。
因为谁都有丢三落四的时候,对吧?
“这是昨天卖车的钱,八万四千元,你没来我就带回家去了,今天你去银行存上吧。”
许子默从自己的双肩包中拿出用报纸包着的一沓钱,轻轻地放到了玄智源面前的桌子上,又伸手从塑料袋中拿出一个包子狠狠地咬了一大口。
“这……怎么会呢?”
看着桌子上那厚厚的一沓钱玄智源一下子愣住了,一时之间无论怎样努力,就是想不起来昨天自己没有来过的记忆。
自己昨天明明来了啊?可是……
“昨天我真的没来吗?”
玄智源并不怀疑是许子默同自己开玩笑,因为许子默从来都没有和自己开过什么玩笑。所以,玄智源表情凝重地看着许子默,希望从他的脸上得到什么答案。
“当然没来啦!要不然卖车的钱我怎么会提心吊胆地背回家呢!”
许子默一边有滋有味地咀嚼着口中的野菜包子,一边把吸管刺进了豆浆杯,又狠狠地吸了一大口豆浆。
“不会吧?那我昨天去哪了啊?”
“嘻嘻~自己去哪了都忘记啦?那我帮你提个醒儿,是不是和熙若姐一起出去玩啦?”
“如果是和熙若出去玩我怎么会不记得呢?你帮我想想,昨天晚上我们几个是不是请工商所的那几个哥们去吃饭啦?”
“智源哥,你怎么啦?那是前天晚上的事儿!”
“子默,你说什么?”
“我说那是前天晚上的事儿!”
“不会吧?”
玄智源赶紧把许子默刚刚放到桌子上的早报翻开看了一下出版日期,上面清晰地写着7月8日。
“这是今天的报纸没错吧?”
玄智源把早报印有日期的位置递到许子默的面前,根本就没想一想,想一想一张7月8日的早报怎么能证明自己昨天来过呢?
“是今天的报纸没错啊!”
“那你怎么说昨天我没来呢?”
“啊?”
许子默也被玄智源的稀里糊涂弄懵了,站在那里傻傻地看着玄智源,一时之间也没有转过弯来。
“啊?”
玄智源也是一愣,发懵的脑袋突然转过弯来,手忙脚乱地把桌子上的报纸翻了一个遍,结果就是没有找到昨天的早报,也就是7月7日出版的那期。
“昨天的报纸没有人拿走吧?”
“人家都上网看八卦新闻,谁还会看白纸黑字的旧闻报纸啊?”
“怎么会呢?”
玄智源无力地把两个胳膊肘往桌子上一拄,闭上眼睛,把自己的面部埋进了双掌,苦苦地思索着,
思索着自己的昨天,
思索着昨天的记忆,
思索着记忆之中的、有关昨天的蛛丝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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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熙若,你这是做什么啊?”
看到张熙若捧着一纸壳箱子的办公文具从楼梯上走了下来,把刚刚走进公司大门的刘清如吓了一跳,疑惑不解地看着从容不迫的张熙若。
“我辞职了!”
张熙若并没有停下脚步向刘清如详细解释什么,而是直接走向已经敞开的公司大门。
:辞职?不是干得好好的吗?怎么说辞职就辞职啊?
刘清如有些紧张地跟随在张熙若的身后,一个问号接着一个问号地追问着,那副紧张的表情似乎比自己被辞退还要凝重。
“老板总是找各种各样的借口让我陪他去吃饭,你说,烦不烦啊?”
一走出公司的大门张熙若就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与自己朝夕相处的小姐妹着急上火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啊?老板请你吃饭还不好啊?”
“好你个头啊!你以为就是吃饭那么简单吗?”
“也是……不过……现在还有几个女孩子会因为老板的骚扰而辞职啊?”
“听你这口气怎么好像是求之不得呢?”
“当然是求之不得了!只要靠上了大老板吃香的喝辣的,要啥有啥……”
“活着就是为了吃香的?喝辣的?要啥有啥?”
“难道不是吗?”
“是你个头啊!”
张熙若抬脚在刘清如的小腿上踢了一下,转身就走。
“哎呀呀……踢我干什么?我又没说错,现在的社会不都是这个样子吗!”
也不知道是真疼还是假疼,刘清如捧着自己的小腿又蹦又跳又揉又叫,似乎已经重伤到了筋骨一样。
“我那不是踢你,是借用你的裤子擦擦我的皮鞋。谢谢啦,再见!”
张熙若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刚刚打开车门就被追过来的刘清如一把关上了。
“对不起师傅,我们还有点事,对不起哈!”
刘清如一边礼貌地对着出租车司机连连鞠躬表达歉意,一边把张熙若拉到了自己的身后,生怕张熙若跑掉就此不见似的。
“我都辞职了,你还拉住我不放干什么?”
张熙若被刘清如的举动弄得莫名其妙,一时之间还真想不明白刘清如此举动的含义。
“你到对面那个咖啡厅等我一下,我马上就来。”
“哎……”
张熙若刚想问些什么,刘清如已经跑向了公司的大门,根本不给张熙若问一个为什么的机会。
一脸不解的张熙若只能服从这个还没有答案的命令,捧着那个装满文具的纸壳箱子走向马路对面的咖啡厅。
去那里等待刘清如。
是等待刘清如,也是等待一个答案,一个同时改变了几个人一生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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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到银行存钱的籍口,玄智源骑着摩托车先去了一趟山野食客,又去了一趟每天都去买早报的那个书报亭。
因为每一天的早晨玄智源都不会忘记做两件事情:
早餐!
早报!
而获取早餐、拿到早报的地方可以说是很长时间都没有变过。
所以,玄智源才赶到这两个地方,到这两个地方,来,找一个玄智源需要的
结果,或者是答案。
结果,或者是答案,不仅让玄智源莫名其妙,更让玄智源摸不着头脑:
山野食客的服务员说玄智源昨天早晨来过,买了包子也买了豆浆,今天早晨却没来。
书报亭的小老板说玄智源昨天没有来,今天早晨匆匆忙忙地跑过来拿了一份早报扔下钱就走了,连找给玄智源的零钱都没有要。
怎么会?
怎么会是昨天早晨买的包子和豆浆?
怎么会是今天早晨买的报纸?而且是匆匆忙忙地跑过来,扔下钱,就走了?
这,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难道从山野食客到书报亭之间,短短的五百米距离玄智源竟然走了一天一夜不成?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一定是自己遗忘了什么,或者是自己的记忆出现了什么问题,要不然一个人怎么会莫名其妙地忘记了昨天呢?
昨天?
昨天?
玄智源的脑海里突然星光一闪,只是那么一闪,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星光一闪的闪,闪的又是什么呢?
一时之间,
玄智源,
迷闷在那里无所适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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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和的音乐,古拙的摆设,一入耳,一注目,马上就让人产生了一种安静的眷恋,那种略微有一些倦意的眷恋。
是暖洋洋的倦意,也是懒洋洋的眷恋。
也许是张熙若脱俗的气质,也许是张熙若惊艳的美丽,也许是咖啡厅里只有张熙若一个人走进来的缘故,不论手头上在做什么工作的服务员都停止了工作,把羡慕嫉妒爱的眼神都凝聚到了张熙若的身上。
在众目睽睽之下,张熙若坦然自若地选择了一个静谧的角落,为自己点了一杯咖啡,独自坐在那里,身心舒缓地等待着刘清如。
“嗨!熙若!”
突然出现在身后的男中音把张熙若吓了一跳,回头一看竟然是公司老板的大公子、也是公司总经理的薛少年。
“薛总?您好!”
张熙若疑惑地站起身,礼貌且客气地鞠躬问候。
“我找了你好久,怎么一个人跑到这来啦?”
薛少年也不管张熙若是不是喜欢或者是不是愿意,一屁股就坐到了张熙若的身边,用自己的身体把张熙若堵在了咖啡桌与座椅之间。
“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张熙若有些尴尬有些紧张有些不情愿地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尴尬的是自己被堵在夹缝之中没有办法拉开这过于接近的身体距离,
紧张的是这个叫作薛少年却不是少年的薛总找自己到底是什么用意,
不情愿的是自己平时就很讨厌这个男中音的油嘴滑舌此时却要挨得这么近呼吸他那有些酸臭的口气。
“没啥没啥,坐下说坐下说。”
薛少年一边说话一边伸手去拉张熙若的胳膊,张熙若赶紧推开那只油腻腻的咸猪手,十分不情愿地坐了下来,并尽可能地远离使劲把身子挤向了另一侧。
“有什么事情您就说吧,我还有事儿呢。”
“你咋辞职了呢?辞职咋也不跟我说一声呢?待遇不好咋地?还是有人欺负你啦?
伴随着薛少年一连串的问话喷出来的就是几个小气团组成的一个大气团了,那种酸臭的气味虽然不至于杀人却把张熙若熏得不知如何是好。
捂嘴也好,歪头躲避也好,用手扇风也好,都是一种不礼貌的行为,作为很有家教的张熙若只能强忍着痛苦,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算是冲淡一下难闻的味道。
“是不是我老爹又骚扰你啦?”
看到张熙若只是喝咖啡不说话,薛少年把头凑近了一些瞪着双眼看着张熙若,一脸的想替张熙若抱打不平的正义。
“对!就是你爹那个老骚包,你还敢替熙姐若报仇怎么滴?”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来的刘清如“砰”地一声把一个收纳箱子扔到了咖啡桌自上,没有好脸色也没有好语气地噎了薛少年一句。
“你……你……咋说话呢?”
刘清如的出现不仅让薛少年十分意外,所说的话也让薛少年一脸的尴尬,有点不知所措地结巴起来。
“罗嗦什么啊?有事没?有事说事,没事赶紧走人,别在这扔毒气弹污染空气了好不?”
刘清如也不知道哪来的这么大的火气,两只杏核大眼气哼哼地瞪着薛少年。
“我……我……这不是在关心公司的员工吗?”
“关心公司的员工?你要脸不?你要真关心公司的员工就给员工涨工资,别他妈的没事就加班加点地工作还不给加班费,昧着良心赚黑心钱,呸!没心没肺的资本家恶心人的吸血鬼!
“你……你……说……说谁是资本家谁是吸血鬼?”
薛少年被刘清如抢白的脸色发青,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我就是说你!没心没肺的资本家恶心人的吸血鬼,咋滴?”
刘清如也是一拍桌子喊了起来,瞪圆了双眼怒视着薛少年。
“你……你……污蔑……你……诽谤!”
薛少年被刘清如的火爆一下子震住了,说话的口气马上怯懦了下来,身体也不自觉地向后避让了一下。
“上个月我给公司创造的利润是5680元,你给我发的工资却只有1800元,剩下的51680元难道不是装进了你的腰包吗?我劳动所创造的利润要白白地送给你享用,这不是吸血鬼是什么?我们员工不但要赚钱养活你们,还要赚钱供你们无休止地挥霍,反过来连加班加点工作的那一点点加班费你都不愿意付给员工,你这不是没心没肺又是什么?
“我……我……开除你!”
薛少年再一次使劲地拍了一下桌子,用手指着刘清如气急败坏地喊了出来。
“我……我……开除你!”
刘清如也是一拍桌子,学着薛少年的口气和表情冲着薛少年磕磕巴巴地喊了一嗓子。
“你……你……”
薛少年被刘清如气得差点背过气去,瞪着双眼、铁青着脸,看着刘清如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你你你你什么啊?赶紧离我们远点吧,再呆一会你的口臭就把我们两个熏死啦!”
“你……”
薛少年赶紧一捂嘴巴,气哼哼地瞥斜了一眼刘清如,又灰溜溜地看了一眼坐在那里一直抿着嘴窃笑的张熙若,悻悻地、不情愿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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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丐?”
“乞丐!”
玄智源终于抓住了刚刚在自己脑海里星光一闪的闪,也终于想起来自己关于昨天的记忆之中曾经有过一个乞丐,就在自己走进山野食客时的之前。
玄智源麻利地戴上头盔毫不犹豫地跨上摩托车,拧动油门,伴随着发动机狂躁的怒吼,转速、速度都在瞬间达到了极限。
短短的五百米距离就在起步、一档、二档、刹车之间迅速完成,而玄智源想找的那位乞丐并没有出现在玄智源记忆中的那个位置。
那个墙边。
那个人行道的墙边。
那个正对着斑马线的人行道的墙边。
“唉!也是的,一个乞丐怎么会总是守在一个地方不动呢?”
玄智源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有些泄气地转回身,身后就是那条玄智源每天都要走过的斑马线。
斑马线?
看着斑马线绿灯之时来来往往的行人,记忆中似曾相识的感觉涌了出来。
似曾相识?
“我天天都要从这里走过,当然似曾相识了!”
看着不同的服装包裹着不同的体态在摆动,看着不同的鞋子装载着不同的脚型在前行,看着不同的面庞书写着不同的心境在表情……玄智源怎样也不能把刚刚涌出来的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归结到天天都要从这里走过的记忆。
因为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完全不能和那种天天走过的记忆吻合。
亮起红灯的斑马线行人已经止步,多姿多彩的车流以近乎密不透风的密度切断了斑马线的线,扑面而来的尾气让人真实地感觉到了新鲜空气的珍贵。
乞丐?
斑马线?
似曾相识?
在这条斑马线上,让玄智源似曾相识的到底是什么呢?
一时之间,
玄智源,
再一次,
迷闷在那里无所适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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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辞职啦?”
“你怎么知道我辞职了?”
刘清如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清茶,明知故问地反问了一句。”
“如果没辞职,你怎么敢训斥老板啊!”
“有什么不敢的?再说我又没有说错什么!”
“第一次看到你这么凶,有点你哥哥的风范。不过将来嫁人了可要收敛一下点啊!”
“哈哈~那还用你说啊?嫁人嫁的都是自己喜欢的人,对自己喜欢的人怎么可以凶呢?绝对不可以!”
“那可不一定,腮帮子还有被牙咬到的时候呢,更何况两个人在一起过日子呢,怎么可能没有磕磕碰碰的时候?”
“你和我哥哥经常吵架吗?”
“我们吵什么架啊?他生气了我哄他,我生气了他哄我,观点不一致了我就顺着他,所以我们两个人没有气可生。”
“看不出来啊,你还挺贤淑的呢!”
“啊?不气你哥哥就是贤淑啊?”
“那当然啦!”
“对了,为什么辞职啊?”
张熙若似乎突然才反应过来似的,一脸郑重地看着刘清如。
“你都辞职了我还留在那里继续工作?太没义气了吧?”
“我辞职是因为你哥哥要带我去旅行,你辞职就是为了义气?你傻啊?现在工作有多么难找你没想想啊?”
“啊?去旅行?你……你……咋不早说呢?”
“你也没有问我啊?再说了,我辞职了有一个好爸爸好妈妈养活我,你辞职了怎么办啊?”
“那就和你一起混好了,你家条件那么好,总不至于让我饿死吧?”
“……嗯……这样吧,等回家我和我爸爸说说,让他帮你找一份稳定一些的工作吧,反正现在的公司你是没办法回去了。”
“咋滴?跟着你一起混口饭吃都不行啊?”
“不是不行,是我和你哥哥计划的这次旅行最少需要三个月的时间才能完成呢,这三个月你怎么办啊?”
“那还不好办?带我一起去旅行不就成了吗?”
“摩托车只能乘坐两个人,你坐哪啊?”
“骑摩托车去旅行?哎呀呀,那可是我的大爱大爱啊!一定要去!一定要去!”
“那就让你哥哥找一辆三轮摩托吧!”
“哈哈~瞧你那副不情愿的表情,小心眼,吓坏了是吧?告诉你实话吧:我早就准备辞职了,不是今天才想辞职的!”
“早就准备辞职了?为什么?”
“因为不愿意自己的血汗被剥削,因为不喜欢自己的劳动养活吸血鬼。”
“这么说你早有打算?”
“是啊!”
“准备做什么?”
“做淘宝!”
“做淘宝?”
“是啊,很吃惊吗?”
“当然吃惊了!”
“怎么?”
“我和你哥哥旅行回来也准备做淘宝!”
“什么?你和我哥哥也要做淘宝?”
“是啊!”
“怎么不早说啊?”
“你也没问啊!”
“你和我哥哥准备做什么?”
“原创服装,你呢?”
“原创首饰。”
“就你?哈哈……”
“就你?哈哈……”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相视大笑,笑得前仰后合,笑得泪花四溅,笑得忘乎所以。
也许是对彼此的选择感到意外,
也许是对彼此的选择不谋而合,
也许根本没有什么也许,只是在此时此刻两个人同时笑了出来,
而已。
只是刘清如并没有发现张熙若眼神之中流出的那份担忧,那份刻意掩饰的担忧,那份因为担心连累到刘清如而刻意掩饰的担忧。
担忧?
担忧什么?
也许只有张熙若明白,
也许还有薛少年懂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