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云回到粮油坊的时候,玉儿已经换好了大红色的喜服。她本想安慰两句,可看到玉儿那副表情,到嘴边的话还真得不知道该怎么说。反到是陈掌柜叫住了正打算离去的芷云,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对不起,若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芷云像个犯了错误的小孩子,向玉儿低下头认错。
“你不要多想,这么做不是为了救离痕。洪公子本来就是玉儿未婚夫,成亲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玉儿朝芷云笑道,只是笑容里面充满了忧伤,就连陈掌柜这个大男人都能感觉出来。
“离痕对你的感情绝不比洪羽得少,你放心,我一定会让轩哥哥帮住你们。”芷云拉住玉儿的手苦苦哀求道。
“轩哥哥,轩哥哥,赵芷云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长大?”玉儿一把芷云推到了地上,脸上的青筋凸起,无比激动的大吼道。
“自古以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每个女子都逃脱不了的宿命。我很羡慕你口中的那个朝代,弱水三千只取一瓢,是每个女子都向往的爱情,玉儿也不例外。”
“曾经试着去喜欢一个人,即使那个人的心根不在自己身上也毫不在乎。直到有一天他告诉我,‘真正喜欢一个人不是占有,不是等待,而是把她当作自己的全部。就算是她不喜欢自己也没有关系,只要她的心里为自己留有一点位置就足够了。’”玉儿接着又对芷云说道。
“玉儿,你变得了不少。”芷云坐在地上,情不自禁地说道。
“变得成熟了是吗?这才是真正的张静玉,之前的自己,居然真的相信了你所说的一生一世一双人,是不是很可笑?”玉儿嘴里面喷出一口鲜血,凄惨恐怖的笑声直击芷云的耳膜。
“玉儿,你冷静点。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样,我和轩哥哥……”芷云柔声细语的安慰道,意图阻止玉儿的自残行为。
“你不配,你知道吗?当他答应成亲时,我是多么的高兴。你看,这件衣服就玉儿连夜赶织出来的,只可惜新娘不是他。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最起码我比你更爱他。”玉儿本想把事情和盘托出,想起钱公公的话又忍了下去。
“你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看大夫,为了男人搞成这样还配我赵芷云唯一的好姐妹吗?”芷云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强行抓住玉儿的手腕说道。
“大夫,她的脑子受了很大刺激。”芷云叫住从大门口经过的汪大夫。
陈掌柜素来知到汪大夫的为人,快步如飞地跑到了大门口说道:“汪叔好久不见,不知道你老人家身体可好。”
本来挺好的,这不见到你这个不争气的混小子,心情就变得很差。如果不是和你父亲的交情甚好,我才懒得管你呢!爱面子的汪大夫,这些话自然是不会当着陈掌柜的面说了,只能暗自嘀咕道。
“不知,你找我这个不争气的糟老头子有什么事?”汪大夫轻咳道。
“汪叔,你这话就说的不对了?俗话说得好医者父母心,你怎么可以临阵脱逃?”陈掌柜毫不留情地掀起汪大夫的短。
汪大夫素来以医德高尚著称,哪里听到了陈掌柜的冷嘲热讽,可这事再怎么说也是自己不对在先,想反驳却不知道怎么说话,只好低着头抠着手指头。
芷云怕在这么耽搁下去,玉儿会因失血过多而死。只见她朝着门口大吼道:“我说你们两个人,在外面磨磨唧唧了多长时间?还不快进来给病人看病,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汪大夫毕竟是个救死扶伤的大夫,一听芷云这话,哪里还顾得上自己的形象,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来到了芷云的面前,和刚刚那个临阵脱逃的自己简直判若两人。
“我说救不了她,你们非让我救。我刚救治个重病的妇人,你们还有没有一点同情心呀!”汪大夫摸了摸玉儿的脉搏,摇头叹息道。
“不会的,不会的,玉儿不会死的。你这个庸医,还不快给本姑娘滚出去。”芷云找了一把扫把朝汪大夫的身上打去,大有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气势。
“汪叔实在是不好意思,雨晴她今天脑子有点不正常。我这个做大哥的先给你赔个不是,你可千万不要介意呀!”可怜的陈掌柜,边忍受着芷云的蛮横无理,边朝汪大夫赔笑道。
汪大夫自知,芷云现在绝对是听不进去任何的好话。只见他和汪大夫说了句:“你自己多保重,先行告辞”就慌慌张张的离开了粮油坊。
“好了,别装了,说说你的计划吧!”陈掌柜和芷云朝夕相处了不少时间,对她的言行举止早已做到心知肚明的地步。
“你怎么知道的?汪大哥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欺骗你。”芷云摆摆手朝陈掌柜道歉道。
“你这么做也是情非得已,世间有多少个女子能够活的像你这样自由自在?”陈掌柜不由自主地说道。
“我是这样打算的,你今天带着玉儿去一趟钱府,把这里发生的所有事情全都告诉钱公公。”芷云绞尽脑汁,只能想出这样一个办法。
陈掌柜虽疑心芷云为什么不亲自去找钱公公,但最终还是听了芷云的话来到了钱府。
“两位大哥,这是给你们的酒钱。小人我找钱公公确实有急事,烦请两位通报一下好吗?”陈掌柜把玉儿轻轻地放在墙角边,拿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说道。
“好说,好说,你先在这里等一下,我们去去就来。”门口的那两个侍卫,看到陈掌柜所给的银票,整张脸都快眯成一条缝,活脱脱的两只看门狗向主人摇尾乞怜。
“多谢两位大哥。”陈掌柜应承道,对玉儿的胆忧之色尽收眼底。
“不见,不见,本副将是怎么个你们说的?厂公最近的身体太过劳累,闲杂人等一律不得打扰。”赵谅挺了挺胸膛说道。
“他的身边还有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病人,赵副将我知道你平时为人不错,帮我忙好吗?”跪在地上的那个侍卫不死心地说道。
在侍卫的百般劝说下,赵谅终于答应出去看看陈掌柜,再找个理由把人赶走。当他看到陈掌柜身后的玉儿时,真的好想抽自己两个耳光。
“真是个可歌可敬的女子,为了保住朋友的性命,又为了保全所谓的贞洁,只好选择这条路了。”赵谅在钱公公身边待的时间并不短,一听陈掌柜这话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多谢兄台,进去喝杯水再走吧!”赵谅笑脸相迎道。
“不了,在下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再说了钱府的茶水如此珍贵,小人的确是喝不起呀!”陈掌柜情不自禁地感慨道,只留给陈掌柜一个背影。
赵谅也知道是自己理亏在先,没有过多的计较陈掌柜的无礼,把玉儿抱进了钱府,留下那个傻了眼的侍卫呆呆地杵立在钱府大门口。
“还不赶快把她放在床上,去请全京城最好的郎中过来。”钱公公打开房门,就看到了赵谅怀里的玉儿,经过一番盘问后朝赵谅吼道。
赵谅虽一脸凝重的把玉儿放到床上,他的心里其实早就乐开了花,不止一遍地对自己暗道:骂的好,这样你就能忘掉那个什么都不会的赵芷云。玉儿姑娘是个好
姑娘,又对你真心实意,傻子都知道该选择那一个。
洪府到处都笼罩着一团喜气,大红灯笼高高挂在门口。屋子里到处都贴满了喜字,干果蜜饯、花生桂圆更是数不胜数。
这一切在洪羽的眼中,却是那么的刺眼。成亲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情,新娘却宁死都不肯嫁进洪府,偏偏母亲非要这个儿媳妇,这确实让洪羽为难不少。
“怎么样?她身上的伤怎么样?”洪管家还没进门,洪羽就飞奔过去说道。
“人已经送到了钱府,全京城里最好的郎中都用最快的速度赶到钱府。吉人自有天相,公子不要太过担心了。”洪管家弯着身子安慰洪羽道。
“谁担心这个不知死活的傻丫头了,本公子感觉她要是死了,老夫人非剥了我的皮不可。”
“用尽一切办法把宫中的御医请到钱府,若有人问起就说是钱懿轩让这么做的。从来没有人敢对本公子这样,你就算是死,也要死在我的手里。”洪羽接着又说道,用内力把手里的扇子变成了牺牲品。
洪管家看着一把价值连城的扇子,就这样在洪羽的手中化成了粉末,微风吹过连渣都不剩。
“忠心为本公子办事的人,本公子会让他飞黄腾达。背叛本公子的人,这把扇子就是他的下场。”洪羽对洪管家旁敲侧击道。
“奴才定会忠心耿耿地替公子办事。”洪府的仆人黑压压地跪成了一片,斩钉截铁的说道。
“公子放心,老奴生是洪府的人,死是洪府的鬼。若对洪府生有二心,就让我万箭穿心不得好死。”洪管家跪在地上对天发誓道。
“洪叔,你的忠心我还是心知肚明。”洪羽把洪管家扶起来说道,眼神充满了得意之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