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第六十七章

关灯护眼    字体:

上一章 目 录 下一章

【告知书友,时代在变化,免费站点难以长存,手机app多书源站点切换看书大势所趋,站长给你推荐的这个换源APP,听书音色多、换源、找书都好使!】

我自然也不是不着急, 可大约是忍习惯了, 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心头反而平静,总觉得惊涛骇浪就在前方不远处, 着急也是枉然,倒不如定一定心思, 更好看清眼下这局势。

太后懿旨既下,我少不得日日在静德宫静养。

倒是夏沐自那日后, 连着三日独宿政元殿, 不曾召任何人侍寝,想来是心绪不宁的缘故。

这一日宣来了印寿海。

印寿海的脸上有万年不变的克矜笑意,他并没有因为我的失势而刻意讨好或小心, 神色恭敬如此朝我行礼后道:“奴才拜见娘娘, 娘娘凤安。”

我指指跟前的小杌子:“坐吧。”

印寿海依言坐下。

我问:“皇上这几日可好?”

印寿海耷拉着眼皮摇一摇头:“奴才不敢欺瞒娘娘,皇上自那日后, 胃口就一直不见好, 娘娘要不要…?”

我并不点头,只抬头看净雯:“山楂味酸能开胃,煲些汤水给政元殿送去。再加一味灵芝进去,能安神补气的。”

净雯赶紧应下。

我将印寿海眉眼间的愁苦看在眼里,想着他们近来侍驾多半不太容易, 于是宽慰他:“皇上近来心绪烦乱,少不得要你们担待着。尤其是底下一群年轻识浅的,你是经历过事的, 更要着意宽慰他们,别让他们手脚不灵通,再给皇上添堵。”

印寿海忙称不敢,又道:“总是娘娘待皇上最用心。然而那事,也算皇上心头一道槛了,娘娘是明白的。”

我让方合把茶水奉上来,喃喃道:“当年皇上得冯妃时有多欢喜,今日自然就有多伤心。皇上念旧,又至情至性,本宫哪里不明白?”

印寿海唏嘘道:“积年的事,奴才如今想起来都忍不住感叹呢。冯妃…也实在是心思深,自然但略也有。”

我默默听完半晌,正色道:“印寿海,你以真心待本宫,本宫心中感念,所以今日本宫也对你说句不过耳的实在话。冯氏此女,实属心思不正,宫中受其所害者何止一二,皇上此番寒了心,也不是没有缘故的。”

印寿海深以为然地点头,眼稍眉头一道道年迈的纹路皱起来:“娘娘是宽仁人,说不出太多重话,奴才却是看得一清二楚的。”

话说得极轻,声音含糊在唇齿间,不用心几乎听不清楚。

这是属于一个老宫人几十载历练特有的城府,我自然晓得他的顾虑,于是笑笑,又道:“其实本宫现在仍想不明白,何以她冯氏落水,就露出破绽,让皇上瞧出来了?”

印寿海讳莫如深地掀开眼皮看我一眼,复又乖顺地平服下去,缓缓道:“不瞒娘娘,奴才也是大前日皇上斥责冯氏时才晓得,仿佛积年之时,是那名女子亲自下水搭救的皇上。然而冯妃那日落水,却差点出事,皇上想也不能不生疑了,何况还有先前种种蛛丝马迹在。”

见我了然地点头,印寿海深深望我一眼后,继续说:“当年的事,皇上虽说过一些给太后听,如今看来,也不是全部了。至少那女子识水性一事,就是连太后也不晓得的。而皇上亲历当年种种,事无巨细都记得一清二楚,又如何会搞混呢?冯氏是棋差一招了。”

印寿海的神情感叹下去:“其实皇上当年,就只跟太后提过,当日是那女子的随侍婢女跳水引开的贼人。然而彼时皇上虽懂水性,可身上受着伤,藏在船下多时,已是筋疲力尽,若不是那女子聪慧,使计让身边人引开贼人,又亲自下水搭救,只怕皇上如今早已凶多吉少了。娘娘恕奴才说一句不中听的,皇上念着当年的恩情,错认了谁,谁都必然会是头一份的尊崇啊。”

这话是很有深意的。

我一点点梳理往事的脉络,也不得不感叹,夏沐这么些年对冯氏格外优待,纵使后来知晓她的种种行径,依旧忍而不发,真真是有大缘由的。萍水相逢的救命大恩,委实不是小恩情。

大约没有那女子当年舍身相救,就当真没有夏沐今日了。

我一点点动着心思,然而也不忘含了疑惑神情问印寿海:“皇上对太后从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为何在这事上,只露了一半口风呢?”

印寿海略尴尬地咳了咳,含糊道:“娘娘有所不知,此事还关乎女子名节呢,皇上也不好说破。娘娘也知道,太后是最重视庭训的,也最喜欢女子本分。”

我仍旧凝眉不解:“那冯氏呢?皇上复得她在身边多年,倒不曾同她提过当年事?”

印寿海道:“冯氏,哎,冯氏是李代桃僵,大约是知之不详,所以偶尔皇上问起来,她就只含混一句。如今看来,应该是心虚了。皇上见冯氏如此,怕她因当年事被有心人探听去,遭人诟病,因而只提过一两回,就再不提了,更多的也是怕传到太后那儿,惹来太后对冯氏太多嫌隙。”

这倒也在理。

夏沐真心待冯若兰,自然处处为她计深远,而他心中,一贯冯若兰最是脸皮子薄,心肠柔软,娇弱似三月里一朵水仙花,不堪抚弄,那性子是分外得他怜惜的。

可惜他哪里知道,到头来,这朵水仙花竟是个毒物呢?

我在静默片刻后又问印寿海:“说了这么多,本宫还是不明白,怎么皇上当年,不曾见过佳人面目么?”

印寿海忙道:“娘娘不晓得,南地女子一贯有蒙面的习俗,这个德妃娘娘是再清楚不过的。其实德妃娘娘当年进宫参选,初初面圣时,就是蒙的面纱。奴才倒是听说,南地女子有揭纱婚配的习俗。”

我恍然大悟,又想起来当日冯氏当日轻纱蒙面,作御前舞,惹夏沐一度失常,原来还有这么个前因在里头,如今想来,恍如隔世的同时,也不得不叹服冯氏心思深沉。再想起德妃,除了悲叹还是悲叹。

我在须臾时光里,很快将心头触动抿下去,神色如常道:“那就难怪皇上认错人了。有心人行那看似无心之事,皇上纵使有通天能耐,大约一时半刻也很难看透了。然而还是那句话,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扮得再如何像,哪里就真能以假乱真一世呢?总是经不起推敲的。”

印寿海深以为然地点头:“皇上那日气急了,当着冯氏的面,就将冯氏献上那枚玉给砸了。”

我故作吃惊道:“皇上竟心伤至此么?”

印寿海叹气:“可不是么?皇上是最念旧情的,然而却被冯氏欺瞒至此,何况还有……”

他偷偷指一指颐宁宫的方向。

我神色淡淡:“太后大约也是为冯氏利用而不自知吧。”

印寿海干笑着算是应了。

说到后来,我见问得差不多了,于是嘱咐印寿海好生看顾好内务府,又让净雯拿了煲好的汤水给他,放他回政元殿去。

印寿海临去前朝我深深一拜,万分诚恳了神情道:“娘娘待奴才兄长有救命大恩,奴才跟兄长今生不忘,必然不为任何人事改变,事事襄助娘娘。”

他能这样待我,我已经十分感激,于是真心了笑容道:“你的心意,本宫一直知晓。”又叮嘱他:“你们如今能保全自身,就当是帮衬本宫了。积年之事,你们也不必太过介怀,本宫当日并非为着得你们报效,才救的你兄长。居中宫照拂宫人,原就是本宫职责所在,不是吗?”

印寿海越发感激了神情,深深一伏后道:“娘娘宽德,奴才记下了。”

我温婉笑着挥一挥手,让他去了。

待印寿海去了,念起他方才一番掏心掏肺之语,扶额自失地笑起来,想着沈月清此人,实在是个慈悲性子,昔日为善,倒叫我如今收益。

净雯回来后见了我的神情,带了疑惑语气唤我:“娘娘?”

我下意识道:“怎了?”

净雯想了想,道:“奴婢是瞧着,娘娘仿佛有心事。”

我不置可否,只问:“净雯,你从前虽不在静德宫当职,然而六宫行走,总能听到看到一些。”净雯点头。“那么依你看,我从前是个什么样的人?”

贤妃总道从前的沈月清心慈温柔,又说我自回宫后性情大变。她不是沈月清顶亲近的人,也总这么说,想来沈月清确实是个善心之人了。

净雯静静望我半晌后道:“娘娘从前,最是宽和待人的,六宫无人不知。为着印寿海的兄长费心是其一,为着旁的人,其实也是一样。昔年时,宫女素玉为着打碎齐妃一块玉,差点落得被杖毙,也是娘娘救下的她,且还特许她离宫回乡。得以保命是其一,年纪轻轻就能出宫过自己的生活,真真是几辈子修来的好福分了。”

她突然叹一口气:“而彼时皇上待娘娘,虽不至于闹到像后来冯氏万千宠爱于一身,然而奴婢瞧着,皇上待娘娘,未必就没有上心,否则以齐妃当日伴驾最久,又生育过公主,且家世兴盛不输于娘娘,本不必自乱阵脚,处处下绊子针对您。到底娘娘的容貌品性在那儿摆着,若说皇上毫不动心,就是假话了。大约也正因为如此,后来娘娘遭人陷害,出了事,皇上才会撒下好一番雷霆大怒。倘若没有那事,有娘娘在,又有齐妃百计争宠,未必就有冯氏独占鳌头这么些年。”

我苦笑着揉揉眉眼:“你是不会说谎的,不过后面这番话,我听着有些言过其实了。”

净雯摇头:“娘娘心伤至此,听不进去奴婢说的,奴婢明白。然而奴婢也知道,自娘娘离宫后,皇上再不召齐氏侍寝,六宫有目共睹。说皇上为着娘娘的事迁怒齐氏也好,厌弃齐氏品行也罢,终归皇上是怨恨齐氏了。大约这也是齐氏后来不曾料到的,否则太后以懿旨赐齐氏鸩酒,齐氏可以死不就范,反倒是印寿海后来捎给她皇上的一句话,就让她心死而死了。大约皇上是真恨了她的,至死也不肯原谅。”

我轻轻摩挲手中杯盏上梅花的纹路,不吭声。

净雯敛容正色道:“娘娘恕奴婢妄语一句。”我点头,净雯继续说:“齐氏当年,为何偏要在私通一事上大做文章?当日种种,皇上虽亲见,可彼时娘娘与那人不过私下会面,并无逾矩之举,怎么就能让皇上深信不疑了?”

【告知书友,时代在变化,免费站点难以长存,手机app多书源站点切换看书大势所趋,站长给你推荐的这个换源APP,听书音色多、换源、找书都好使!】
章节报错

上一章 目 录 加入书签 下一章

热门推荐: 从大学讲师到首席院士 陆地键仙 从长津湖开始 我只想安静的做个苟道中人 从木叶开始逃亡 万相之王 人族镇守使 星汉灿烂 我有一剑 修罗武神
相关推荐:Card牌纪元我为最强赘婿最强赘婿重生豪门笑死!渣了我,哥哥们还妄想我原谅?重生废后翻身记都市:狂龙崛起我的神豪身份被校花同桌曝光了醉酒梦长生朦胧月下藏不住的爱意不朽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