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碗,至少得现代五六包普通咖啡的量,于是贺相一整晚精神百倍,躺都躺不住,看了半晚上书,还又出来溜达了半天……
第二天早上,好几个老头子一照面,就互相打听:“那咖啡可尝了?”
“尝了,本官一夜没睡。”
“我也是!我也一夜没睡啊!”
下头的官员们无比好奇,纷纷打听,但谁也不知道这别国茗茶来自何处。
最后倒是贺相说了一句,“皇上让本相提了招牌,想必是要开铺子的,诸位要喝,总有机会的。”
下头官员自然纷纷点头。
在本朝,基本上不会有言官参与民争利啥的,因为大盛朝开国以来,就一直一个穷字贯穿始终。
前十来年不时的打个仗,打仗有多烧钱,真是没人不知道。
后来这十来年,虽然不打仗了,但休养生息,天灾人祸的,也是拆了东墙补西墙,所以皇上做生意也不是第一回,哪怕知道背后是皇上,大家也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
不然呢?
要是叫百姓知道他们的皇上/国库这么穷,是好听是怎么着。
再说了,赚了钱也是给国库,皇上是真没机会有私心/私库。
只是皇上不怎么会做生意,时常会赔本儿,就是前阵子搞的光明灯,也不知是什么,瞬间火爆全京城,如今又有了咖啡。
赏的也不多,也没人请客,倒是提神效果传的神乎其神,下头很多官员喝不着,心心念念的等着,就等开了业好尝尝。
但他们急,沈昼锦可不急。
她觉得,等到八月过后,乡试完的举子们纷纷赴京城,才是卖咖啡的好时候,所以她一点不急。
倒是太子,得了她传的信儿,又听说他的文稿已经到了驾前,激动不已,收拾收拾就跟着过来了。
沈昼锦跟他交待:“舅舅,我们打井的方式有些神异,不宜出现在文章中,你只写各处的风土人情,放开手脚写,不管好坏都不必避讳,做好‘帝王眼’。”
太子点头:“我明白,锦儿放心就是。”
两人正说着,外头有人报了进来:“主子,有个叫关九的人求见。”
又是一个姓关的影卫。沈昼锦点了点头:“进来吧。”
不一会儿,两个相貌普通的中年男子进来了,一见太子,也是微怔,施了一礼:“太子殿下。”
太子也是一愣,点了点头,就站起来道:“锦儿你先忙,我走了。”
沈昼锦点头,他就走了,关九向她施礼:“郡主,属下关九等,奉圣上之命,与郡主商议信政之事。”
沈昼锦问:“此事你负责?”
关九道:“是。”
沈昼锦就给他讲了讲。
她之前跟武宣帝也讲了,这个办法,主要是通过传送阵来实现,传送阵只是传送,省去路上的工夫,但却不能自动分检,需要人工去做。
一般每个小县城,都只需要一进一出两个箱子,然后余下的事情就是人工了,但像府城,或者位置合适的其它城,就要做为“中转站”,就得有很多箱子,也需要一个人工分拣的过程。
也就是说,每一片合适的区域,都需要设一个这样的“中转站”,中转站的传送阵是一对多的,所以每一个箱子摆放的位置,从一开始就要明确,是一点不能错的。
现在首先要做的,最主要的就是先选定中转站,然后规划出来,才好刻箱子。
当然了,也可以先确定箱子的样式,把原材料备齐,让沈昼锦没事的时候先刻着。
关九等人如听天书。
但最终也听明白了。
沈昼锦又道:“另外,还有一点,因为传送阵也算是一种阵法,所以最好是在有阳光通风的地方,不要在密封的地方,效果会更久,也更好……”她想起来问了一句:“你们说,一个县城的信件,一天,最多能有几斤重?”
关九两人对视了一眼,试着道:“有,一两斤?”
沈昼锦道:“起初肯定是不多的,但有个两三年,当大家都知道这种写信方式靠谱之后,你们说会有多少?”
关九道:“属下觉得,就算大家习惯了这样,写信的人也不会太多,民间识字的本就不多,穷人家也没太多钱请人写信,下县一天最多有个十几封,上县也不会超过两斤的。”
沈昼锦点了点头,也没纠结这一点,一边又道:“另外,你们有没有想过,如何收费的问题,你们需要拟定一个收费标准,以及对人员的管理方式之类的,都拟一拟。”
关九点了点头,又问:“每一封信有多少页纸,可有要求?”
沈昼锦道:“我只管总重,来决定刻什么样的阵法,但每封信多重,寄多远,只跟费用有关,你们自己想。”
关九又道:“是否可以寄物?”
沈昼锦摇了摇头:“我的想法是暂时不要寄物。”
关九点了点头。
三个人商量了一番,又明确了一些细节。
关九带过来的人叫寅三,显然是特意挑出来,有这方面的才干的。
两人就留在了这边,一边拟着,一边跟沈昼锦明确各处的细节,但沈昼锦一行人是出来打井的,不时的要搬家,他们也跟着搬,有时候沈昼锦在外头,他们也过来问。
霍凌绝几个人也不时的参与讨论,没几日,就把细则都拟了出来。
沈昼锦看了看,没什么问题,又跟他们定出来了信箱和信站的样式,余外,沈昼锦还给他们说了信封和邮票。
基于省钱的需要,信封不强制买,但邮票不光是一个付费凭证,将来更是一种收藏品、艺术品……最关键的,这样一来,形成习惯之后,大家提前买了邮票,信箱那儿就不需要人值班了,大可以随处多设置几个,大家寄信也方便。
最后定下来,每个行省,或者说每个州内寄信,二两以下,统一收二十文;国内寄信,统一收五十文;二两到四两翻倍收,四两到六两再翻倍,超过六两就不许寄了。
陆执戟在一旁嘀咕:“浙州小小的也是二十文,雍州大大的也是二十文,齐州寄到京城,邻居这么近也是五十文,滇州寄到京城,一个大西南一个大东北也是五十文,总觉得不大公平。”
沈昼锦道:“爱寄不寄,我店大欺客。”
陆执戟:“……”
秦云峤道:“不过这个价格对平时寄信来说,确实是便宜的不得了了,便宜的叫人不敢相信。”
“对啊,”沈昼锦笑道:“再说,远或者近,对我们来说,本来就没差啊。”
一边说笑着,她又跟关九道:“还有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