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继续在迷雾之里的外围雨林里前行,有了上次的教训海烈莫斯倒也学聪明了,摘了几片大叶子撕成条绑在手上防止飞虫叮咬,可是行着行着天色就渐渐变黑了,两人准备宿营过夜。
“有点麻烦。”伊斯帕尔说道,“这附近也没个洞穴什么的,不安全呐,我们也不知道这附近有什么野兽,万一······”
“我知道,的确有些夜行的猛兽会跟踪我们的步伐,但行进至此连半个洞穴的影子都没有见到,继续前行想必也不会差太多,还是优先应该保存体力吧。”
于是两个人商议好了就地取材,四处找来木头先想着生火,可是雨林虽然树多,符合要求的却少——这里一年四季要么就是降雨,要么就是降雨之后的间隙,环境十分湿润,潮木头怎么生的了火?这可把两人难住了,没有火就不能抵御那些野兽,怎么能睡得安稳呢?
四下寻找还真是找不到,没办法两个人只好从树上把那些藤蔓和气生根都扯了下来,然后海烈莫斯从随身的包裹里取出一个和之前药瓶非常近似的另一个小瓶子,然后扒开塞口,里面慢慢流出涌动着赤红色的光芒,慢慢下降,一点点的光芒接触到藤蔓上便立刻燃起了火光,在阴暗的环境中顿起光明。
“不错不错,这东西可比生火石好用多了!”伊斯帕尔一脸的惊喜,“不过相必也很难得吧?”
“估计和那草药一样,又是什么从‘火焰中用幻力提取精华’之类的吧,我以前在索托尼安的宫廷里也就没见到过这样的东西。”
就在两人说话的当口,海烈莫斯突然停了一下,举手示意安静——“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什么?没有。”
海烈莫斯转向身后的密林,倾心聆听,但没有什么收获。
“这雨林里什么动物都有,难免有点什么风吹草动的,正常,要是疑神疑鬼多了,怕没走到目的地,我们就先吓死了。”
一番安抚之后,海烈莫斯也就慢慢打消了疑虑,但他的心中依然忘不了刚刚自己听到的声音——很轻微的“沙沙”声音,仿佛有什么东西穿行在脚下的积厚的地面中,然后表皮与枯死的枝叶相摩擦的声音。
正如伊斯帕尔所言,夜晚降临的雨林里才是真正一天的开始,没有了人类城市那样入夜便寂静的样子,四处的虫鸣清晰可见,但这些声音都远远没有此前的“沙沙”声让海烈莫斯注意,这些声音虽然喧嚣不已,但能很明显的感受到那些小动物们的软弱。
那是那股“沙沙”声,低沉而涌动,与这些刻意的响动截然不同。
火焰生起来之后就只剩下了搭建营宿,指望在这样的环境里搞个豪华套间那是别想了,但起码也要能起到隔离作用——两人把位置选在一大块岩石之后,虽然广阔的雨林里要说这个没死角的地方很难,但这块岩石怎么看也有三四个人的大小,遮蔽一下应该是够了。然后砍下树木做成长条形的支柱,为了防止夜间有雨水,上面再盖上宽阔的树叶,里面填塞一点植物的气生根,这就算是能住人了。
夜晚的雨林并不寒冷,温度还算能接受,两个人蜷缩在小小的庇护所里。夜晚的雨林里望不见往常的夜空,两个人就这样相互依偎着,前方生着熊熊的火焰,倒也没什么猛兽怪物的迹象。
海烈莫斯的手臂环绕着伊斯帕尔的肩膀,两人四目对视之间在这四下无人的境地却也燃起了无名的欲火。
海烈莫斯想起故去的母亲曾对他的教导,虽然母亲去世很早,但曾经的教育却久久不能忘怀。海烈莫斯对于父母之间的过往一无所知,毕竟国王的爱情很多时候也算不得爱情,要么就是政治联姻,要么就是强行婚娶,虽然说不是绝对,但也绝不在少数。
“注重女人的感情,而不是女人的身体”——这是海烈莫斯还能记得的话,小的时候理解不了男女之事,长大了也没怎么爱过更没空理解,直到现在他才认真地思考这句母亲的教导。线索不多,回忆几乎没有,但是从父亲对自己离别时说的话和对自己的态度来看,想必感情是不会太深的。
如果父亲那样深爱母亲,那又怎么会对自己这样呢?
所以母亲的话不能说不对,的确要重视感情,但她似乎是因为自己人生的经历,对于感情的缺乏使得她更注重感情吧。现在的自己算是坠入爱河了么,如果按照母亲的话,自己不也是因为伊斯帕尔的身体才有所爱的么?
然后逐渐了解她,再从身体到精神的喜欢。
不管通过什么样的途径,只要能达成目标,不都是好方法么?
既然爱了,既然她也爱自己,那为什么不能注重身体呢?
尤其是,自己真的喜欢她,精神上深切地思恋她,身体上深切地迷恋她。
母亲的话是对的,但那有一定的适用范围,不是绝对的真理。
海烈莫斯拥紧了对方的额头,轻轻吻了上去,伊斯帕尔感受到了这温柔,却也感受到了温柔背后炙热的身体······
夜色更深,但远远没有两个人彼此缠绵的爱意更加深切。
雨林中的清晨是没什么鲜明特征的,至少不可能阳光晒在身上,不过虫鸣渐渐退去,而一层薄薄的雾笼罩着雨林,好歹能见度还不错,可以继续前行。
两人从睡眠中醒来,穿着好昨晚激情褪下的衣物,彼此莞尔一笑。在雨林中想要找多少水好好洗个脸是不太可能了,虽然这里水汽很大,但眼下周围也没有明显的溪流之类,最多也就能解决一下漱口的问题了。
不得不说自然是一个非常完美的体系,就在伊斯帕尔准备开口问海烈莫斯怎么办的时候,却突然见对方把手举起示意安静——原来不远处蹦蹦跳跳地跑过几个尾巴翻卷而身体长直的动物。
这一小群动物在林间穿梭,而海烈莫斯悄悄地跟了过去,留下伊斯帕尔待在原地,过了一会海烈莫斯从远方走来,手里拿着几片小叶子。
“这是什么东西?”
“我们刚刚看见的动物,就是那群长直的四足兽叫貘,它们每次进食完之后都会去找我手上的叶子咀嚼。”海烈莫斯指着手上的东西说道,“这个叶子的植被种类叫‘酸荷’,一般生长于潮湿的地带,尤其是水边,雨林的溪流不好找,但是暗流很多,这一趟去算是赚大了。”
酸荷入口的感觉不是特别好,把伊斯帕尔的的脸都酸得抽动起来,但这之后口中便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这东西还挺奇的呢,就是酸得太狠。”伊斯帕尔捂着自己的脸说道,言语之间还有点哆嗦,想必是刚刚酸味的后劲还没过去。
海烈莫斯为了此行做了大量的功课和细致的准备,如果说知识有什么用的话,那关键时刻派上用场其实也就是价值了——如果不懂这些东西,只怕进来都不用被害,直接就渴死在路上了。
两人循着此前貘们的足迹来到酸荷的位置,拨开底部的落叶堆,哗哗的水声清晰可闻,一股不大的小涌泉从岩石的细缝中喷出,喷口的两旁因为常年的水润而变得十分光滑,还有紫绿色的苔藓。
伊斯帕尔用手捧了点,喝了一口水,脸上露出惊喜的神情。
“这水不错啊,喝起来很舒服呢!”
“当然,地下水十分干净,而且刚刚冒出水温也十分清凉,我就说没错咯!”海烈莫斯哈哈笑道,“毕竟脑子在这里嘛!”
“就你聪明!”伊斯帕尔用手鞠了水向海烈莫斯撒去,“要不是我救你一命,早就没了。”
“那你也渴死了,哈哈!”
“你还说!”
嬉笑怒骂之间,感情的烙印也越发深刻起来。